前段时间，范登读书APP上线了范登解读阿兰·德波顿《哲学的慰藉》的视频，该视频播放量已超千万次。范登摘录了《哲学的慰藉》中最精华的部分，并加入了自己个性化、切合实际的阐释，帮助中国读者了解阿兰·德波顿对《哲学的慰藉》中提到的六位伟大哲学家的独特见解和观点。

哲学的慰藉

哲学的慰藉

[英国] 阿兰·德波顿

訾中允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有用户在评论区留言说：“哲学不一定都是深奥难懂的道理，但也有一些简单易懂的道理贯穿在我们的一生之中。”——德波顿写作《哲学的慰藉》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读者体会哲学的精妙和人生的启迪吗？

这段视频的文字长达一万七千多字，充满“高能”，很想把全文分享出来，但考虑到篇幅有点长，我选取并编辑了前半部分文字，分享给我的读者。

如果觉得这个解读不错，可以去范登读书APP或者小程序看完整视频，解读视频配合《哲学的慰藉》一起看效果更佳。

《哲学的慰藉》演讲实录（节选）

翻译：范登

本文摘自《论哲学的慰藉》并有删减

副标题由微信公众号编辑撰写

今天我们要讲的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保证大家都会喜欢，书名叫《哲学的慰藉》，作者是英国大名鼎鼎的天才——阿兰·德波顿。

德波顿挑选了历史上六位著名的哲学家来写这本书，让这六个人在某一方面给我们的生活提供慰藉，因此他将这本书命名为《哲学的慰藉》。

1. 德波顿，年轻时“可以自由买书”

有必要介绍一下德波顿，他18岁那年在剑桥读书，发现没什么可学的，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父母就和他做了一个约定，说：“你不用努力学习，没关系，但是我们会给你一张附近书店的会员卡，在那里你可以自由记账，想买多少书就买多少书，买书数量没有任何限制。”

后来他的父母很后悔做这个决定，因为他买了太多的书。这个男人上大学读书，有空买书，所以他读了很多书。

他选取了这六位哲学家，他们从不同的角度教会我们如何坦然面对、接受人生的各种安排。

2. 苏格拉底：不合群者的安慰

苏格拉底带给我们的，叫做“与世格格不入的慰藉”。如果你生不逢时，如果你与所处的时代有很多矛盾，遭受了很多苦难，那么你就应该读一读苏格拉底的故事。

2.1 如果你恨一个人，就用舆论“杀死”他

苏格拉底于公元前469年出生于雅典。

当时的雅典并不大，总共只有二十多万人口。苏格拉底每天走在大街上，遇到人就问，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他想尽一切办法帮大家澄清很多概念和定义。

公元前423年，阿里斯托芬（古希腊三大喜剧家之一）写了一部喜剧，名为《云》。

在这部喜剧中，阿里斯托芬对苏格拉底进行了讽刺。众所周知，喜剧的力量是巨大的，因为喜剧只需要讽刺。只要能把这样一个学者的迂腐描写出来，加以讽刺，普通人就会对他产生厌恶。

所以，当阿里斯托芬用喜剧塑造了苏格拉底这个特别奇怪、稍微有点傻、稍微有点怪异的哲学家形象后，雅典人就跟着喜剧去嘲笑苏格拉底，于是苏格拉底的形象就不断被破坏。

2.2 挑战常识的代价是愤怒

公元前 399 年春，三位雅典公民起诉了这位哲学家，指控他不尊重城邦的诸神、传播异端宗教、腐蚀雅典青年。罪名严重，必须判处他死刑。

每一个社会都有一个叫做常识的东西，当这个社会中大量的人都有这样的常识时，一个挑战这个常识的哲学家就会招致别人的愤怒。

当我们对世界有一个非常强大和坚实的认知框架时，如果有人挑战我们的框架，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奇——不是问为什么我们的认知框架是错误的——而是愤怒。

当时古希腊已有陪审团制度，苏格拉底案到场人数达500人，最终投票结果是220票无罪，280票有罪。

听到这个结论后，苏格拉底说道：“我没想到比分会这么接近。”

2.3 真正的尊严来自正确的推理

区分思想的好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人的思想更好，那个人的思想更差，这个人是真正的哲学，那个人是心灵鸡汤。特别是对于那些缺乏这方面训练的人来说，就更加困难了。总之，苏格拉底被判了死刑。

