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贤

老刘（张立贤的昵称）经营读库已经11年了。11年前，在从石家庄到北京的“上帝之车”上，他不想再靠惯性生活，于是辞去工作，决定出来打拼。在担任主编后，他决定来一场前途未卜的冒险，创办读库，希望读者在浮躁的时代依然能够进行深度阅读。

张立贤做了什么？

老刘毕业于人民大学新闻系，受传统媒体影响，坚持内容品质。但他认为“读库”现在做得还不错，也是“体制”的功劳。2008年，他开了淘宝店，将产品直销给读者。与此同时，老刘在社交媒体上也取得了长足进步，如今，他不仅创立了“读书图书馆”，还出版了上百本图书和文化产品。每年年底，读库都会开座谈会，座无虚席，其中不乏90后。嘉宾主持人柴静回忆，没有人大声说话，大家都看书，静静地在那里看书，“沉默如金”。

▲图书馆常用的会议室。走廊里也有好几个这样的书架，摆满了书。

老刘今年47岁，他决定一辈子靠读库为生。在他的叙述中，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做书和卖煎饼差不多，用自己的技术提供服务，让读者满意，安心收酬劳，是读库的商业逻辑。

新视野独家专访

在做采访提纲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很多关于您的信息、笑话和谣言。您如何看待自己的公众形象？

我觉得荒唐的是，我不是公众人物，也没有团队帮我树立公众形象。如果你在网上搜索，大概会看到陈小青和王小凤对我开的各种玩笑。那些玩笑基本都是他们自己编的，都是朋友之间的玩笑。我没有公关团队帮我删除这些玩笑，所以人们可能会相信。我没有那么多趣闻轶事。我觉得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您曾开玩笑地称自己为“社交蝴蝶”。

这是一句玩笑话。其实我的生活很单调、很无趣。我和我们作者的关系也很简单。大家把稿件发给我，需要做的修改和调整，通过几封邮件就完成了。有些稿件是关系很亲近，甚至从未见过面的人投的。我的工作和日常社交圈重合度不大，不能只靠朋友给我推荐题目，那样的话，他们的视野和积累的资源，还不足以支撑我们10年。选题要靠一个自然流动，这一期书出来的时候，你可能看到某一篇文章，就想到身边的某个朋友，他自然会给我推荐新的作者、新的题目。如果靠自己去发现题目，我觉得一个人的视野总是有限的，所以我只是这条流动的河流中的一分子。

▲嘟酷部分刊物封面。10年来，嘟酷的刊物内容不断丰富，从最初的文学艺术转向人文科学智慧、少儿知识启蒙等。

大家都说度酷的用户体验很好，很多人在网上购物后觉得包装很专业，这是一种互联网思维吗？

它们是互利的，或者说是相互驱动的。我觉得不是互联网，是你应该提供给所有人的服务。或者当用户的需求已经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时候，你的能力和用户的需求不匹配，你就会被淘汰，就这么简单。卖书、卖化妆品、卖衣服也一样。

▲独库系列笔记本《梁·古建筑图》收录了梁思成先生在建筑学会实地考察时绘制的中国古建筑图纸，将大家的作品展示在笔记本中，也成为了独库笔记本系列的一部分。大特色

其实你一直在尝试各种跟互联网相关的东西，包括公众号、微视频，你对互联网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互联网绝对不是敌人。互联网就像我们的排版软件、我们的纸张、我们的手机，它是我们的工具，用得好，它就是我们的朋友。2005年，大多数人还没有淘宝账号，大多数人通过邮局寄钱，快递公司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我每天要扛着好几袋书去邮局柜台，排队一本一本地寄。但在那种状态下，你能感觉到，将来城市街道上会挤满快递员。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另一个感受是“搜索时代”的到来。这个“搜索时代”意味着，比如你想找一本书，你可能知道西单图书大厦有，所以你会去那里找。网上一搜就懂。随着打破时空壁垒的时代的到来，无论你在湖南怀化还是北京海淀，都会一样。人们说孔夫子网太不公平了。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找一本书，甚至找了好多年，才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城市书店里偶然发现——也许是出差的时候。我欣喜若狂，但现在有了孔夫子网，什么都有了。但我也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总不能一直追寻一本我找了十几年终于找到的书吧。欣喜若狂远不如给大家提供一个便利那么快乐。

