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一本杂志能让人一秒回到过去,那一定是《朗读者》。
40年前,在甘肃兰州一间不到6平方米的小房子里,编辑部仅有的两个“科学人”大概不会想到,他们创办的杂志会成为万千中国人的最爱从长远来看。 一盏温暖的灯,照亮心灵。
“书荒”时代的两人编辑部
1981年4月,一本名为《读者文摘》(后更名为《读者》)的杂志悄然问世。 红色的封面上,一个没有化妆的女孩侧着头,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向往是那个时代的背景音。
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起点。 人们压抑已久的精神得以放松。 他们渴望知识和自由。 他们也期待着改革的春风唤醒勃勃生机的春天。
1980年秋,甘肃人民出版社总编辑曹克继敏锐地感受到出版业改革开放的机遇,找到编辑胡亚全,希望他办一本杂志。
“你必须考虑要做什么;你必须自己去找人。” 记者出身、被年轻人称为“老曹”的曹克己说。
胡亚泉找到了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郑元旭。 两人都是理科专业,前者毕业于兰州大学地理专业,后者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专业。 毕业后,两人都被分配到甘肃西部戈壁滩务农。 随后,他们来到甘肃人民出版社。
《读者》杂志早期领导人合影,从左至右为郑元旭、胡亚全、彭长城。 (读者出版集团提供)
书店、书摊、图书馆……为了确定办一本杂志的思路,两人走遍了有书的地方。 他们发现,当时的人们渴望知识,但“书荒”严重。 无法满足求知欲的人们,被乌烟瘴气的“地摊文学”所吸引。
“考虑到甘肃本土作者匮乏等因素,我们决定创办一本高质量的综合性文摘杂志,并请读者推荐稿件。依靠读者,回馈读者。” 胡亚泉回忆道。
两人的编辑部“开业”了。 杂志确定了16字宗旨:“博采中外,荟萃精华,启迪思想,开阔视野”。 两人到处找文章,胡亚泉还兼任美术编辑。
《朗读者》编辑部成立初期的场景。 (读者出版集团提供)
期刊的题名和题词来自赵朴初先生。 他从小学生的作业本上撕下一小张纸,写下了横版和竖版的《读者文摘》。 现今的《朗读者》仍沿用此题词。 封面上的女孩是女演员罗仁花,但没有注明她的名字。 “当时选择这张照片,是因为我觉得它素颜、朴实、庄严、有活力。”胡亚泉说。
在该杂志的第一期中,一种新的趋势即将到来。 有严肃的《巴尔扎克学笔迹》,也有温柔的《爱的语言》《妈妈,原谅我!》 ”,包括有趣的《植物有情感》、《旅鼠集体自杀》,以及《召唤UFO的人》、《我知道你之前是男孩还是女孩》等探索“时代印记”的作品谜团。
1981年4月,《读者文摘》第一期出版,共印数3万册。
首要问题
起初销售进展缓慢。 新华书店订购了一些后,还剩下一万多册。 “我们把杂志发给出版社的同事。晚上,编辑们骑着自行车,背着书,到兰州南关路口等地卖。”胡亚全说。
很快,这本新颖、内容丰富、信息丰富的杂志获得了市场的认可。 到1981年底,《读者文摘》月发行量达到9万份; 1984年,印数突破100万册。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胡亚全说,除了质量高之外,成功的另一个原因是走“群众路线”。 “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和读者互动。我们欢迎读者投稿,我们和读者是平等的关系。”
杂志一开,读者来信纷至沓来,编辑部一天最多能收到9麻袋来信,有推荐的文章,有读后的写作感想,还有讨论期刊走向的……
《读者》编委会收到的读者来信。 (读者出版集团提供)
当时一位读者的来信写道:“读你是一种享受,一种萃取,细细咀嚼,用心品味。不知不觉中,你的墨香驱散了我的疲劳和忧虑。是的。”这样,如果桌子上有几种书刊,我的第一选择就是《朗读者》。”
“改革开放造就了《朗读者》。《朗读者》代表了发生了巨大变化的社会这一代人和这段历史,具有一定的编年史特征。” 胡亚泉说道。
读懂流金岁月的回忆