苏格拉底的最后陈述是：“如果你把我处死，你将很难再找到另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其实，让我开个玩笑：我是被神灵派来依附在这个城邦的，它就像一匹纯种马，由于体型庞大，容易懒惰，所以需要一只牛虻来蛰它。如果你听我的劝告，你会让我活下去，但我猜你很快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听从阿尼图斯的话，把我打死，然后回去睡觉。”（注：阿尼图斯是苏格拉底审判时的法官之一。）

他预言自己会是一个警告的人，他预言自己会做警告的工作，就像牛虻在马身上，蜇了马一样。

阿兰·德波顿总结道：“真正的尊严从来不是来自于多数人的意志，而是来自于合法的推理。你的推理过程是否合乎逻辑、是否合法，才是你真正尊严的来源。有多少人在鼓励你，有多少人在投票，这些都不重要。”

2.4 “与世界脱节”不是“真理”的同义词

苏格拉底死后，情况变得更糟。

苏格拉底死后，希腊人才意识到苏格拉底的伟大，三个控告苏格拉底的人被判流放，而他们都选择了上吊自杀，就连雅典人听到苏格拉底的名字都会流泪，因为整个城市都在为苏格拉底感到悲伤。

“但苏格拉底之死也可能使我们面临被误导的危险”，阿兰·德波顿在最后强调道，这一点我认为非常重要。“它可能会导致我们形成一种自我崇拜的信念，在被大多数人憎恨和正确之间建立一种必然的联系。就好像天才和圣人的命运是先被误解，然后让利西普斯为他们建造一座铜像。”（注：利西普斯是一位著名的雕塑家，为了纪念苏格拉底，雅典人请他建造了一座苏格拉底雕像。）

虽然苏格拉底是个格格不入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格格不入的人都是对的。作者说，这并不是苏格拉底的本意。“认为格格不入就是真理的同义词，就像认为格格不入就是错误的同义词一样幼稚。一个想法或行动是否有价值，并不取决于它是否被广泛接受或受到广泛攻击，而是取决于它是否符合逻辑规则。一个论点不能因为大多数人谴责它，它就是错误的，但也不能总是英勇地反对大多数人，并认为这是正确的。”

这位哲学家为我们指明了一条摆脱两种强大幻想的方法——要么永远服从舆论，要么永远不服从舆论。这条方法是什么呢？如果我们以他为榜样，努力始终服从理性的指引，我们将收获最大的回报。

所以在苏格拉底这部分，我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坦然面对生死，这也是哲学带给他的帮助。另外，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个人居然会被世人如此误解。在当今社会，如果你遭受了一些与世不合的委屈，觉得没有人理解你，不要着急。想想看，你并没有被一杯毒芹汁毒死。所以这是第一章，苏格拉底带给我们的是“与世不合的慰藉”。

3 伊壁鸠鲁：对缺钱的安慰

伊壁鸠鲁留给人间最伟大的哲学流派是享乐主义，伊壁鸠鲁认为幸福是幸福生活的出发点和归宿，人活着就是为了幸福。

这一章给了我们什么？它叫做“对缺乏金钱的安慰”。如果你很穷，没有钱，那么你需要读伊壁鸠鲁。

3.1 被误解的伊壁鸠鲁与享乐主义

伊壁鸠鲁强调享乐主义，这导致很多人散布有关他的谣言。

如果你翻开今天的牛津英语词典，你会发现一个词叫“epicurean”，这是一个形容词，用来形容这个东西、这个杯子特别“Epicurean”，或者这顿饭相当“Epicurean”。形容词“Epicurean”代表着奢侈和享受。

其实，这是对伊壁鸠鲁的误解，伊壁鸠鲁说过：“如果有人声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学习哲学，或者时机已到，那就等于说他要么太年轻，要么太老，无法享受幸福。”

伊壁鸠鲁认为，一个人如果不能研究哲学，就无法享受幸福。

3.2 “逛街买买买”能给我们带来幸福吗？

伊壁鸠鲁的核心是研究人生如何才能幸福？

我想问大家，你们真的懂得如何获得幸福吗？如果不知道如何获得幸福却还想追求“幸福”，就好比一个病人不知道病因却想治病一样。当我们不懂如何获得幸福时，我们就会选择很多错误的方式。

