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今日头条“划船”系列第16篇。温州项目记录比赛和时光，只收集与比赛相关的优秀文章。

世纪之交，电子词典在国内校园开始流行。虽然主打教育，但巴掌大小的机身中也隐藏着很少有家长知道的游戏功能。在主机游戏解禁之前，很多中国孩子把电子词典当作游戏机，在父母面前下载。学习软件，私下和同学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商店，排队下载最新的游戏。

电子词典和万能充电器、VCD一样，逐渐被时代淘汰。曾经辉煌一时的文曲星，如今日渐没落，躺在功劳簿上。公司业绩主要来自品牌授权和写字楼租赁。从电子词典到“不知道在哪里点”的点读机，再到淡化“步步高”品牌的小天才电话手表，二十年来步步高的产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一提到电子词典，话题多半是由这两个平台上最火爆的游戏引起的。文曲星的《英雄》和步步高的《降妖传》都给那些曾经的学生玩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知乎上被问到“被低估的国产游戏有哪些？”时，有人将步步高电子词典中的《妖孽传说》称为自己的经典RPG。贴吧里时不时有人讨论“英雄论坛”。前几版《降魔》，看看《降魔》的两位作者现在在做什么。

我们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文曲星及其游戏时代》，介绍了文曲星的故事和其平台上的游戏开发，勾起了很多读者的青春回忆。大家在留言区用文字记录那段游戏时光的同时，也有人想了解步步高《降魔》的故事。

今年年初，我们在广东找到了两位曾为步步高开发过《妖孽传说》的作者——通夜虫和南方小鬼，听他们讲述自己在步步高开发游戏的日子。

“2003年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前面还是一个池塘。”

南方小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用下巴示意着前方的路。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眺望着位于东莞南端的长安镇。

来长安城之前，我在深圳认识了南方小子。当时，我和通宵在南山区科技园的一栋办公楼里等他。他把车停在楼下，不知道如何按小时付费。他上楼对我们说：“几个月不能进城一次。”

南方小子们把深圳称为“城”，把东莞长安镇称为“小地方”。我信了，觉得长安城真的只是一个小地方。从车窗里看长安镇，除了镇边上早年修建的略显陈旧的电子工厂和居民区外，主城区，或者说主镇区，与一些我见过的城市地区。

长安镇小天才研发中心

“这地方看起来不小啊。”我又转向迪克西小子。

这时候他才跟我说长安镇，在全国百强镇中排名第七。长安城的发展与电子信息产业密切相关，其中五子棋最具代表性。 1995年，创立小霸王品牌的段永平跑到长安镇创业，创办了步步高。他很快在市场上名声大噪，公司规模不断扩大。

快速发展的步步高集团于1999年根据主营业务拆分为三个独立公司。视听电子公司专注于VCD和DVD，通讯设备公司专注于有绳和无绳电话，教育电子公司专注于电子产品。词典和学习机。

虽然这些产品大部分已经被时代淘汰，但被分拆出来的三个独立公司仍然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留在了长安镇。视听业务演变为OPPO，通讯业务演变为vivo。如今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绿色、蓝色两大品牌的主色调随处可见。当我在路口等红绿灯时，我瞥见了旁边一条名叫“步步高大道”的路。有的警用巡逻车尾灯附近还贴有“步步高出”的字样。

路口绿灯变绿后，南方小子带着我拐上了步步高大道。开了没多久，他就把车停在路边，指着马路对面的办公区，说那是他以前和师兄玩游戏的地方。

通宵者是南方小子的师兄。他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1999年，一个成绩只够专科的通宵达旦觉得“没有学士学位的计算机专业没什么用”，于是他放弃了原本想报考的计算机专业，选择了一个专业这几乎与编程无关。

