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好。
一年多来,承蒙肖志兴老师和康志军老师的厚爱,我有机会在各种场合多次分享。 我把自己定位为管理学的门外汉,在管理学之外谈德鲁克。 我想,在管理之外谈论德鲁克,可能有助于朋友们了解德鲁克的管理。
这两周,在肖志行老师的指导下,我在教学工作坊上做了两次分享,题为《德鲁克的“至暗时刻”》。 这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话题。 前两天我得知1932兄弟正在三亚隔离。 我认为现在不是谈论太沉重话题的时候。 于是,我即兴想到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德鲁克的《心灵鸡汤》”。
据说“心灵鸡汤”起源于美国。 一位名叫杰克·坎菲尔德的朋友在中年时一事无成。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写了100个短篇故事来激励人们努力进取。 在给这本书命名时,他回忆起小时候喝过祖母熬的鸡汤。 美国奶奶和中国奶奶很相似。 据奶奶说,鸡汤包包治百病。 所以,他的书被称为“心灵鸡汤”。 从此,“鸡汤”自助书籍风靡全球。
据我观察,大多数朋友对《心灵鸡汤》的态度是矛盾的。 一方面,我们都过着非常疲惫、迷茫的生活,我们确实需要一些有意义的警句和故事来给我们打气、提供指导。 另一方面,有时人们是挑剔和严肃的。 一旦我们认真思考,就会发现那些看似说了很多道理的格言和故事,其实什么也没说。 所以,很多朋友的心态是,偶尔需要“心灵鸡汤”,但大多数时候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需要。
事实上,坎菲尔德为他的写作辩护。 他说,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不是经常讲一些励志故事,说出一些励志的警句吗? 他是对的。 像柏拉图这样的哲学家和神学家确实最擅长讲故事和格言警句。 问题是,柏拉图不仅仅有故事和格言。 这些故事和格言的基础是他的信仰和哲学。 他用故事和格言来吸引人们进入哲学和信仰。 坎菲尔德的《鸡汤》里,只剩下故事和警句。 这些故事和格言往往是过去伟大哲学和神学的片段和残余。 过去伟大的哲学和神学就像辉煌的七宝塔。 后来七宝塔被砸毁。 人们从地上捡起一些碎片,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这些碎片也许也有碎片的光辉。 但如果不让人想起原来的七宝塔,这些碎片就只是碎片。
如果德鲁克先生还活着,他一定会不高兴听到有人把他的名字与“心灵鸡汤”联系起来。 我当然不是说德鲁克是“心灵鸡汤”类型的作家。 德鲁克善于讲故事,善于创作格言警句。 他希望这些故事和警句能够成为道路和桥梁,带领读者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启发读者开启自己的精神生活。 可惜的是,在当今一切都趋于扁平化、碎片化的时代,人们很可能忽视德鲁克真正关心的问题,而热衷并满足地咀嚼那些碎片化的故事和警句。 德鲁克不是“心灵鸡汤”类型的作家。 但德鲁克难免是“鸡汤”。
今晚,我计划首先分享德鲁克的 11 条格言。 这些格言每一条都有资格被收录在《读者文摘》中,并成为大众喜爱的“鸡汤”。 我将把每条格言讨论两次。 我第一次想和我的兄弟们一起欣赏它们的字面意思。 我第二次想谈谈这些有趣的句子背后隐藏着的德鲁克的忧虑和担忧。
一
第一句话:
作为一名音乐家,我一生都在追求完美,但完美却总是离我而去。 我觉得我完全有义务再试一次。 ——威尔第《管理》
这句话是威尔第说的。 德鲁克在他的名著《管理》中写到了这一点。 《管理》第47章的标题是“自我激励”。 在那里,德鲁克写下了使他一生受益匪浅的七段经历。 第一次经历是关于威尔第的。 那是1927年,德鲁克还不到18岁。 他离开家乡维也纳,到德国汉堡一家棉纺织产品出口公司当学徒。 工作也不算太累。 他还有充足的时间阅读、闲逛和听音乐。 一天晚上,他在汉堡歌剧院聆听了威尔第的歌剧《福斯塔夫》。 德鲁克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音乐训练。 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件伟大的工作。 于是他对这部歌剧及其作者进行了一些研究。 他发现这部作品是威尔第80岁时写的。 在此之前许多年,威尔第被公认为欧洲最伟大的歌剧作家。 也就是说,威尔第在成名之后仍然继续努力。 在威尔第时代,人们也不太理解这一点。 按照社会的普遍看法,在该休息的年龄去工作的人就是自找麻烦。 于是威尔第写下了这句话。 驱使他工作的不是对贫穷的恐惧或对名誉的贪婪,而是对完美的渴望。