比如，我们不停地赚钱，不停地买车，我们希望买个包包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好，我们认为拥有一段感情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好……我们总希望这些外在的物质能给我们带来短暂的快乐，但其实它们往往带来的是更多的痛苦。比如，你吃了很多之后，你还要减肥，你花了很多钱买了车之后，你还要还贷款。那时你就非常痛苦，因为我们不知道快乐的理由是什么。

3.3 幸福其实很简单

伊壁鸠鲁列出的幸福要素只有三项：友谊、快乐和思想。

要想幸福，就必须拥有友谊。

他说：“智慧能帮助人们幸福地生活，而友谊是其中最优越的。吃饭喝水之前，要仔细考虑和谁一起吃饭，而不是吃什么喝什么，因为没有朋友一起吃饭，生活就和狮子或狼没什么不同。”

伊壁鸠鲁的住所就像一个大家庭，但并不阴郁、封闭，而是充满同情和温暖。他认为友谊很重要，他创办了一所学校，让能互相交谈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们都拥有相同的价值观，追求简单的幸福。

一个人要想幸福，就必须享受自由。

《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说，如果他只是想挣够一年的热量——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了热量，你只要挣够热量就行了——他只需要工作六个星期。工作六个星期挣够一年的热量，剩下的时间，不用任何人服务，只是坐在湖边看书、散步、玩耍、听鸟鸣、观察自然，这才叫真正的自由。

如今，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努力赚更多的钱，但却失去了很多自由。所以对于伊壁鸠鲁来说，清单上的第二件事就是自由。

人要想幸福，就必须有思想。

如果你只有朴素的思想，而没有深刻的追求，你不能读更多的书，不能更透彻地认识自然，那么你的自由和友谊就是肤浅的，所以你必须有深刻的思考。

3.4 不受欲望控制，不怕死亡

伊壁鸠鲁的理论是，如果一个人能够理性地思考生命的有限性，就会认识到当人死去的时候，自我与世界都会被遗忘，回归于虚无，所以没有必要担心死亡。

伊壁鸠鲁用深刻的思想战胜了死亡。对于真正懂得不活也没什么可怕的人来说，活着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所以伊壁鸠鲁曾经说过一个特别不合理的论点。他说：“在死亡来临之前，我是活着的，所以我不必害怕死亡；在死亡来临之后，我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必害怕它，所以我不害怕死亡。”

伊壁鸠鲁认为，每个人都有欲望，有些欲望是自然而必要的，有些欲望是自然但不必要的，有些欲望既不自然也不必要。

什么东西是自然而必需的呢？比如朋友、自由、思想、食物、遮风避雨的地方、衣服，你看，这些东西都是自然而必需的，我们都需要它们。

什么才是自然而然但不必要的呢？大房子是不必要的，虽然是自然而然的，但不是必要的。还有需要有私人浴室，需要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吃最好的食物，需要有仆人，需要吃鱼和肉，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但不是必要的。

还有一些东西既不是自然而然的，也不是必要的，比如名气和权力，如果你真的想出名，拥有数百万粉丝，这些东西都是妄想，因为它们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反而会给你增加很多负担。

伊壁鸠鲁说，当消除了匮乏的痛苦之后，一顿简单的饭菜所带来的快乐与一顿丰盛的宴会所带来的快乐是一样的。

因此，如果你真正理解了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在安慰我们，让我们知道，并不需要那么多钱才能过上好日子。

3.4 “贵即好”并非生活的终极解决方案

既然伊壁鸠鲁说的话大家都能理解，那为什么这个社会的人还是会拼命地追求更多的东西呢？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在拼命地追求更多的东西。为什么呢？

伊壁鸠鲁的观点是，昂贵的东西似乎是我们自己不理解的需求的适当解决方案。

如果我们不了解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们就会认为“那些看起来很贵、别人没有的东西，也许可以算是一种解决方案”。

当我们心里想要自由的时候，我们却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好像SUV才算是自由吧？我们认为SUV代表着自由，于是就买了昂贵的SUV，以为买到了自由。

这句话背后的寓意是，我们需要友情、自由、爱情，但却不知道如何去获得，这时候昂贵的东西似乎就是合适的解决方案。

这是伊壁鸠鲁给予我们的安慰：对缺乏金钱的安慰。

那么听了伊壁鸠鲁的故事后，你是否感觉平静了一些呢？

4 塞涅卡：失意者的安慰

塞涅卡是古罗马哲学家，其最著名的学生是古罗马暴君尼禄。

4.1 哲学是“泰山倒塌，心静自然凉”