一夜之间的错误

上大学后，他把编程作为自己的爱好。他自学了计算机语言，毕业时已经写了一些类似“双陆棋”的小游戏。正好学校和步步高有合作关系，有针对性的内部招聘。 2002年，刚毕业，通宵就被分配到长安镇实习。一年后，一个电子信息专业的南方小子也来了。

当时正是电子词典的辉煌时期。文曲星在央视投放广告，步步高请蔡依林代言，诺亚船、好易通等品牌的电子词典广告也铺天盖地。

电子词典市场竞争异常激烈，促使各品牌不断更新产品。

最初步步高电子词典只是为了学习目的，内置的游戏也只是“五子棋”之类的小游戏。直到下载王A100机型的推出，步步高电子词典的功能才开始丰富起来，诸如“电子宠物”等“贪吃蛇”游戏也相继加入，使得步步高电子词典逐渐有了游戏机的属性。

当时步步高研发部的总监很喜欢玩游戏。他想在电子词典中加入一些更大更深的游戏，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开放性的问题，要求开发者制作这样的游戏，《降魔传奇》从此就被提上了日程。

“魔鬼”的诞生颇具戏剧性。当时通宵达旦地在A4纸上写下了两页的剧情大纲。讲述了男主接到师父的任务下山的故事。在此期间，他结识了两位并肩作战的女主角，一路提升能力、斩妖除魔。最终故事反转，揭开了幕后真正的BOSS。这实际上是他的主人本人。剧情在公司内部发布后获得了不错的反响，但导演其实只是想要一款类似《大富翁》的游戏，担心自己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很难制作出这样的RPG游戏。

熬夜的人自己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困难。 “当时电子词典采用的是6502型号的8位CPU，可用内存可能只有十几K，在8位机器上运行这样的游戏基本上已经是性能极限了。”

2003年7月，正式加入步步高的南方小子发现师兄正在为此做准备。当时在步步高上做游戏，基本上都是自己开发引擎。他觉得这份工作“特别牛逼”，又恰巧和师兄聊得很开心，于是就加入到了《降魔》的开发中。

迪克西小子

南方小子加入这个节目纯粹是出于兴趣。他当时有自己的工作任务，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写《恶魔》的剧本。作为项目的发起人，夜虫把所有的工作时间都花在了《群魔传》上。他不仅要掌控游戏剧情的走向，还要亲自规划场景、怪物、物品的资源和数据。

公司对《妖孽传说》的支持非常有限。整个开发团队只有Nightworm和Southern Kid两个人。两人都没有美术背景，而RPG游戏需要大量的美术素材，所以夜虫选择了一条比较刁钻的方式。他并不回避谈论此事，称“当时的版权意识确实比较薄弱”。游戏里的1000多张图片资源，基本都是他在网上找到的经过重新加工的图片。不夜虫翻出了《降魔传奇》的资源包给我看。有一个道具叫“混元金斗”，它的原型就是张衡的地动仪。

即使省略了设计步骤，处理《恶魔》的画面仍然是一件麻烦的事。当时步步高的机器只有黑白单色，连灰度都没有。将网上图片转成黑白后，会出现像素丢失的问题。需要将每个像素与原图进行比较，然后调整每个像素。

繁琐的制作过程让这两位新人倍感压力，而更让通宵达旦的人受到来自公司内部的压力的折磨。在近一年的发展过程中，研发部门领导班子发生了变化。新领导对正在开发的“大型”游戏并不了解。 “我觉得，如果这东西没有必要的话，就干脆把它处理掉吧。”

市场部负责营销的同事也过来询问游戏的开发进度。 “我自己可以看到进展，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由于游戏演示还没有完成，我无法向他们展示。”

直到项目即将被砍掉时，市场部的老板才亲自发现了这个过夜bug。

“给我两周时间，到时候就会发布版本。”这是通宵奋斗的最后期限。那是2004年4月，南方小子开始全职加入《魔鬼》。

坐在夜虫旁边的南方小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其实，他才是承受压力的人，今天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 ”