第二句:
您错了。 诸神皆能看见。 ——菲迪亚斯《管理》
这句话是菲迪亚斯说的。 德鲁克把它写进了七段经历的第二段。 公元前440年,雅典人请伟大的雕塑家菲迪亚斯制作了一套神像。 雕像将被放置在帕特农神庙的屋顶上。 菲迪亚斯的作品堪称完美。 但在付账时,菲迪亚斯遭到了雅典人的质问。 雅典人说,雕像被放置在帕特农神庙的屋顶上。 寺庙下的市民只能看到雕像的一侧,所以只愿意为一侧付费。 但菲迪亚斯把雕像的四个面都雕刻得很完美,并根据四个面收取工资。 所以菲迪亚斯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与一个人对工作的定义有关。 在菲迪亚斯,工作必须接受市场的检验,但检验工作的不仅仅是市场,还有神灵和对神灵负责的良心。
第三句:
如果一个人不能改变人们的生活,那么他就什么也没有改变。 ——熊彼特《管理学》
这句话是熊彼特说的。 熟悉德鲁克的朋友都知道,德鲁克经济思想的来源之一就是熊彼特。 在他看来,熊彼特是少数认识到资本主义和民主制度本身危机的思想家之一,也是少数认识到创新价值的经济学家之一。 熊彼特和德鲁克的父亲是老熟人。 1949年,德鲁克陪同父亲拜访熊彼特。 两位70多岁的老人谈论生命的意义。 熊彼特年轻时是一位著名的天才和浪子。 30岁时,他的理想是成为欧洲最伟大的情人和骑手。 但晚年的他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改变人的生活。 这是生命动力的转变。 对于天才来说,被自己的成就和荣耀所驱使是很自然的。 将生活主题从自我实现转变为服务他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天才。 当熊彼特接近生命的终点时,他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 德鲁克将熊彼特的遗言写进了他的七段经历的第七段。
第四句:
母鸡不相信任何主义。 他们不会因为改朝换代而吃得比以前多。 ——奶奶《旁观者》
这句话是德鲁克的祖母说的。 德鲁克写了一篇自传体文章《旁观者》。 老太太是书中最精彩的人物之一。 我刚才提到德鲁克受过良好的音乐训练。 是那位老太太教他弹钢琴的。 奶奶是旧式欧洲所能产生的最优雅、最正直的人。 她有着极高的音乐修养,一生恪守朴素而坚定的道德准则。 战争和革命很容易消除社会习俗。 社会习俗的解体,会让人们很容易抛弃过去曾经相信的一切。 但老太太还是老样子。 她在新一代中坚守旧的原则,因此常常被人嘲笑为笨拙保守。 但她不在乎。 一年之内,物价飞涨。 一夜之间,鸡蛋价格翻了好几倍。 卖鸡蛋的人给老太太说了很多涨价的真相。 朋友们都知道,我们这个时代也流行着各种大道理。 任何一种荒谬都可以被包装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老太太就是不相信任何大道理。 在她眼里,荒唐无论怎么包装都是荒唐。 她只坚持一个简单的常识:无论教义如何修改,母鸡的食量不会在一夜之间增加一倍。 20世纪到21世纪,人们越来越热衷于谈论各种抽象的学说和原理。 相反,坚持简单常识的人就会变成怪物。 但在老妪眼中,奇怪的或许不是她,而是这个新世界。
第五句:
看到这个问题怎么能不提40年前的胸罩呢? ——克尔施泰特《旁观者》
说这话的人名叫凯尔·施塔特,是一位美国投资者。 德鲁克二十多岁时,在伦敦一家投资公司担任经济分析师。 在那里他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物,其中之一就是凯尔施塔特先生。 他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也是一位天才的投资者。 但他的风格似乎与当时的时代格格不入。 有一次,一位公司员工提交了一份提案。 同事们都认为计划中的方案不错,但克尔施泰特先生却不同意。 为了阐明自己的观点,他从 40 年前出售的一批胸罩开始。 计划的起草者终于等不及了。 他对克尔施泰特说:先生,也许你还不明白,但我们现在正在讨论概念。 Keerstedt先生说:我知道你们在讨论概念。 正是因为有太多的概念,夹杂着很多“如果”、“但是”、“甚至”,所以我感到可疑。 如果我想了解一些事情,我必须从具体的事实开始。 比如我曾经卖过的胸罩。 没有具体的事实,我无法理解这个问题。 凯尔施塔特先生与德鲁克的祖母非常相似。 他们更关心有形的现实世界而不是抽象的概念。