塞涅卡曾担任尼禄五年的老师和十年的副官。两人的关系本该不错。但尼禄却派了一队士兵到他们家，说皇帝想让他们自杀。

当塞涅卡听到这个决定时，身边的人都泪流满面。塞涅卡随后说出了一句名言：“你的哲学去哪儿了？”

“多年来激励他们保持冷静的冷静精神到哪里去了？”他说。“当然，每个人都知道尼禄是一个暴君。在杀死他的母亲和兄弟后，唯一剩下的就是杀死他的主人。”

自塞涅卡以来，“哲学”一词在西方话语中逐渐有了冷静、沉着的含义。塞涅卡所属的哲学流派就是我们所说的斯多葛哲学——古希腊四大哲学流派之一，其主要思想是在动荡、不可预测和严酷的世界中保持内心的平静。

4.2 挫折不可避免

塞涅卡的地位很高，他经历过尼古拉和尼禄两个暴君，所以这个人每天都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二十岁时，他患上肺结核，经过六年的折磨终于活了下来；但在尼古拉遇刺后，他又卷入了宫廷政变，随后被流放到科西嘉岛，并在那里呆了八年。

塞涅卡是如何熬过这一切磨难的呢？他说：“哲学给了我生命，这是我对哲学最小的回报。”在生命的尽头，他能够用哲学的态度冷静地处理这一切，这是他对哲学最大的回报。

他的理论核心是：挫折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做好准备。事实上，我们一生中很多时间都在遭遇挫折，普通人如果没有哲学的帮助就会表现出很多奇怪的行为。

4.3 愤怒是通往疯狂的最快途径

遇到挫折，我们就会生气。如果你在家里找不到遥控器，你就会生气地问：“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你会翻遍所有的东西。如果晚餐晚了几分钟，周围有一些嗡嗡的声音，或者在你录制的时候苍蝇飞来飞去，这些事情都会让你感到极度愤怒。甚至有人在你旁边大声说话，打扰你吃饭，你都会觉得自己要发脾气了。

你知道塞涅卡对此是怎么说的吗？他说：“这是最快的疯狂之路。”

人生并不完美。塞涅卡是一位权势显赫的贵族，他是皇帝的老师，但他始终认为人生并不完美：“恶人做恶事，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的敌人伤害你，你的朋友惹你生气，你的儿子犯错，你的仆人行为不端……这些都是前所未见的吗？这样的事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你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呢？”

所以，愤怒是没有必要的。

4.4 不要对意外事件感到震惊

当我们面对不确定性时，我们总是表现出震惊和焦虑。

德波顿举了很多飞机失事、车祸等例子，他告诉我们：“无常每天都在发生，焦虑源于对无常的抗拒。”

我们总觉得生命漫长，意外和不确定性让人难以接受，但对于塞涅卡这样的斯多葛派哲学家来说，他认为，任何时候被剥夺这一切也没什么问题。

塞涅卡每天都做这样的“训练”——要知道，他每天都和暴君尼禄在一起，尼禄随时都会杀人，塞涅卡经常有朋友被拖出去喂老虎、狮子，然后被吃掉。

所以，塞涅卡说：“每当有人在你的身边或者身后跌倒时，你应该大声呼喊：‘命运之神，你欺骗不了我！你想趁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向我扑来。我知道你的计划。虽然你打的是别人，但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

4.5 想象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以消除焦虑

还有一个就是焦虑的感觉。塞涅卡说过一句话，非常残忍，我觉得可以作为很多人的座右铭。塞涅卡说：“如果你想消除一切忧虑，那么就想象你害怕的一切都会发生。”

我们只是不断地想着：“请不要这样做，请不要那样做。”我认为，与其祈求某事不要发生，不如想想如果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办。这才是真正减轻焦虑的方法，而不是烧香祈求某事不要发生。

《红楼梦》里最爱烧香拜佛的人是谁？是王夫人。最着急的是谁？同样是王夫人。她越是向神佛祈祷，祈祷各种不好的事情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可越是不好的事情“如约而至”。

