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并不遥远

文｜胡忠信

最近，同学群里爆红了一组黑白照片，这些都是高中时期的老照片，两个女同学还把这些照片做成了相册，反复刷屏，题为《我们的学生时代》，配上优美的音乐循环播放，看得大家惊叹不已……

那时，我们还年轻；那时，我们还朝气蓬勃；那时，我们还纯真无邪。

很多同学感叹自己老了，不再年轻，有的转发一些励志的留言，有的回忆学生时代学习生活的乐趣。一帧帧老照片闪过，文字跳上屏幕，有的嫌打字麻烦，就直接语音聊天。清脆的普通话，同学之间深厚的情谊和温暖的友情，让我无语，却忍不住打出几个字：“不知人面已去，桃花依旧在春风里笑。”智能手机的存在，凸显了高科技的优势，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闲暇之余，可以刷屏、打字、聊天、查资料，激发正能量。可以刷屏、打字、聊天、查资料，激发人间温暖和同学情满怀……

青春并不遥远。

30多年前，占里河边，水闸下，操场上，青砖砌成的教室里，食堂飘来高粱饭的香味，操场上传来跑操的哨声……

青春并不遥远。

三十多年前，我们每周三都回家带饭，周末都回家干农活，摘草、割菜、剪棉柳。那时候，骑自行车的人很少，那时候很多人背着书包走路，那时候回家的路很窄，那时候路两边的树很绿……

还记得吗，谁悄悄地把那张带着墨水味的白纸放进你的抽屉里，上面印着《姐姐含泪找哥哥》的乐谱，那悸动的符号，那悸动的心；

还记得谁开玩笑，偷偷在自行车的黑色车把上抹了墨水，把推自行车的手都染黑了；

我还记得谁在晚自习前在黑板上写了四行无稽之谈的诗，遭到老师们的纷纷批评，面临被没收准考证的危险。

操场上，谁是打篮球最帅的男生？他活力十足，身手敏捷，你深情地站在他身边，为他加油。

宿舍里，几个小伙伴在争饭盒里的饺子，有饭盒的那个只分到了一个。谁把腌菜罐头凑在一起，放在拼接的床头，有萝卜缨、豆豉、酸菜，大家分着各家的菜，津津有味地嚼着高粱米糕。谁把烂棉袄扔到外面的床底下，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饿虱子。

教室里。晚自习前，有人关上门窗，大声朗读一封情书。是谁？你还记得吗……

那时我才十五六岁，还没有开始谈恋爱，你那时候大概是十八九岁二十岁吧，因为历史的原因，同学们年龄参差不齐，我就跟在学长后面看热闹。

那时的我，身材瘦削，性情枯燥，喜欢沉静，荷尔蒙像薄纱一样，覆盖在身上，但尚未勃起，不懂月下的浪漫，那时的我喜欢穿黄色的国防军服。

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转眼间，我已经五十岁了，同学们有的当上了爷爷奶奶，有的事业有成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参军入伍在地方服役，有的成了“蜡烛烧干了眼泪”的人民教师，有的成了大腹便便的富二代，有的还在蔬菜大棚里修剪树枝、整理菜地……我却无所事事、安于平庸，在云烟里敲打着键盘，孤独如骨，咀嚼回味，徘徊在文字的海洋里，不知道何时才能游到彼岸。

香烟在我的指尖燃烧，房间里烟雾弥漫，烟灰落在键盘上，“噗嗤”几声响起，闪亮的屏幕提醒我，该休息一下了！

这时，静静躺在电脑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只见同学们正兴致勃勃地聊天，相册里的音乐一首接一首地播放着，余音绕梁，那些黑白照片正随着节奏的舞步跳动着……

刚才散步的时候，文章的框架基本成型了，我迫不及待地跑回家，打开电脑，打开台灯，把脚放进一盆温水中泡去一天的疲惫，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边说边叹息……

春天到了。雪后的夜气清新洁净，带着一丝初春的凉意。夜空下，曲径通幽的回廊缠绕着我的思绪，在摇曳的灯光中飘然而去，在舞曲的涟漪中萦绕不去。灯光下，人们脱去厚重的衣服，随着优雅的音乐轻盈地舞动。那些年轻的男女，那些年龄相仿的，身材修长玲珑，舞姿优美。他们就是我们，同样经历过童年的天真，青年的豪迈，中年的享乐，与孙辈一起玩耍的幸福时光……

春天来了，人们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情侣、相拥的姐妹、兄弟一起在花园里散步，优雅而稳重地度过悠闲的夜晚，风度翩翩。

青春并不遥远。

我们的容貌只是记忆的符号，精神才是生命的主题。我们经历过磨难、伤痛，磨练过情绪，稳重干练，不为褒贬所动。我们儿女双全，家庭和睦，享受天伦之乐，超脱淡定。我们胸怀大志，满怀家国情怀，勾勒出美好的未来。

小型聚会上，他们一边喝酒聊天，一边讲述、聆听彼此的故事，拥抱着男士的豪爽、忠诚、大方；短暂的休息间，一杯浓茶飘香，女士们温文尔雅，互相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和经历，耳边响起电影《魂断蓝桥》的主题曲《友谊地久天长》……

这个世界因我们的存在而美丽，就如理查德·卡朋特的《Yesterday Again》一样，“小时候，我常常听着收音机，等待着自己喜欢的歌曲，听到它们播放，我就跟着唱，心里很开心。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啊！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但是那些我那么喜欢的歌曲，现在又回来了，就像是分开又重逢的老朋友……”

关于作者

胡忠信，一个从小就不离开家乡的文学爱好者，从事写作三十余年，中年开始写散文，短文偶尔见诸报端，喜欢写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