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是我2019年1月18日在未来常春藤大会上十分钟演讲的实录，我跟观众分享的是在阅读和写作的教学和研究过程中的一些观察和反思，包括什么是思维能力、思维与阅读和写作的关系，以及如何通过阅读和写作来提高思维能力。

很多人对教育的兴趣是从养儿子的过程中开始的，我也是如此。此外，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对自己的反省和他人的成长过程。 这三年，在准备研究写作课程的时候，我开始回顾自己的日本留学经历。 我翻了翻硕士论文，看了看。 其实当时就通过了测试，甚至还出版了，但是回想起来，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这样一个做研究的过程，这样一个论文——就是把一个复杂的东西想清楚——太难了，当时我也没有完全计划好。

所以我向前看，看看我的五个要素还缺少什么。 我从国外最好的学校和大学学到了什么？ 哪些对我来说仍然非常有用？ 我发现今天不仅识字和写作仍在使用，其他几乎没有了。 看起来我会读书，但很多东西我都读不懂； 我好像能写，但是很多东西都解释不清楚。 看来这和我自己的懦弱有很大关系，但我还是要把责任归咎于我从小接受的教育。

如果再给我一次去日本留学的机会，我想提前给自己补一课，那就是思维的训练，也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 爱因斯坦说：“大学教育的价值不在于学习许多事实，而在于训练大脑思考。” 其实，这可以延伸到整个基础教育阶段。 中国教育最大的弊端就是忽视思维发展。 这种为自己思考的能力，而不是等待别人为你思考的能力，不仅是个人发展的底层能力，也是全社会公民教育的重点。

我理解的底层思维能力，其核心是批判性思维的能力和习惯，即能否对听到、听到、接收到的信息进行深入分析、客观分析。 评估你是否能以清晰、准确、合乎逻辑的形式表达你的观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思维能力就是深度阅读和写作的能力。

这里的批判性思维包括两个层面，一是能力，即如何的问题，技术水平的问题，如何做批判性思维；二是能力的问题，即如何做的问题。 另一个是习惯，就是什么和为什么的问题，这是一种思维模式，为什么要批判性地思考。 技术问题相对容易解决，例如通过有针对性的阅读和写作训练。 建立思维模型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小就养成这样的习惯。

所以我对思维能力的解决方案非常简单粗暴：从小进行批判性阅读和写作训练。

这些训练是我们过去和现在的数学教学所远远无法提供的。 我们英语教学中的一个主要误区是我们更注重写作而不是推理。 我们把有限的精力放在分析标点符号的微妙之处，把阅读和写作的精力放在叙事、描写和抒情上。 我们无法理解阅读和写作的真正目的。

英语实际上应该引导中学生欣赏文字之美，更重要的是通过文章寻求知识、思考和理解。 英语不是培养作家、散文家，一味注重描述、叙事、抒情。 我的儿子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个世界根本不关心他的小情绪。

世人关心的是你能否帮助老板写出一份清晰的业务报告，你对别人发怒时是否能有理有据而不是说谎，你是否能详细分析和攻击一个复杂的社会现象。 自然。

阅读的本质是思考和对话。 写作的本质也是思考和对话。 阅读是与作者的对话，写作是与读者的对话。 所谓对话，不是自言自语，而是自问自答，你来我往。

只有让阅读和写作成为真正的对话，意义才能形成。

而不是像今天一样，让我们​​的女儿们根据一些空灵的命题拼凑出谎言和空话，写不出能抓住人心、动人大脑的文字。 既没有动机也没有要表达的对象。 而且会让孩子害怕写字，回避写字。

真正重要的阅读和写作训练应该是旨在培养思维能力的训练。 这种训练其实可以发生在叙述和描述中，但更应该发生在讨论和推理中。 我们中国孩子，或者说中国人普遍缺乏理性的意识和能力。 举个不恰当的反例。

书欢：“你无情、冷漠、无理取闹！”

依萍：“你无情，你冷漠，你无理取闹！”

书欢：“我无情、冷漠、无理取闹！”

依萍：“你不是无情、冷漠、无理取闹！”

书欢：“好吧！就算我无情、冷漠、无理取闹！”

依萍：“你无情、冷漠、无理取闹！”

书欢：“如果我是无情、冷漠、无理取闹！我不会比你更无情、冷漠、无理取闹！”

依萍：“哼！你最狠，最冷漠，最无理取闹！”

如果我们没有经历过逻辑思维训练，我们的对话很可能是这样的。 事实上，这是一部文学作品。 而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这样说话，他甚至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真正理性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你说我无情、冷酷、无理取闹，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说你无情、冷酷、无理取闹，都是因为你，一……、二……、三……” 这种对话形式的基础是深入思考的能力，包括因果推理、逻辑谬误、信息结构、语言准确性等。这是一种没有领导力很难自行成长的特质。