贾宝玉则不同，他经常想象：我的姐姐们都会没了，我也会死去，我会流着泪飘摇。他多次想到这种可怕的事情。因此，当家人被搜查时，最冷静的人就是贾宝玉。

这就是哲学对人的作用。非常有趣。

4.6 “你不觉得所有的生命都是令人流泪的吗？”

塞涅卡说，智者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因为一切都在他心中。智者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他可以自给自足。如果他因疾病或战争失去了一只手，或者因为某种事故失去了一只或两只眼睛，他会满足于剩下的一切。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女神，即使她似乎愿意安然生活。她给我的所有金钱、地位和权力，我都放在一个地方，她可以随时拿回来，而不会打扰我。我和这些东西保持着很大的距离，这样她只能把它们拿走，但不能用武力把它们从我身边夺走。”

今天，我们可能觉得自己离塞涅卡很远！他是一个拥有很多东西的人。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很多东西，比如健康、美丽、爱情、家庭、良好的人际关系、一点财富、一个住的地方……这就足够了。

但你和这些东西之间，必须保持一个很远的距离。这个很远的距离意味着这些东西可以被命运女神带走，但对你却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个距离就发生在你的心里。如果你在心里把所有物质的东西都混合、同化了，那么，哪怕你丢了一部手机，摔坏了一个手机壳，你的心也会痛得要命，因为你和它们混合在一起了。

但如果你能把这个距离拉大，就像塞涅卡那样，说这些官职、这些荣誉并不重要，你想让他们永远和我保持很远的距离。

所以塞涅卡有一句名言：“为什么要为人生的一部分而哭泣，难道你没有看到，所有的生活都是令人流泪的吗？”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如果你真的悲观到这个程度，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你可以开始坦然面对生活，因为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呢？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命运女神给你的东西，随时都可能被夺走。

这是塞涅卡对于失意者的安慰。

《哲学的慰藉》摘要

1. 为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提供安慰

苏格拉底：一个坚定的哲学捍卫者，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他人的敌意和我们自己的懦弱，会阻止我们质疑所谓的常识。

常识不一定正确，多数人认同的意见的正确性不能以人数的多少来决定，只有通过逻辑关系得出的结论才是可靠的。

2. 对缺钱的安慰

伊壁鸠鲁：强调感官享受，精神无法治愈肉体痛苦；

幸福的需求列表：友情（肯定自己，获得爱和尊重）、自由（辞掉工作，过上简单的生活，不用忍受讨厌的老板）、思考（分析清楚，不用为琐事烦恼，不用焦虑）；

需求分为三类：“当匮乏的痛苦消除之后，清茶的乐趣和丰盛的宴席是一样的”；

“我们需要的精神的东西，在物质世界里被模仿，我们需要的是重新整理我们的思绪，却被新书架所诱惑。”；

诉诸快乐并用快乐来判断一切善的事物，社会财富的增加并不能保证幸福感的同步增加。

3. 安慰失意的人

塞涅卡：成为皇帝滥杀的牺牲品，面对朋友大喊“你的哲学去哪儿了”，却平静地死去；

哲学的任务，就是教会我们，当我们的欲望碰到了顽固的现实之墙时，以尽可能柔和的方式着陆；

塞涅卡的《挫折词典》：愤怒（愤怒来自喜剧性的客观性，但却遭遇了悲剧性的后果，人们普遍认为愤怒会压制理性）、震惊（不可预测，从不期待最坏的情况），

不公正的感觉（对不公正的抱怨源于相信世界是公平的）、焦虑（对情况的不确定性）和被嘲笑的感觉（感觉自己受到有生命和无生命物体的迫害）

4. 弥补缺陷

蒙田：性缺陷：接受我们的身体，任何发生在人身上的事都不是非人性的，别把别人关注的事情当作金科玉律，别提别人沉默的事情；

文化缺陷：缺乏跨文化理解，将世界分为正常与不正常；

智力不足：知识分为学问和智慧（幸福、道德生活的知识）。人们常常追求学问，却忽视智慧。

5. 安慰悲伤的人

叔本华：自我欣赏能使我们感到幸福，因为别人不一定能够欣赏我们或者由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对我们的欣赏表示赞赏； 生存意志：追求最佳、最理想的繁衍状态。

6. 患难中的安慰

尼采：崇尚悲伤与苦难，追求大山的磨炼；痛苦与快乐紧密相连，越是痛苦，越是快乐。

（本文由范登读书APP根据范登对《哲学的慰藉》的解读整理，有部分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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