许多年后,当数百人的露天剧场熄灯,沉浸在黑暗中,黄谦轻轻地打开一盏暖黄色的“小橙灯”,给学生们朗诵《朗读者》时,他常常会想起他拥有 40 年《朗读者》的经验。 》那些读书时光相伴。
黄谦是江西大学退休教师。 40年前,当他20岁出头、大学刚毕业时,他第一次看到《读者文摘》,此后他几乎没有买过它。 他甚至觉得订阅“不太有趣”,仍然坚持去报刊亭购买。 “现在我每半个月就去一次报刊亭,就像和朋友定期约会一样,我和报刊亭老板成了老熟人了。”
黄倩,63岁,40岁,《读者》杂志读者。 图为黄谦(第二排右五)在《朗读者》分享会上与参加者合影。 (受访者供图)
黄潜当过文学院院长、一本期刊的主编,但他对《朗读者》却有着如此长久的热爱。 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爱好太“小儿科”了。 但他说:“我是一个被《读者》塑造的人。”
在他看来,社会不仅需要学术话语,更需要“健康常识”的传播。 “《朗读者》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它坚持向全国人民推荐健康、积极、温暖的文章,充满人文关怀。选的文章不同,但感受是一样的。”
“如果你把‘读者’视为一个人,她一定是一个充满爱意、微笑着看着你的人。你不喜欢这样的人吗?你会喜欢一个充满敌意的人吗?冷漠是一种社会特质巨蟹座。” 黄潜说道。
2011年,在《朗读者》创刊30周年之际,他在学校开设了公共选修课《美文学鉴赏》,以《朗读者》为唯一教材。 “橙色小灯笼”照亮了黑暗,外面的喧嚣似乎突然停止了。 黄潜和同学们读书欣赏,“回到了学者应有的境界”。
这种“即选即选”的公选课常常爆满,甚至有市民开车十几公里来参加。 “有同学给我写了长长的信,说这堂课是大学期间最美好的回忆。” 黄潜说道。
2016年退役后,黄潜把这门课程带到了学校、工厂、军营、农村,在南昌、深圳等13个城市举办了75场《读本》分享会。 “有了文化渗透,才有开放包容的大国气度,才有真正的文化自信。”
20世纪末,读者向编辑部寄来贺卡、明信片。 (读者出版集团提供)
青春、陪伴、温暖,也是宗晓龙对《朗读者》的回忆。 30多年来,阅读《朗读者》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少年时,《朗读者》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很多东西像种子一样深深埋藏,慢慢发芽、蔓延,至今依然滋养着我。”
宗小龙说,20世纪80年代,信息渠道单一,对国外的了解非常片面。 《读者文摘》发表多篇外文文章,令人耳目一新。 “《一碗荞麦面》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日本的故事,读后感觉很温暖。虽然跨越国界有差异,但人性是相同的。”
起初,父亲为宗晓龙订阅《朗读者》,是想让她多读书,但她却看到了另一种亲子关系。 “我们这一代人和父母之间缺乏亲密的话语。我在读《朗读者》的时候,发现外国人经常说‘我爱你’,让人有点向往。后来有了孩子,我尝试用这个方法,和孩子沟通一下。”
时至今日,对于宗晓龙来说,《朗读者》仍然有一种“神奇的能力”:随意挑出一本书,就能沉浸在阅读中,让人感到平静、轻松。 每当外地朋友来兰州,她都会带他们沿着黄河边的读者大道散步,并告诉他们:“朗读者就在这里”。
20世纪90年代,外地读者纷纷来信给《读者》编辑部。 读者推荐一直是杂志社筛选内容的重要方式。新华社记者 多雷 摄
对于年轻一代来说,《朗读者》是考试作文的范文。
赵泽伟出生于1999年,初中时,她的语文老师就是一位“狂热的读者”。 “每次有阅读课或者作文课,老师都会背着一个装满‘读本’的沉甸甸的塑料袋来到班级,课堂上的主动权还给了学生,大家一起读书、讨论。”
摘录精美文章,学习写作,爱上阅读,《朗读者》的影响力在赵泽伟身上得到体现。 后来,她考入西北师范大学学习汉语。
今年,她在《读者》实习,试图用新媒体的方式让这本有40年历史的杂志更受年轻人欢迎。
“同学们知道我在《读者》实习后,都会说,哇,你在《读者》啊!” 赵泽伟说道。
变化中的“读者”
有一段时间,《朗读者》的范围被缩小到“心灵鸡汤”。 媒介方式的变化也让纸质杂志的道路变得艰难。 《中华魂读本》本月发行量已突破1000万册。 怎么样?
