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似乎一直有些不自信,他们要么心照不宣地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要么时不时地夸赞一下某位“大师”,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地跪拜。
但结局基本都是闹剧,从最早的“文化大师”余秋雨,到“国学大师”于丹,再到“诗歌大师”康震、孟曼等,这些人都被曝光了大量“爆料”。当然,作者无意探究他人隐私,也无意雪上加霜,包括前些天因“诗集”被嘲讽的李博教授。本文就不讨论整件事的细节了。
这里,我想探讨的问题是——为什么“大师”层出不穷?他们跌下神坛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的观点很明确。随着这些学者人格的不断崩塌、跌下神坛,人民或许离“觉醒之路”更近了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大师”们从高位上走下来,为人们指明了一条觉醒之路。
说来也挺好笑,“大师”一词原本出自佛教,本义是指证得开悟的僧人,但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盛行起来。几乎每个行业都有各种各样的大师,书法大师、绘画大师、文学大师、雕塑大师、国学大师、诗词大师等等,但这些“大师”基本都集中在人文领域。说白了,传统文化和国学才是“重灾区”。
目前,热搜上还没有出现过“数学大师”“物理大师”“逻辑大师”“化学大师”之类的,也鲜有知名的“炒饭大师”“拧螺丝大师”“流水线大师”“汽车维修大师”,只有书法、绘画、国学、诗歌等各类人文“大师”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当然,更尖锐的描述是,这些“大师”就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一个非常有趣但又令人警惕的现象。为什么这些领域集中着大师?为什么大师层出不穷?大师们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为何大师层出不穷?其实这是一种“泛宗教”的存在,和“明星偶像”无异。简单来说,就是市场的需求催生了一大批“偶像”,而这些人的背后形成了一条极其复杂的产业链。
没错,其实“大师”们搞表演艺术,就是一门生意而已。
太多人需要寻求心灵的慰藉,慰藉本身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包装得足够好就行。于是,各类包装得近乎完美的高手纷纷出现,在舞台上卖力展现自己的热度,从而收割一批批粉丝。仔细想想,这些人其实和卖颜值、卖才艺的偶像没什么区别,只是把“知识”包装成商品而已,本质是一样的。
为什么大师都注重人文?一个巴掌拍不响,有客观条件,也有市场需求。
几乎在所有时代,“心灵鸡汤”类的读物和语录都是传播最快的,因为这些东西很容易接受,而且几乎没有什么错误。
试想一下,一本书里每一句话都告诉你“放下”、“放弃”、“安心”、“感恩”,这有什么错?这些东西如果稍加包装,就能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而且很容易被“神化”。
人文学科的缺点非常明显,没有定性、定量的标准,浩瀚经典里总有一句古人说过的话,与你的观点一致。但与理工科很难争论,“工匠精神”很难引起人们的关注,这一点上他们不如人文学科,尤其是在传统文化领域。
比如儒、道、佛、易、书画,这些学科范围不定,争议多多,没有统一的标准,基本上谁的弟子最多,谁就掌握了真理。
请恕我直言,我并非狂妄自大,瞧不起历代的大师,只是真正有才华的学者太少,而想借势而为的人却很多。
这些领域很容易产生“大师”,因为它们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却又充满着神秘、奇幻的色彩,很容易“慰藉”现代人空虚、无聊的心灵。
作者并不是说李博、康震、于丹、孟曼、易中天、余秋雨等“学术明星”没有水平,他们的学术水平在各自的领域里肯定是合格的,但我反对和讽刺的是,这些人不应该被神化,更不应该允许别人把自己神化。
凡是人品和实际差距太大的人,肯定会被人品拖累,跌下神坛,是很痛苦的,比如这两天被大众嘲讽的李博教授。
演讲、上电视、做节目,都是很正常的,但过度包装,或者任人包装,把自己包装成“大师”,对社会危害极大。不配的“大师”到处演讲,他们真的有本事做事吗?其实,他们只是各自领域里优秀或平凡的研究者,怎么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被称为“诗词大师”、“国学大师”、“历史大师”呢?
诗歌领域细分,有人研究诗歌史,有人研究诗歌鉴赏,有人研究诗歌背景,那么李白先生究竟属于哪个领域呢?国学和历史就更加复杂了,“国学”一词基本没有准确定义,儒、佛、道、中医、史、诗、书画都可以归入其中。历史又细分出时期史、通史、考古等领域,大师们究竟在哪些领域独树一帜呢?
韩愈指出,几千年前,任何职业都有自己的专业,何况在学科高度细分的现代?学者不一定要一辈子在象牙塔里过着清贫的生活,为了钱演讲、出书、表演,并不可耻,但要有自己的底线,只做自己专业范围内的事。
作为普通民众,你没必要把自己的精神命运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精神导师”。“反迷信”的口号已经喊了这么多年,但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学会独立思考,要么沉浸在对偶像的追逐中,要么迷失在对大师的自我麻痹的奉承中。说实话,追某些“大师”并不比追星高明多少,本质上都是宗教狂热的人造偶像。
但也不是完全无望,随着我国基础教育的不断普及和深入,90后、00后们的独立思考越来越强,更能用审慎、理性的态度看待问题。这是值得庆幸的。那些被捧红、被包装的“大师们”纷纷跌下神坛,露出人格崩塌后的真面目。这是民众觉醒的出路。
作为人,我们不需要依赖什么神,应该独立思考,理性客观,不随波逐流,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肩负国家希望、民族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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