第六句:
然而,我还是不想早上照镜子时看到皮条客的脸。 没有一个我称之为绅士的人愿意这样。 ——索别斯基《最后的美丽世界》
说这句话的人是德鲁克小说中的人物。 事实上,这句话出自德鲁克早期的一位老师之口,他也将这句话传授给了他的人物。 德鲁克不仅教管理学,还写小说,而且写得非常精彩。 小说《最后的美好世界》写的是一战前几位欧洲银行家的职业生涯和生活,书中的每个人物都处于人生的至暗时刻。 对于他们来说,至暗时刻既是困境,也是机遇。 如果困难能够促使人们重新认识生活,困难就能变成机遇。 小说中,索别斯基是奥地利驻英国大使。 当时正值战争爆发前夕,欧洲政客们沉浸在战争狂热之中。 索别斯基是战争一方的外交官,但他本人是坚定的反战派。 因为他知道,一旦爆发战争,没有人会获胜。 战争摧毁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整个文明。 除了政治困境,他还面临妻女的困境。 当然,他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这个选择并不完美,也不可能完美,但至少是一个负责任的举动。 他知道自己不是圣人,他不想沦为小人。 他用来指导自己生活和行动的并不是什么大原则,而是镜子前的一个简单实验:不要成为你讨厌的人。 德鲁克将这一实验视为欧洲绅士传统的遗产。
第七句:
不要定义单个问题,而是将问题组织成组。 ——黎曼和辛顿《最后的美丽世界》
说这句话的人是德鲁克小说中的另一个人物。 辛顿还是一位银行家和数学家。 年轻时,他师从伟大的数学家黎曼。 黎曼说,比解决单个问题更重要的是重新定义问题集。 以不同的方式定义集合,您就会以不同的角度看待集合问题。 辛顿将黎曼的学说称为“黎曼格言”。 多年来,他一直用《黎曼谚语》来指导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面对至暗时刻,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坐下来,拿出纸笔,重新定义自己遇到的困境。 重新定义困境的过程,也是重新认识人生的过程。
第八句:
现在我明白邪恶确实存在,我们需要上帝。 ——伯格维茨《行善的诱惑》
说这话的人是德鲁克另一部小说中的人物。 《行善的诱惑》讲述了20世纪70年代美国一所天主教大学的校园骚乱。 伯格维茨是犹太人。 年轻时,他亲眼目睹了两起大屠杀。 一是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二是以色列对巴勒斯坦人的屠杀。 他说,这两起人间悲剧让他彻底失去了对上帝的信心。 所以他原本想成为一名拉比,但转而学习心理学。 他觉得世界上所有的悲剧都与人们的精神疾病有关。 然而,在经历了小说中的校园骚乱之后,他意识到真正的问题不是疾病,而是邪恶。 在校园里、在办公室里,他在那些健康、理智、正派的学术精英身上看到了邪恶的一面。 由于这一发现,他决定返回教堂。 因为魔鬼确实存在,所以人们确实需要神。 《行善的诱惑》的惊心动魄之处在于,德鲁克用一场办公室闹剧来表达他认为魔鬼随时可以重返人间的神学信念。 文明一次又一次被恶魔摧毁。 我们此刻内心深处所生活的文明生活也并非坚如磐石。 相反,每一个微小的组织都可能随时被魔法腐蚀。
第九句:
工作比工匠更重要。 ——里特《行善的诱惑》