当月，《妖传》试玩版在步步高官方论坛上发布。通宵者和南方小子记得用户的反馈非常好。几十页的回复给了他们信心。该部门还将正式版本的发布日期定在六月。第一。

为了按时发布，他们在6月1日之前连续加班两晚。 6月1日凌晨4点，《妖传》终于杀青。在发布之前，我必须亲自走一遍游戏流程，以确保主线剧情不会出现任何bug。

由于开发时间太紧，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制作修改角色属性的工具，所以只能在游戏开始时的一个路过点埋下一把接近终极武器的“钨龙剑”，以方便游戏的进行。快速清除测试。这件本来是计划外的暗器，后来被保留了下来。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早上六点，他们终于在论坛上发布了《降妖记》。他们已经困得不行了，关了电脑离开公司，准备回宿舍睡午觉。南方小子记得很清楚，他和师兄一起走到了江北村口的步步高宿舍区。恰巧有一辆工厂卡车载着员工出去。其他人都去上班后，他们才下班。

前步步高制造工厂

直到现在，很多玩家仍然怀念《妖孽传说》。

这种怀念不仅来自于课堂上以学习之名玩游戏的兴奋感，也来自于游戏本身带来的体验。对于一本小型电子词典来说，《妖传》的故事已经足够庞大，而且游戏的玩法也不仅仅局限于主线剧情。南方小子对于那些需要探索解决才能触发的支线剧情非常有信心。他觉得大部分内容即使玩几遍也不一定能全部发现。

正是因为《降妖传》与以往的步步高游戏不同，所以它很快就在步步高电子词典的用户群体中火了起来。南方小子曾统计过，《妖传》在步步高官方论坛的下载量已超过10万次。然而，在电脑尚未普及的2004年，通宵达旦地从市场部听到“线下商店下载”中心排队转让《妖传》的人很多，而这些用户作为开发者，他们是一个很难接触和统计的群体。

这些年来，一些《妖传》的老玩家依然和夜虫保持着联系，并且不止一次地告诉他《妖传》是一个大IP。但现在《恶魔》的IP已经不在通宵达旦和南方小子手里了。几年前，我熬夜准备制作一款新游戏。他想注册“降魔者”这个名字，但查了一下，发现“降魔者”已经被一家网页游戏公司注册了。

我问通宵达旦，你有没有想过维护自己的权利？他表示，《妖传》诞生时，版权意识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我们抄袭了别人的照片，他们也没有打扰我们。现在我们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我们不用太担心，产品的所有权应该属于公司。”

如今，应用市场上出现了《妖传》手游的不同版本。有些忠实于原始版本，有些则添加了付费选项。甚至还有一些适应电脑的《妖传》模拟器，比如南方小鬼猜模拟器。直接由他们公开发布的工具包制作。

在电子词典时代，游戏代码和资料的泄露并不罕见。文曲星游戏的开发商Computer Doll曾专门为《娃娃大富翁》提供了地图编辑器，让很多不擅长编程的人也能制作自己的游戏。此类举措促进了文曲星游戏开发环境的繁荣。

《玩偶大富翁》地图编辑器

《群魔传说》发售一个月后，Overnight Bugs 和 Dixie Kid 也发布了《群魔传说》的开发工具集，并将其命名为“BBKRPG”。这是一个类似于RPGmaker的工具包，其中包括“道具编辑器”、“角色编辑器”和“魔法编辑器”等程序。他们在使用说明中介绍：“发布游戏开发工具包的目的是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创建自己的RPG游戏。”

《妖传》的开发终于告一段落了。虽然这款游戏在官方论坛上获得了不错的反响，但在一家专注于教育产品的公司里，游戏的成功并没有给通宵达旦和南方小子带来更多素材。奖励上。通宵只记得《恶魔》上映后，公司又给他们增加了一名设计师，“节省了我的时间，我可以继续画图了。”后来，通宵者和南方小子在电子词典上开发了一款流行的策略游戏《三国志》。这也是他们全力参与、配合的最后一场比赛。

