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回 曹操饮酒论英雄 关公破城斩车胄

原文作者：罗贯中

雨刚停，两人便冲进后园，手执宝剑，忽至亭前，无人阻拦。操定睛一看，原来是关、张二人，原来二人刚从城外射箭归来。听闻玄德受许褚、张辽二人邀请前去，便急忙到相府打听。听闻他在后园，恐他走失，便急忙冲了进去。却见玄德、操二人对坐饮酒，二人持剑而立。操问二人从何处来。云长道：“我听闻相公与我弟饮酒，便来持剑舞，助你们笑。”操笑道：“这不是鸿门会，何须项庄、项伯二人？”玄德也笑道。操命道：“拿些酒给樊哙二人安神。”关、张二人谢过。不一会儿，宴席散了，玄德便辞别曹操回家了。云长道：“你差点把我们二人吓死了！”玄德便将掉筷子的事告诉了关、张二人。关、张问他是什么意思。玄德道：“我学园艺，只是想让曹操知道我并无大志；没想到曹操竟然称我为英雄，我便大吃一惊，把筷子掉在地上。我怕曹操起疑，便装作怕雷，以掩饰此事。”关、张道：“兄弟，真是英明之举！”

次日，曹操又召玄德，饮酒之时，有人报知，崇已出使袁绍，已归。曹操召崇问之。崇道：“公孙瓒已被袁绍所败。”玄德急道：“请问详情。”崇说：“瓒与绍之战，战况不佳，便在圈上筑城筑塔，高十丈，名义经楼，储粮三十万，以防自卫。士兵进出不断，如果有人被绍围，大家便会请求救援。瓒说：“你救一个人，以后作战的人，只盼望救援，不会拼死一搏。”于是拒绝救援。因此，袁绍的军队来了，许多人投降了。瓒孤立无援，便派人带着书信去许都求援，但在途中被绍军俘虏。瓒还给张燕留了一封信，暗中答应点火作为信号，以便内外配合。送信的人又被袁绍抓获，于是他就到城外放火诱敌。自从瓒出去作战，到处都是埋伏，他的部队大多被俘虏了。和马都被杀了。退到城里，袁绍却钻地而入，直奔瓒府楼下，放火焚烧。瓒无奈，先杀妻子，再自缢，全家都被烧死了。如今袁绍已经得到瓒的军队，威望很高。绍的弟弟袁术在淮南骄奢淫逸，不顾军民，于是纷纷造反。蜀派人把帝号还给袁绍。绍想拿走玉玺，蜀答应亲自送去。如今他抛弃淮南，要回河北，两人联手，很难收回来。恳请宰相速速出计。 “玄德闻公孙瓒已死，回想起昔日举荐他的恩情，心中悲痛不已；又不知赵子龙下落，心中忧虑。他心里想：“今不逃，更待何时？”便站起来对曹操说：“蜀国若投降绍国，必经徐州，我请军在半路截住他，便可擒获他。”曹操笑道：“我明日禀报皇上，即刻起兵。”第二天，玄德亲自禀报皇上。曹操命玄德率领五万大军，派朱凌、卢昭随行。玄德辞别皇上，皇上流泪送别。

玄德到了府邸，连夜收拾好兵器马匹，挂上将军印，便急忙出发了。董承从十里亭出来送行。玄德说：“叔父请您稍安勿躁，我此行必是要禀报皇上旨意的。”承说：“您当小心谨慎，莫要辜负皇上。”二人便告辞了。关、张二人在马上问道：“兄弟，这次出征，为何这么着急呢？”玄德说：“我是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此行如鱼入海，鸟飞上天，不受笼网的束缚！”于是便吩咐关、张二人催促朱凌、卢昭二人加快行动。

当时郭嘉、程昱检查钱粮刚回来，得知曹操派玄德攻打徐州，便急忙去谏言，说：“相国为何命刘备领兵？”曹操说：“我要截住袁术。”程昱说：“刘备做豫州刺史时，我们请杀他，相国不听。今日又出兵给他，这等于放龙入海，放虎归山，日后再想诛杀他们，可行吗？”郭嘉说：“相国即使不杀备，也不要放他走。古人云：放敌一日，祸患万年。还望相国考虑。”曹操听了，便命许褚率领五百兵马追击玄德。许褚答应了便走了。