日本中学生从四年级开始写议论文，要求他们“明确陈述自己的观点，提出理由，并逻辑性地组织理由”。 在十年级时，他们必须学会区分逻辑谬误和虚假宣传。 我们中学生在初中和高中时缺乏必要的逻辑训练，但当他们在小学开始写议论文时，肯定会逻辑积累不足，反而会被从小养成的写作习惯打败。 他们只能引用名言、举例、拼凑措辞。 ，罗列辞藻，写出鱼汤般的议论文，没有才华和思想，假装大空虚，看不到大脑深处思考的痕迹。 我们对写作的一个误区是，只要女儿大了，自然就会懂； 如果她读得足够多，她自然就能写。 我对读书也有同样的误解，书读一百遍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他们背后却有一套系统的训练流程。

我之所以喜欢把阅读和写作放在一起学习，是因为很多时候，这两件事是一回事。 举一个很简单的反例，为什么中学生甚至大学生不擅长写议论文或观点文章，以及说明文、实践文等。我也称其为非小说类，不仅仅是我们所说的非小说类。刚才提到我们小时候教得不太好，这种文体我们小时候也不太读。

如果你看这些中小学生的推荐书单，从小到大，80-90%都是文学作品或者我所说的虚构作品，即童话、寓言、故事、小说，包括古文、诗歌。 而这个比例，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几乎没有变化。 可能一年级占90%，初中就降到80%左右，仅此而已。

在北美，中学四年级左右，小说与非小说阅读的比例已达到50:50。 到了中学，非小说阅读肯定有绝对优势，至少是小说。 2次。 想让儿子长大就得吃什么，想让儿子写什么样的东西就得读给他听。 如果你的女儿成天只看马小跳和米小圈……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如果你的女儿只吃这些精神食粮，她长大后的审美水平可能就仅限于看宫斗剧了。 虽然女儿能够承受并且更愿意承受中级阅读的挑战。

如果我们再往前追溯，我们不让孩子读非小说类作品的原因之一可能是我们缺乏这方面好的、丰富的作品，尤其是专门针对幼儿的作品。 我们成年人自己怎么能写出这种东西呢？ 因此，改变现状需要几代人的过程。

事实上，情况正在逐渐好转。 如果中学不给儿子推荐非小说类书籍，并不意味着他的儿子不读。 在很多孩子的课外阅读中，非小说类的比重也非常大，或者说正在逐渐增加。 来自美国的优秀作品源源不断地涌入。 然而，在增加非小说类阅读比重的过程中，我们也必须警惕一种习惯性的矫揉造作的倾向，即把这种阅读视为扩大知识的一种方式，而不是提高思维的法宝。 也就是说，我们只关注知识点的吸收和知识的衰退。 这实际上很棒。 这样的内容也可以成为以后写作的素材。 然而，在阅读的过程中，如果忽视了阅读方法和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培养这种良好的阅读能力，那就太可惜了。

要改革识字教育的方法，前提是我们整个教育理念、识字教育的目的、评价标准等，首先要改变。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当我们把阅读和写作训练中的所有错误归咎于数学教学时，数学教师肯定是冤枉的，因为他们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教的。

如果你给孩子读一篇关于唐代生物的文章，或者一篇关于某次历史风暴的分析文章，英语老师可能会认为这是生物老师、历史老师、科学老师的事。 如果让你的女儿通过研究写一篇科学或历史的文章，一般的数学老师是应付不了的，而生物老师也认为教孩子写生物学的文章不是他的工作。 因此，如果中学不打破这些学科之间的壁垒，就很难引领思维能力的培养。

我非常敬佩的一位老太太，是日本文字革命的发起者。 革命是一个很大的词。 任何革命都不可避免地会达到不宽容的地步。 事实上，为了激励国人，我们经常拿印度教育作为正面榜样，尽管他们也存在很多问题。 在很多问题上，他们的经历和我们是一样的。 如果纵向比较的话，日本人的整体写作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确实比我们好，而且按照他们自己的标准，他们的写作极其糟糕。

2017年，一位日本学者算了一笔账，称糟糕的写作每年让英国经济损失4000亿欧元。 他将浪费在阅读糟糕文章上的时间成本转化为金钱。 直到20世纪90年代，韩国高中生和我们一样，只能写日记、故事、诗歌，也只能写歌词和描述。 到2011年，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新加坡小学生通过了写作考试，而真正写得好的人不超过3%。 日本的文字革命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展开的。

我敬佩的老太太，她的策略似乎很简单。 她不仅巩固了与语言本身相关的语法复杂句子的训练，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举措就是将写作与各科学习融为一体。 说白了，体育老师也可以教写作，但是体育老师一定会教写作，但他们实际上是在教。

这样做的结果是，老太太在一所因入学率低而面临关闭的学校实施了几年的实验后，除了中学生的写作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外，整体的完成率也得到了提高。也增加了20多个百分点。 。

整个中级教育阶段所有科目的写作训练

这表明写作并不是一种孤立的能力，它似乎是一种极好的学习手段。 当写作与学科融为一体，一方面，给了写作机会，让写作落地。 书写需要落地。 它不可能永远挂在天上。 写这些都是空灵的、庞大的、无用的。 另一方面，写作可以让中学生对学科内容有更透彻的理解和应用能力。

也就是说，中学生的整体学习能力和思维能力随着写作能力的提高而提高。

结论

总而言之，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一个很简单的理念：我们要从小开始用理性的阅读和写作训练来帮助孩子提高潜在的思维能力。 而这些培训要求我们的中学、老师和家长从改变教育理念和方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