所以我觉得嘟酷如果能活下来，说明它做了一件符合商业逻辑的事情。

▲都库部分刊物内页

我觉得有一点是商业逻辑上不太合理的，就是你花几百万美元去做的张火丁那个事情？

我觉得是非常一致的。之所以这样，第一它没有亏钱，首先如果让我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我们是拿不出来的，但是好在它是一个长期的计划，我们花了差不多4年的时间，4年花这么多钱，就像当初每个月还款一样，你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只要你负担得起，亏不亏都没关系。你不能说你3万买的，涨到30万了，你就赚钱了，问题是你付得起这3万吗，如果你连这3万都付不起，那你就得卖个肾才能付得起这3万，那你还是亏钱的。

我们做张火丁的时候，是可以承受的，所以赚了钱亏了也没关系，因为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只做这一件，肯定是拿盈余去弥补亏空的事情，都是用从其他地方赚来的钱去支撑的。我们当时并没有那么功利的想法，以为这样有助于打造我们的品牌，但实际上确实让大家知道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哪怕只是把这个钱花在广告上，也是划算的，至少让大家清楚的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青衣张火丁》由老刘历时五年、五城十余位摄影师拍摄，堪称北京文化圈的传奇，作品于2010年出版，每套售价660元。

你有竞争对手吗？有句话说，伟大的杂志也有伟大的竞争对手，比如《时代》和《新闻周刊》。

周刊新闻杂志确实有这个问题。公众了解新闻的时间是有限的，除非这个新闻跟他们个人非常相关，否则他们在了解不同量级的新闻时，会有不同的心理预期。我大概只需要3分钟看完这个小八卦，但是看完这个大事件，我需要3个小时。其实新闻媒体对这个时间的竞争非常激烈。但是我觉得这种竞争对于书籍来说，关系非常弱，因为书籍不像新闻那样脆弱。所以我觉得从市场的角度来说，书籍行业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竞争，这个行业里的每个人都在竞相发掘别人没有发现、市场没有认可的价值，这种能力是不需要竞争的。

▲2006年推出的“阅读图书馆”系列

很多人容易从浪漫故事里想象出一个人，你在饭局上讲了一个浪漫的故事，然后回头再看却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其实你已经积累了，准备好了，你对浪漫和现实的看法是什么？

这是我们长期受教育的结果，我们的教育大部分停留在追求戏剧化、浪漫情调的层面上。所以，大多数人的阅读仅仅停留在心灵鸡汤的层面上，靠着这个励志故事给自己打一针鸡汤。你会激动一阵子，然后又被另一句名言、又一个成功人士激动一阵子。但下一步该怎么做呢？你具备了必备的知识积累、能力储备、资源储备吗？很少有人会再去下一步我该如何做好我的手艺、如何获得胜任的专业技能？无论是大专毕业生、职高毕业生、重点大学毕业生，没有人会去想这些事情。大多数人都停留在这个层面上。

▲杜小库出品的儿童绘本《自然》套装，以一天、一年、一条河流的形式，记录了自然界的时间韵律、生命韵律。

独库居然希望在第二层面提供营养？

是的，我认为你应该少花点时间在激励上。你知道这些就够了。

张丽贤的小玩意

▲一位读者在美国66号公路旅行时给我买了一件纪念品

▲我用了16年的钱包，其实是我的工作证。

▲很多书籍在印刷前都需要校对。

▲书籍装帧设计中最常用的工具

▲采用特殊印刷填充纸，减少运输包装过程中的冲击

▲每年为读者印制的《九九消寒图》

▲我在北京工作期间取得的暂住证、就业证等证件

▲摄影师朋友为我拍摄的“阅读图书馆”性感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