说这话的人是《行善的诱惑》中的另一个角色。 在那场校园风波中,受伤最深的就是大学校长。 20年来,海因茨校长始终相信,他的一切工作和努力都是为了上帝的荣耀。 然而突然陷入混乱的他开始反思自己。 他发现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圣洁。 他的工作热情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虚荣、骄傲和权力欲。 当他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些卑鄙的成分时,他陷入了精神麻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充满信心和决心去工作了。 这时,他以前的老师、后来的同事瑞德教务长提醒他,工作比手艺更重要。 这是所有基督徒都知道的古老真理。 这个原则提醒人,人的所作所为是荣耀神还是背叛神; 如果把重心从工作转移到工匠本身,如果工匠把保持身心纯净作为第一要务,如果工匠陷入成为圣人的陷阱,如果一个人有洁癖,那么他就不是真正的荣耀上帝,却陷入了对自己的偶像崇拜。 一个人自认为是圣人或者甘愿成为小人,其实就是自我崇拜。 前者让他认为自己可以免除工作责任,后者则让他完全免除工作责任。 唯一能让人们摆脱自我崇拜的就是负责任的行动和工作。 上帝不需要自恋的工匠,因为自恋的工匠不工作。
第十句和第十一句应该放在一起:
我仍然是一个革命者。 过去 40 年来我建造的每一栋建筑都是我的革命性宣言。
……
建造者的工具,而不是杀手的工具,才是正确的工具。 我的目标是营造一个人性化的环境,让公民能够昂首挺胸地生活。 ——哥哥《最后的美丽世界》
说这句话的人是《最后的美好世界》中的人物。 小说中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只出现在姐姐的记忆中。 但德鲁克却把他视为旧欧洲培养出来的真正的“贵族”。 这位兄弟曾经是一位革命青年,梦想着打碎旧世界,建设人间天堂。 于是他参加游行抗议,高喊革命口号,宣讲革命主义。 后来,哥哥发现,革命热情并没有建立人间天堂,而是一次次以天堂的名义把人间变成地狱。 于是,弟弟转而投身这个行业。 他修建铁路、开设银行、建造房屋。 对他来说,做生意是为了积累财富,但又不仅仅是积累财富。 他认为,商业是革命理想的延续,更是理想的成熟表达。 因为如果说革命理想是建立在对世界的善意之上的话,那么成熟的善意表达方式不是粉碎世界,而是脚踏实地改善世界。 他建造房屋,建造精良的房屋,可以恢复秩序,为世界增添美丽。 宽敞的房子甚至可以容纳他的公民理想。 培养公民的首要场所不是学校而是家庭。 一个一直能够昂首阔步在家里生活的人,不太可能懂得爱与合作。 在我哥哥眼中,财富既不是天生神圣的,也不是天生有罪的。 财富只是一个工具。 任何工具都是一样的,既可以用来杀死,也可以用来构建。 他选择投身建筑事业。 对于那些拥有工具的人来说,杀戮和建设之间的选择伴随着责任。 责任,却是过于沉重的自由。
二
德鲁克的11条格言,每一条都值得深思。 放在一起,它们似乎毫无关联。 但我感觉他们背后隐藏着一条线索。 这一背景是德鲁克对20世纪企业家的关注。 研究过德鲁克的朋友都知道,德鲁克对“企业家”的定义总是尽可能宽泛。 在他的字典里,企业家或创业精神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
创业一词虽然源于经济层面,但并不局限于经济领域。 它适用于所有人类行为,除了那些被称为“存在”和“社会”的行为。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是,无论在哪个领域,创业精神的差异都很小。 ——《创新创业》
除了自怜的“存在主义”伪思维和无聊的社交来打发时间之外,创业精神还可以出现在人类行动的各个领域。 即使在经营企业的企业家群体中,创业精神也很少。 一个有创业精神的企业家基本上就相当于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我们知道,负责任的人随处可见,却又十分罕见。
德鲁克的11句“心灵鸡汤”背后,是他对负责任的人的关怀。 我想把这11个句子分成4组。
“你错了,诸神都看得见。” -菲迪亚斯
“但是,我还是不想早上照镜子时看到自己是一张皮条客的脸。 没有一个我称之为绅士的人愿意这样。” — 索别斯基
“不要定义单个问题,而是将问题组织成组。” ——黎曼、辛顿
