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无人驾驶“机器人出租车”。（Waymo 提供）

6月25日，谷歌母公司美国企业集团Alphabet Inc.旗下的自动驾驶汽车开发公司Waymo在旧金山推出了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这项任何人都可以叫车的付费服务是继亚利桑那州凤凰城和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之后第三个采用自动驾驶出租车的城市。不过，旧金山的推出比之前的推出更受关注，因为与地势相对平坦安静的凤凰城和道路宽阔的洛杉矶不同，旧金山的交通环境对自动驾驶出租车提出了更多挑战。此外，尽管毗邻硅谷，但旧金山对自动驾驶出租车的争论和抵制仍然十分激烈。

预计人工智能的进步速度将比其他技术快 10 倍

这是否意味着自动驾驶已经成为现实？自 2014 年 SAE International（前身为美国汽车工程师学会）制定自动驾驶 0 至 5 的六个等级以来，已经过去了 10 年。Waymo 的技术被认为是最先进的，被评为 4 级，而销量最高的特斯拉汽车被评为 2 级。

2010 年左右，谷歌成功测试了 7 辆自动驾驶丰田普锐斯汽车，将车辆从旧金山开到洛杉矶，当时人们对人工智能寄予厚望，而人们普遍认为人工智能一年的进步相当于其他领域十年的进步，相比之下，人工智能的实际进展似乎令人失望。回顾过去的快速技术进步，更能凸显这一点。

从1957年第一颗人造卫星Sputnik发射，到1969年阿波罗11号载人登月，仅用了11年零9个月。而且，Sputnik发射前研究液体燃料火箭技术的时间，比2014年之前研究自动驾驶技术的时间还短。

这种差异部分是因为自动驾驶汽车必须在比太空火箭复杂得多的环境中运行。在极其多样化和复杂的条件下完善可供公众使用的技术极其困难，Waymo 和特斯拉采取了相反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Waymo 专注于在受控环境中完善其技术，然后再扩大其应用范围，而特斯拉从一开始就从广泛的环境中收集数据，并逐步改进其技术。

确定哪种方法更好并不容易。即使是安全性之类的问题也是如此，它似乎可以直观地评估。

根据累计行驶里程的事故报告数量，Waymo 的自动驾驶技术似乎更安全，事故发生率仅为美国平均水平的七分之一。然而，这些数据来自相对安全的区域，这些区域有严格的限速规定，数百辆汽车由工程师精心管理。

特斯拉称，目前市面上自动驾驶汽车每英里的事故率不到普通汽车的五分之一。两家公司都只公布了汇总数据，无法进行全面的比较和评估。批评者认为，特斯拉使用的术语，例如将其高级驾驶辅助系统称为“Autopilot”，会误导消费者认为其 2 级技术相当于 5 级。另一些人则怀疑，特斯拉总结和量化驾驶员驾驶习惯的“安全评分”将安全责任推给了驾驶员。然而，特斯拉的技术仍然比没有此类功能的汽车更好的说法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

最终，必须考虑用户群体的特征。例如，如果可以将当前的自动驾驶汽车用户分为高风险少数群体和低风险多数群体，那么比较每个群体中自动驾驶汽车和普通汽车之间事故的数量和性质可以进行更定量的评估。定性方面也很重要；一些乘客，尤其是那些更容易感到身体不安全或行动不便的乘客，这意味着他们上下车需要更长的时间，他们表示使用机器人出租车比使用普通出租车更安心。

从软件、硬件到人，技术带来改变

虽然全自动驾驶汽车终有一天会成为现实，但出于经济原因，全面推广可能面临挑战。首先，交通环境千差万别。一个可以在全球推广的全自动驾驶人工智能需要大量的道路数据和巨大的计算能力。这样的人工智能能安装在一辆乘用车上吗？还是需要为几十到几千辆汽车设立一个小型数据中心？即使针对交通环境相似的不同地区使用专门的人工智能，为某个地区的所有可能场景开发完美的人工智能的成本也比创造以“有人模式”协助熟练驾驶员并以“无人模式”缓慢但安全地行驶的人工智能更高。

无论是技术进步的支持者还是批评者，都普遍认为技术不可避免地会沿着某条路径发展。例如，大学炸弹客（实施邮件轰炸活动的泰德·卡辛斯基）反对技术进步，而 OpenAI 的创始人则认为需要迅速开发通用人工智能。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应该用于善事，这种观点认为人们可以选择如何使用它，但事实并非如此。例如，手术刀和砍刀都是刀，但用途完全不同。

人、技术、环境相互转化。多年的自动驾驶出租车试运行不仅改变了自动驾驶软件和硬件，也改变了凤凰城、洛杉矶和旧金山的人们。如果未来自动驾驶出租车密度增加，其预测周围车辆行为的算法也会发生变化。此外，要让自动驾驶出租车在北美城市之间运行，必须扩大无线互联网网络。鉴于韩国的环境和驾驶习惯与美国不同，两国的自动驾驶AI不可能完全相同。

1811 年，卢德运动在英国兴起，由技术工人领导，他们针对那些试图垄断机器利益的雇主进行有针对性的突袭，并摧毁了机器。改善工作条件或不削减工资的工作场所并未受到威胁。直到同年年底，该运动的领导人被集体处决，这场运动才成为一场全面的反技术运动。然而，大约在同一时间，在美国，技术工人和半技术工人率先采用新技术和机器，因为这些创新的好处比英国更广泛地分享。几代人之后，两国的生活水平发生了逆转，美国超过了英国。

自动驾驶等机器人技术将带来的变化不能仅由技术本身决定。如果这些技术的好处能够得到更广泛的传播，人们也能够积极适应，那么技术进步的方向就会改变，人们的生活也会得到改善。但在全球化时代，这在国家层面上可能实现吗？机器人存在于物理空间中，即使在我们这个全球化时代，每个空间都有独特的环境和生活在那里的独特的人。

李宽洙（科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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