2006年,读者出版集团在甘肃人民出版社基础上组建。 2015年,《读者传媒》上市,被誉为“国内期刊第一股”。 转型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朗读者》的月发行量已从2006年的峰值下降至2018年的487万份。
图为兰州一家书店内摆放的《读者》杂志。新华社记者 多蕾 摄
朗读者出版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永胜表示,《朗读者》是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诞生的。 当时,书刊是只有少数人能读的“奢侈品”,所以它靠提供高质量的内容才能成功。 如今,各种信息丰富,人们只要愿意读就可以读。
“这是进步,但也是困难。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拘泥于过去,与时俱进。在维护品牌的同时,还要做好品牌发展。” 刘永胜说道。
“四十年来,《朗读者》守正创新,不变的是对社会的体贴、对人的关怀。她善良、美丽,给人一种健康、阳光的精神力量。” 《读者》杂志社副社长王毅解释道。
20世纪80年代初,当中国人还在追求“四代同堂”的大家庭时,《朗读者》就引入了“核心家庭”的概念。 20世纪90年代,环境保护和素质教育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 进入21世纪后,《朗读者》践行公益,为贫困地区弱视儿童进行筛查和治疗,数千人受益。
对于《读者》的读者来说,这本杂志就像是一位老朋友。 它的封面在报摊上一眼就能认出来,独特的布局和插图,以及字里行间流淌的深沉的温暖。
人们还惊奇地发现,《朗读者》不仅仅是一本杂志,还开发出了许多“隐藏技能”。
在上海外滩的读者书店,精美的过刊墙壁、淡淡的“敦煌石窟”图书长廊、挥之不去的咖啡香气,与静静读书的人们一起,成为繁华街道上最独特的风景。 。 其独特的气质也让这里成为热门剧的拍摄地,吸引了不少年轻人争相“打卡”。
读者上海书店敦煌茶室。 (读者出版集团提供)
在兰州,读者站已成为“靠近市民的图书馆”。 朗诵、讲座、分享等活动使车站成为社区居民体验文化的新场所,尤其吸引了4点30分后的退休老人和孩子。
在敦煌,读者调研团带着年轻人领略了沙漠风光和人文奇观,在“行走的课堂”中展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村庄、教室、加油站、银行大厅……越来越多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书香的味道。
读者站:五岳书房。 (读者出版集团提供)
在现代企业管理制度下,新的业务板块不断被创造,“读者”品牌的活力不断被激发。 2019年以来,读者传媒营业收入和利润逆势上涨,杂志发行量也反弹至520万份。
“我们希望打造期刊行业的‘百年老店’。在持续提供优质内容、让人们从阅读中获得正能量的同时,我们还创新形式,将《读者》打造成一个场景,嵌入其中人民生活,助力‘书香社会’建设。” 刘永胜说道。
制作人:蒋金明| 编辑:李木明、刘小草、刘梦妮| 校对:饶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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