这三个句子可以组成一个词组。 它们体现了德鲁克关于人类行为道德基础的思想。 我们今天的语言习惯是在某种学说或学说的框架内谈论道德。 然而,德鲁克的灵魂属于更古老的文明传统。 这一传统认为,人类道德的基础并不在于逻辑推理。 道德的基础来自于某种精神直觉。 这种直觉可以非常神秘,也可以非常简单。 在柏拉图那里,它首先表现为人与自己对话的能力。 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四处寻找可以交谈的人。 苏格拉底与他人对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激活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与自己对话的能力。 人一旦失去了与自己对话的能力,就会被舆论、流行趋势、强理论所左右。 所有伟大的宗教和哲学都重视孤独。 孤独是人与自己对话的时刻。 孤独并不意味着孤独。 当你独自一人无法自言自语时,你的灵魂就会被噪音淹没。 这是一种孤立而忙碌的悲惨状态。 在中国经典中,这种孤独的自言自语被称为“慎独”。 菲迪亚斯的独立性体现在与诸神的灵魂的沟通上。 索别斯基的谨慎独立体现为镜像实验。 而辛顿则在慎独的自我对话中重新定义了人生的责任。 只有在这种谨慎和独立的状态下,才能产生真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当今管理科学中,一个重要的话题是“领导力”。 人们常常忘记,最根本的领导力是领导者对自己的领导力。 古希腊传统、希伯来传统和中国古代传统都不相信人类的灵魂是整体的。 所谓灵魂,无非是意志、理性、欲望相互配合或斗争的场域。 柏拉图曾将欲望比作大黄蜂。 一个把身体和思想的领导权交给黄蜂的人注定会成为暴君或暴民。 大黄蜂虽然强大,但它不是领导人类,而是奴役人类。 被黄蜂奴役的暴君或暴民,在法庭上或街头为所欲为。 他看起来无比强大,但是却没有带领自己的能力。 他只是屈服于欲望。 他没有能力自言自语,更没有能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作为一名音乐家,我一生都在追求完美,但完美总是离我而去。我觉得完全有必要再试一次。” ——威尔第
“我仍然是一个革命者。过去40年我建造的每一栋建筑都是我的革命宣言。” - 兄弟
“如果一个人不能改变人们的生活,那么他就什么也没有改变。” ——熊彼特
这三个句子可以组成一个词组。 它们体现了德鲁克对人类行为激情的反思。 当今的管理科学不仅关心领导力,而且关心行动。 在当今的流行话语中,与流动相关的概念是自律和放弃享乐。 今天的成功读物充满了帮助人们实现自律的各种秘诀。 现代流行的自律观念可能与古代宗教的苦行传统有关。 几乎所有伟大的宗教都有丰富的苦行传统。 但所有伟大的宗教都明白这一点:禁欲主义无法自行移动。 禁欲主义的秘密动机是快乐,对某种巨大快乐的渴望。 基督徒、佛教徒和儒家以不同的方式表达这种喜悦。 但无论方法如何不同,他们的灵魂和行动都会被那种喜悦所吸引和启发。 相比之下,现代成功科学已经变得极其贫瘠。 因为现代的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喜悦,现代的心灵也已经无法理解喜悦。 结果,行为和责任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某种自我造成的禁欲主义或牺牲。 威尔第、熊彼特和德鲁克小说中的兄弟都受到快乐的驱使而从事终生的工作。 吸引威尔第的喜悦是完美的。 吸引弟兄的喜乐就是义。 吸引熊彼特的快乐是为他人服务的庄严。 伟大的演员从不自找麻烦。 他们无法停下来。 孔子曰:怒而忘食,乐而忘忧,不知老将至。
“母鸡不相信任何教义。它们不会因为王朝更迭而吃得比以前多。” -奶奶
“看到这个问题怎么能不提40年前的胸罩呢。” ——凯尔·施塔特
这两个句子可以组成一个集合。 德鲁克笔下的老妇人和凯尔施塔特先生都是具有强烈现实感的人。 这样的人不太可能被各种新概念、新学说所迷惑。 现代世界恰恰是观念和主义的重灾区。 当今世界,人们谈论政治、经济,实际上是在一个又一个概念的迷宫中奔跑。 今天的所谓专家几乎成了新概念的制造机器。 而当人们热衷于玩弄概念时,往往会失去对现实的敏感度。 痴迷于抽象法律的人会忽视他们具体的邻居以及他们的痛苦和欢乐。 痴迷于底层逻辑和大数据的人会鄙视诸如母鸡和胸罩之类的基本事实。 企业家在创业阶段往往有扎实的现实感,因为他们致力于做真实的事情,愿意在现实世界中亲力亲为。 然而,当企业家成为领导者时,他可能会越来越愿意接近抽象概念,甚至沉迷于创造抽象概念。 权力的快感和观念的快感其实是一回事。 它们都给人一种错觉,以为只要依靠自己的好恶就可以改变现实。 当然这只是一个幻觉。 这种幻象给人类造成了无数的灾难。
“建设者的工具,而不是杀手的工具,才是正确的工具。我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人性化的环境,让公民能够昂首挺胸地生活。” - 兄弟