熬夜的人很怀念那些日子。

“当时我和小鬼就像战友一样，后来经历多了，你就会发现这种感觉很难得。我们在做游戏的时候，很多同事因为空调故障离开了公司，两人都没有。”我们知道，我们沉浸在游戏中，过了一会儿，感觉很热，当我抬头时，我发现公司里只剩下我们了。”

2009年，All Night Worm离开步步高。

当时，步步高的广告已改为“无论点击哪里。So easy！”，产品从电子词典转向点读机，公司管理层传达了专注教育的方向。这成为了南方小子的一个遗憾。

此前，他曾与师兄合作过RPG游戏《群魔传》和策略游戏《三国志》。他还从事过《暗黑破坏神》类型游戏《使命》的图形引擎工作，甚至还为一些带有通信模块的机器开发了图形引擎。类型，并创造了一个允许十米内在线战斗的游戏。除了网络游戏之外，他想做的所有类型的游戏都在电子词典上实现了。但产品升级带来的对教育的关注，让他们很难有机会制作这类游戏。

“关于将游戏与学习结合起来，我没有任何好的想法。当时，我认为它们本质上是相互排斥的。”通宵也压力很大，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步步高内部曾尝试生产独立游戏机产品，但最终未能推出，游戏开发也被中止。熬夜了还想打游戏。他辞去工作，从长安镇来到深圳的一家游戏公司。参与过《诺亚传说》等网络及手机游戏项目。

2015年，《骑士传奇》的市场反响不错。经过内部评估，公司要求通宵成立工作室，开发仙侠题材的《笑傲江湖之变书》。这款游戏是2018年初发布的，当时只是一个实验，几乎没有专门的推广。然而，它最终在 Steam 上售出近万份。过夜虫觉得已经接近预期了，就继续努力。

我去深圳采访通宵达旦的时候，新一代《牧剑人》抢先体验版刚在Steam上架一周。新游戏的销量并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他原本预计抢先体验阶段至少能卖出2000份，但结果却连1000份都没有。

《剑牧》目前在Steam上有超过80条评论，其中大部分都获得了正面评价，并且大多数都对游戏丰富的剧情表示了肯定。这和怀旧玩家对《降魔》的评价几乎如出一辙。但没有人批评电子词典上的游戏画面质量。这并不意味着玩家对当今电脑游戏的画面质量没有要求。 《牧羊人之剑》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牧羊人之剑》的画质很一般，夜虫自己也很清楚。 “基于人工和成本的原因，《牧羊人之剑》的画面质量很难提升，我只能用游戏内容去捕捉那些错过探索体验的用户。那些第一眼看到画面的人就觉得你在这个游戏中无法抓住玩家。”

目前《牧羊人之剑》的制作团队有五人。是否扩展取决于新游戏的表现。 “如果塌了，五人小队可能根本就不在了。”

尽管他很悲观，但他仍然抱有希望。目前只是抢先体验版，他无法预测正式版发布后会发生什么。他想如果正式版能拿到版本号的话，他会在wegame平台上再尝试一下。

尽管《一夜虫》的游戏开发过程看起来很艰难，但南方小子还是很羡慕他的师兄。整夜虫从步步高辞职后，南方小子几经挣扎才在深圳找到了一家游戏公司。然而，在逐渐建立起爱情和家庭后，他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在长安镇扎根了。如今，我已经在步步高工作了17年。

这17年里，除了他早期做的那些他认为“纯粹”的游戏，比如《封魔传奇》，随着产品的更迭，他离游戏越来越远。现在小天子工程总厂负责工具的开发和测试。 ，“与游戏无关。”

在长安城，我问一个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南方孩子：“你现在还玩游戏吗？”

“我已经不怎么玩了。”他顿了顿，“但我还是经常想怎么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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