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三国，欲游荆州”。提起荆州，人们自然会想起古典小说《三国演义》中脍炙人口的故事，如“刘备借荆州”、“鲁肃攻荆州”、“吕蒙攻荆州”、“关羽大意失荆州”等。《三国演义》共120回，其中涉及荆州的就有72回。让我们穿越千年烟云，去荆州寻觅三国遗迹，追寻古人的踪迹。

▲荆州（江陵）市宾阳楼 荆州记忆工作室2020年5月22日拍摄

荆州市

《水经注》记载：“今城为楚船官址，春秋时为诸王府。秦灭郢后，设南郡。汉亦效仿。三国初，属蜀汉。故城为人所筑。有人北攻曹仁，吕蒙攻占。有人说此城是我所筑，攻不下，便撤了。”

唐代以后，荆州城屡屡重修。现存明清重建的城墙呈不规则长方形，东西长3.75公里，南北宽1.2公里，面积4.5平方公里，周长10.28公里，高9米。城分三层，外有水城，中为砖城，内为土城。水城（护城河）长10500米，宽30米，深4米。明代为防止水患和城基下陷，城墙内壁用土夯筑，砖城墙用特制的青砖和石灰糯米糊砌成，十分坚固。城垣设有瓮城、敌楼、战屋、炮台、藏兵洞、复杂城门等，防御体系完备，易守难攻，是我国州城保存最完好的古城垣，有“江南绝玉”、“铁壁荆州”之称。

荆州城共有9座城门，分别为东有迎宾门、南有南矶门、西有安澜门、北有公稽门、东北有远安门、东南有公安门（水门）。20世纪80年代，为缓解城内人口膨胀造成的交通拥堵，增设新东门、新南门、新北门。旧城原有城楼，后毁于战火，20世纪80年代，对大北门城楼、东门城楼进行了修缮。

荆州古城墙作为古代大规模的军事防御工事，除了高大坚固的城墙和瓮城等建筑外，还有许多配套的军事设施。其中现存最具特色的是四座兵洞。东、西、南、北各一座，各长10.5米，宽6.3米，深6米，分上下两层，可容百余人。每层都有小兵洞，每个可容2人，洞内设有射击孔。兵洞所在的城墙向外突出，呈长方形，攻城之敌可用暗箭从三面射击，打其措手不及。兵洞建造精巧独特，是防御反攻的重要军事据点。

刘备与公安门

公安门位于古城墙东南角，又称小东门，是古城内唯一的水门。如今，水门墩已失去作用，但墩上的青石护岸栏杆、墩上的石阶仍清晰可见。公元210年，刘备向接替周瑜任总兵的鲁肃借取荆州，派关羽镇守，仍驻扎在江南的公安。此后，刘备每次从公安来到荆州视察防务，都会上岸由水路到小东门墩进城。为了纪念这段历史，后人便以“公安门”来指代小东门。随着岁月流逝，小东门之名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公安门。

德胜街及西马街

德胜街是古城大北门金水桥外的一条街道。相传关羽镇守荆州时，北攻樊城，与曹军在沔水相逢。此战，关羽水淹七军，活捉于禁，斩杀庞德。凯旋归来时，曾经过此街进城，百姓夹道欢迎，此街遂得名“德胜街”。

关羽凯旋回城，大喜过望。见赤兔马满身风尘，心中惋惜。忽见北门东侧有一潭清泉，便骑马过去，亲手为马洗了洗。后人便称此潭为“洗马潭”。

关庙和春秋阁

古城南门内的关庙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与山西解州关庙、湖北当阳关陵并列为全国三大关公纪念地。荆州关庙遭日寇破坏，1985年在原址重建。重建的仪门上悬挂清乾隆皇帝赐予的“泽安南纪”匾额。仪门后院两侧立有石碑，碑文上刻有重建关庙的铭文和比喻关羽气节的竹叶诗。正殿基本保持原关庙风格，门上悬挂清同治皇帝赐予的“威震华夏”匾额。殿内塑有关羽夜读春秋和关平、周仓两旁的塑像，上方悬挂清雍正皇帝赐予的“乾坤正气”匾额。大殿后院有两棵参天古银杏树，为元末明初所植，并有清代碑刻一块。后院为三义殿，内塑有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的塑像。

春秋阁原在古城东郊金龙寺内，始建于清嘉庆年间，1931年在现沙市中山公园东北角重建。阁内供奉关羽读《春秋》塑像，故名春秋阁。阁建于高大粗壮的台阶之上，面阔三间，分上下两层，上层为阁，下层为室。正面有两级横向石阶，可直达阁上。整个阁建筑精巧，三面环水，绿树成荫，犹如仙境。