“现在我明白邪恶确实存在,我们需要上帝。” ——伯格维茨
“工作比工匠更重要。” ——瑞德
这三个句子可以组成一个词组。 它们体现了德鲁克的神学信念。 华语世界在谈论德鲁克时,常常忽略或故意忽略一个事实:德鲁克是一名基督徒。 人们常常认为信仰与管理无关。 但在德鲁克看来,信仰不仅仅与管理有关。 信仰决定管理者的自我认知:人们必须首先知道自己是谁,然后才能决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职业。 基督教的核心教义之一是承认原罪。 基督教中的原罪与日常用语中的法庭定罪完全不同。 所谓原罪,就是创造的标记。 原罪意味着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声称自己是上帝。 作为一种生物,人类会受到神性的启发,也会受到恶魔本性的诱惑。 所谓人性,就是介于神性与魔性之间的中间立场。 人性既趋向光明,又趋向深渊。 德鲁克经常在办公室提醒现代人,必须了解人身上的这个“深渊”,必须发现自己身上的“深渊”并克服“深渊”。 否则,他永远无法理解管理的业务。 德鲁克的工作哲学是基于对原罪的神学信仰。 只有明白了原罪,才能明白工作的意义。 “工作比手工艺更重要”意味着工匠不能陷入自我崇拜。 他们必须依靠工作来治愈自己的偶像崇拜。 同样,工作比工具更重要。 权力、知识和财富都是工具。 没有什么是天生圣洁的,也没有什么是天生有罪的。 这完全取决于您使用该工具进行什么样的工作。 在基督教中,工作是荣耀上帝的一种方式。 荣耀神这个称号背后的意义就是抵挡魔鬼。 意识到人群和人心的恶魔本质是真正勇敢的现实主义。 没有这种现实感,权力、知识、资本最终都会成为魔鬼的工具。
三
在德鲁克的语境中,一个具有企业家精神的企业家基本上就相当于一个负责任的人。 在德鲁克看来,一个又一个负责任行动的人,就是保卫文明、抵御极权主义的堤坝。 所谓文明,标志之一就是用市场代替战场; 另一个标志是用说服代替征服。 注重营销和说服的企业家几乎可以视为文明的生动隐喻。
正如德鲁克反复说过的那样,并不是所有的企业家都具有企业家精神,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从事负责任的行动。 管理的目的是帮助人们了解自己。 一个人要想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首先必须对自己的生存处境和人生处境有一个完整的观察和认识。 德鲁克不止一次说过,管理是一门文科。 文科的目的是帮助人们获得比以前更全面的观点。
德鲁克所说的“博雅教育”,是孔子、柏拉图意义上的博雅教育。 孔子的教育对象根本不是课堂上的学生,而是贵族,权力和责任的承担者。 在德鲁克所期望的“宽容的世界”中,每一个平民都应该被提升为负责任的“贵族”。 在德鲁克所警惕的极权社会里,每一个“贵族”都被贬为没有权力、没有责任的贱民。 因此,德鲁克所说的“博雅教育”是现代意义上的贵族教育,培养在现代世界中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具有实践技能的人。 孔子和柏拉图曾经对贵族说的话,德鲁克现在想对每个企业家和经理说。 无需称呼它们为贵族,但他们确实应该假设贵族以前执行的社会功能。
德鲁克(Drucker)的“自由教育”与轴向时代的精神一致,当然,它也与轴向时代精神的过时主义一致。 因为“自由教育”的本质是提醒人们担心他们不想担心的事情,提醒人们承担过度沉重的责任,提醒人们发现自己的深渊,并敦促人们本身抵抗深渊。 它迫使无忧无虑的人感到担忧,并敦促担心人们忙碌而勤奋。
今天分享的标题是“德鲁克的“灵魂鸡肉汤””。 德鲁克的故事和座右铭当然不是“灵魂的鸡汤”。 所有的“灵魂鸡汤”都告诉人们,他们必须勇敢而勤奋。 德鲁克的希望是人们会感到焦虑和勤奋。 因为焦虑和勤奋是人类责任。 当然,这也是企业家的责任。
歌曲王朝的肖·恩(Shao Yong)有一首诗说:“看着暴风雨的风和寒冷的夜晚,他是负责门的人。” 在暴风雨的天气和寒冷的天气时代,那些担心但勇敢和进取心的人是文明的守门人。 这不是灵魂的鸡汤,而是灵魂的呼唤。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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