玄德正走着，见身后烟尘滚滚，便对关、张二人道：“这必是曹军追来。”便出营，命关、张二人持兵器，分两边站着。许褚来到，见士兵全副武装，便下马进营见玄德。玄德问：“你们来此有何事？”许褚道：“臣奉相公之命前来，请你们回去商议别事。”玄德道：“将军在外，必不听大王的命令。臣已与大王面见，又受了相公之言，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你们赶紧回去，替我向相公报告。”许褚心想：“相公与他素来交情甚好，这次又不叫我出战，臣只好回信等候他的决定。”于是他便告别玄德，率兵返回。他回去见曹操，把玄德的话告诉了他。曹操犹豫不决。程昱、郭嘉说：“备不肯还兵，说明他变心了。”曹操说：“我有朱灵、卢照在那边，想不到玄德敢变心。再说，我既已送走了他们，又何必后悔呢？”于是就不再追击玄德了。后人有一首诗悼念玄德：“急忙集合兵马，衣带思天语。破铁笼逃虎豹，忽开金锁放蛟龙。”马腾却见玄德已走，边报又急，便也回西凉州去了。玄德的军队到了徐州，刺史车州出来迎接。宴席过后，孙乾、糜竺等来拜见。玄德回家探望亲人儿女，派人打探袁术的情况。探子回报说：“袁术太奢侈，雷伯、陈兰等都逃到嵩山去了，袁术势力甚弱，便上书让位给袁绍。绍命人召见袁术，袁术便收拾人马、御用财物，先往徐州去了。”玄德知道袁术来了，便率领关、张、朱灵、卢照四人与先锋纪灵交战。张飞二话不说，直奔纪灵而去。交战不到十个回合，张飞大喝一声，将纪灵刺在马下，败军逃窜。袁术率军迎战。玄德将兵分三路，左路朱凌、卢昭，右路关、张，玄德引兵居中。遇袁术，在门旗下大骂：“你这奸臣，我奉诏来诛你！你还是投降，免罪吧。”袁术骂道：“你竟敢小看我一个织席鞋的少年！”便率兵冲了过去。玄德暂退，让左右两军进攻。蜀军尸横遍野，血流如渠；将士逃窜，不计其数。松山雷伯、陈兰抢劫了他的钱粮草粮。欲回寿春，又遭贼寇袭击，只得流落江亭。只剩千余人，个个老弱不堪。时值盛夏，粮食已尽，只剩下三十斛麦子，分给将士们吃，一家人没有粮食，饿死的人很多。舒以为米粒粗，下不去，便命厨子打来蜜水解渴。厨子说：“只见血水，哪有蜜水！”舒坐在床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吐了一斗多血，死了。时值建安四年六月。后人有诗云：汉末，刀光剑影，战火四起。袁舒太猖狂，无端妄想做世世代代的宰相，却想独当皇帝，暴戾自夸传国玺，骄奢淫逸，说应天祥骄横无理。他口渴想吃蜜，又无路可取，便独自躺在空床上，吐血而死。”袁术死了，他的侄子元尹带着棺材和妻子赶往庐江，却被许求所杀。求带着玉印到许都进献给曹操。曹操大喜，任命许求为高陵太守。这时，玉印回到了曹家。

但玄德得知袁术已死，便上书朝廷呈给曹操，命朱灵、卢昭回师许都，留兵镇守徐州；同时亲自出城招收流离失所的百姓，恢复他们的生意。

朱灵、卢照回到许都见曹操，告诉他玄德留下了军马。曹操大怒，要杀他们二人。荀彧说：“大权在刘备，他们二人无可奈何。”曹操赦免了他们。荀彧又说：“你可以写信给车周，商议对策。”曹操顺从了他的计划，秘密派人去见车周，传达曹操的命令。周立即找陈登商议此事。邓说：“此事很好办，刘备出城招兵，不久就会回来。将军，你可命士兵埋伏在城墙边假装迎接，等马匹到了，用剑杀了他。我再在城墙上射杀后军，此事就解决了。”周听从了他的建议。陈登回到父亲陈珪那里，把此事告诉他。桂令邓先去禀报玄德。邓遵父命，骑马前去禀报。遇见关、张二人，禀报此事。原来关、张二人先回，玄德在后。张飞听闻，要迎战。云长说：“他在城墙边等我，我若去，就有祸了。我有一计，要杀车胄：化装成曹军，夜里到徐州，诱车胄与他相会，然后攻杀他。”他的话讲得很快。部下有曹操的旌旗，也有同样的铠甲。夜里三更，来到城上，敲门。城墙上的人问是何人，说是曹相派来投奔张文渊的部队。车胄得知后，急请陈登指点，说：“不迎接，恐有疑心；出去迎接，恐有阴谋。”车胄上城头说：“天黑难明，明日再会。”城下众人也说：“我们怕刘备知道，快开门！”车胄正犹豫，城外传来喊开门的声音。车胄只好披甲上马，率领千余兵出城，跑过吊桥，大喊：“文远在何处？”火光中，只见云长骑着马，手拿刀，直奔车胄而来，大叫：“竟敢如此奸诈，要杀我兄弟！”车胄大惊，交战数回合，拦不住，只得勒马返回。到了吊桥边，城上陈登用箭射他，车胄绕城而逃。云长赶来，举刀砍下车胄的头颅带回来，仰视城中大叫：“我杀了叛徒车胄，你无罪，投降保命！”众将转身投降，军民平安。云长拿着车胄的头颅来见玄德，告诉他车胄要杀他，已经将他斩首了。玄德大惊，说：“若曹操来了怎么办？”云长说：“我兄弟与张飞会来迎接他。”玄德后悔了，便去了徐州。百姓的长老们伏在路上迎接他。玄德到了府中寻找张飞，张飞却已将车胄全家杀了。玄德说：“杀了曹操的心腹，怎能罢休呢？”陈登说：“我有计策，可以打败曹操。”正是这样的，他不但独自逃出虎穴，还用妙计镇压了敌人。不知道陈登想出了什么计策，且听下面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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