卸甲山、投甲山

古城新南门左侧有一座土丘，相传关羽征战沙场后，常在此卸甲休息，久而久之，人们便称此山为“下甲山”。

直架山位于古城西北城墙。关羽守荆州屡战屡胜，但因自满自以为是，不顾诸葛亮等谋士的警告，落入吕蒙、陆逊之计，吴军乘虚而入，关羽逃至麦城，头颅碎尸，荆州失守，守军被迫在直架山一带交出武器、铠甲。

脱甲与扔甲，只差一个字，形势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给后人一个生动的警示：傲慢的士兵终将被打败。

点将台、白马山

古城西门外花园村有一座高10米，面积十余亩的土台，名“点将台”，相传关羽北攻曹仁前修建此台，用于检阅部队、选拔将领、训练士兵。

点将台东北方，有一座不超过10米高的小山丘，名白马山。相传这里是关羽北伐前练拍马的地方。点将台和白马山虽然外形并不起眼，却因与关羽有缘而名声大噪。如今古城西门外的将台中学和白马村就是因它们而得名。从古至今，此台此山一直是人们瞻仰、游览的名胜古迹。清代诗人汤佑曾在此抒怀，写下《江陵点将台》：“地势险要，楚河宽阔，自古难借荆州。数百人号称武官，岂不与郢之才臣，实属虚笑。云台特赐亲军兵器，玉帐新安将军坛。壮马壮士，知否？此时府中当重师。”1986年12月，徐向前元帅亲笔题写“点将台”匾额。

马跑圈▪罗毛中▪铜陵港▪平头中

马跑泉村位于古城西北郊巴陵山南麓，与关羽赤兔有关。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立的石碑《汉关公马跑泉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当年刘备被曹操围困在当阳，关羽率兵救驾，取道此处。人马均被困，口渴难耐。赤兔用蹄子刨地，昂首嘶鸣，忠义感动了山神，石开，一股清泉喷涌而出。人马饮得清泉，恢复了体力，便赶紧奔赴当阳救主。马跑泉由此得名。泉水呈马蹄形，直径85厘米，深约2米。泉水清澈甘甜，即便在干旱时期也不会干涸。

紧靠马跑泉东侧的是落茅台。相传当年关羽赴当阳解刘备之围，风大，人心惶惶，马儿奔跑迅猛，他的帽子便被大风吹落。由于此处为山中一高台，当地人便称其为落茅台。每逢重阳节，常有人来此凭吊。唐代大诗人李白便登此台，留下了千古流传的诗句：“九日龙山饮酒，黄花笑追群臣，醉看风吹落帽子，舞恋月留人。”落茅台旁有一座土丘大古墓，因紧邻此台而得名“落茅墓”。

过了马泡泉，有一座小丘，树木繁茂，环境清幽幽雅，面积约0.5平方公里。小丘中部隆起，形如一口倒扣的铜钟。相传诸葛亮率军入川后，很不放心关羽孤身镇守荆州，便派人送给关羽一口铜钟，强调道：“钟绳断，练精兵”。关羽把铜钟放在赤兔身上，草绳立刻变成了金绳。他这才明白军师的良苦用心，于是每日操练士兵。后来金绳断了，铜钟落了，化作了一座小山，故得名铜铃山。

霸陵山中部有一座“平头墓”，相传关羽得了青龙偃月刀后大喜，策马奔过墓前，用刀将墓顶削平，使墓顶呈平顶状态，“平头墓”由此得名。

刘备城·吕蒙营·太阳城·张飞场·鲁迅湖

“吕蒙营在大荒，刘备城在深江”（唐杜甫）。刘备是汉人后裔，世称刘皇叔，被献帝封为左将军，又号左公。他驻兵右江口后，故友常来信问：“左公安在吗？”刘备军务繁忙，便总是回信“公安”，取“左公安平安”之意。后人为纪念刘备，便把右江口一带称为“公安”。可惜长江北淤南溃，刘备大本营溃于江中。南宋陆游入川路过此地，感叹“地大物博，江天接，沙落市移”。现公安县城的胡堤，是刘备驻军之处，后人称之为刘备城。

湖堤西南黄金口一带，为古潺陵城遗址。相传吴将吕蒙打败关羽，夺回荆州，孙权任用吕蒙为南郡太守，封为潺陵侯。后人称此城为吕蒙营，并建吕蒙庙，以颂其功德。

湖堤西北金茂口一带，曾有一座“孙夫人城”。《元和县志》载：“孙夫人城在潺陵城东五里，为汉初侯孙夫人所建。孙夫人与初侯相疑，故筑此城以居。”

刘备借荆州后，效仿诸葛亮的计谋，派张飞到公安边耕田边练兵。张飞以身作则，亲自种下一片田地，精心耕耘，使田地长势良好。一天，张飞路过一片田地，看到杂草比稻苗还多，便用鞭子抽了士兵，把他们带到自己的田里，命令他们拔除杂草，不得懈怠。此后，士兵们再也不敢偷懒，秋天果然大丰收。后来，张飞跟随刘备入川，他的田地就交给当地百姓耕种。人们效仿“张飞种田”，把田里的杂草全部拔掉，至今仍是如此。

麓湖大堤东南，有一曾连通长江与洞庭湖的湖泊，即陆逊湖。相传三国时期，吴国大将陆逊曾在此训练水师，故而得名。湖边曾有一座土城，相传为陆逊将军的府邸。

华容古道

监利城西南12公里处有一条湖道，名华容古道。东汉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在赤壁败逃至此，却陷在泥里。强行闯出一条路来，被关羽拦住，后又被放走，由此便有了“关云长义放曹操”的故事。还有诗云：“曹蛮军败逃至华容，狭路遇关公，只因昔日重恩，解开金锁放蛟龙。”县志记载：曹操逃至太平桥时，人马陷入泥里，只好扔掉马鞭，下马行走，留下了古地名“曹边港”。曹边港至毛家口二十里路“狭险，颠簸难行”，曹军“遇泥泞，路不通”，便令士兵砍芦苇、蒿草填路，“英兵被人马践踏，跌入泥中，死者甚多”。曹操败退华容道时，留下了“紫龙岗”、“葫芦口”、“马鞍桥”、“九草田”、“英兵陷泥”、“芳草坡”、“鲁肃桥”、“庞公渡”等许多传奇故事和遗迹。

秀林山·王府山·六郎铺·昭应桥

秀林山，原名杨岐山，为旧“秀林十景”之一，位于石首市北。相传东汉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正月，刘备到东吴娶孙夫人，回到荆州。诸葛亮下令将士把荆州运来的川绸、蜀锦从山脚挂到山顶，还派一千名红绿相间的士兵和二百名手持宫灯的彩衣女子前来迎接。周围百姓也纷纷打着彩旗、拉起锦帘，满山遍野顿时变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刘备和孙夫人惊呼：“真是锦林啊！”后来，人们把杨岐山改名为秀林山，石首县也改名为秀林。宋黄庭坚曾留下《咏秀林十景》诗。现建有秀林公园，山顶有秀林亭和孙夫人塑像，山腰有纪念刘、关、张三人的三义庙。

石首城西北有望夫山，山上有一平台，相传三国时孙夫人曾立于此台西望其夫刘备。后人称此山为望夫山，称此台为望夫台，并建庙立像。因刘备称帝，孙尚香应为娘娘，故庙名“娘娘庙”。

石首市北长江北岸有一渡口，旧称浦口，因刘备曾在此驻兵迎娶而得名。《三国演义》中“妻离子散，兵败如山倒”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如今，六郎铺是连接湘鄂两省的重要交通枢纽，游人来此，总会谈起当年孙刘大婚的往事。

石首城北皇树街东北有一座昭英桥。相传刘备与孙尚香在秀林山成婚后，孙尚香常常带着侍女早晚来到石拱桥，用桥下的湖水梳妆打扮，映照出自己美丽的容颜。后人在石拱桥上修建了一座“贞女”牌坊，称湖牌坊湖，并将桥命名为昭英桥。

乌林集古战场遗址

乌林矶，在洪湖东北，与江南的赤壁城隔江相望赤壁山。东汉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与孙刘联军在赤壁会师，曹操小战失利，退守长江北岸，在乌林矶屯兵。诸葛亮、周瑜火攻曹军水寨，大败曹军。相传当时熊熊大火，烧得江面和南岸的山壁都红了，赤壁山因此得名。1800多年过去了，古战场已化为灰烬，只剩下青山和东流的大江。如今从乌林到赤壁的渡口，连接着古战场。游客在长江南岸的赤壁山、南屏山、金銮山上看过孙刘联军遗迹后，可过江到北岸，在乌林寨及其周边寻找曹军遗迹。据说当时曹营的指挥所就设在曹操湾。曹操著名的诗句“月明星稀，鹊南飞；绕树三圈，无枝可依。山不嫌高，水不嫌深；周公吐粮，天下太平”便吟唱于此。毗邻曹操湾的是“赤血巷”，相传曹操军列队结成人墙，掩护曹操突围，将士的鲜血将满是尸体的巷子染成了红色。距红血巷百余米处有“万人坑”和“白骨塔”，相传为埋葬将士尸体之处，周边还有“武林寨”、“卢公台”、“擂鼓丘”、“射箭台”、“马场”等景点及黄鹏山等遗迹。

本文原载于《和谐》（武汉市政协主办、武汉出版社出版）201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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