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位名为“攻击白小英”的年轻女博主上传了一段视频,主要内容是对《读者》杂志部分文章的观点提出质疑,认为其无原则地美化外国和西方,贬低中国,这些文章可能误导公众。随后,《读者》杂志向其发来了律师函,要求其连续七天删除视频并发表道歉声明。
此事迅速引起网友强烈反应,不少人开始挖掘并指出这篇所谓“公知文章”中的问题。时至今日,《读者》杂志抖音账号评论区仍处于关闭状态。随后,各类模仿账号蜂拥而至,2000年前后知名的《译林》、《青年文摘》等各大媒体均未能幸免,成为“道歉”的对象。
这一下子勾起了我二十年前的回忆。《读者》、《译林》、《青年文摘》等杂志被高中语文老师以“提高阅读写作能力”的名义推荐给我们。它们成为了压力巨大的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可以“合法”阅读的课外读物。它们也成为了我这样的学生在高中时期“开阔眼界”的一扇窗户。各种“心灵鸡汤”和“外国趣闻”蜂拥而至,帮我构建了一个“想象中的外国”。
在这个想象中的异国他乡,日本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可以在泥泞的大草原上,背负20KG的负重,风雨兼程徒步百里,即使发着高烧,也能坚持走到最后,不会因为休息不足、就医不及时而死亡。美国小孩能把四杯25℃的温水混合成一杯开水。德国修建的下水道能用百年,用油纸包着的备件在三米之内的小仓库里都能找到。日本的餐馆,碗碟要洗七遍,而来这里打工的人不懂规矩,喜欢偷懒,活该不是成为发达国家,而是一辈子穷困潦倒,做高贵的大和民族的必需品。中国人只洗五遍碗碟就会被开除。
长期以来,这些媒体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想象中的异国”,成为我心目中中国前进的方向。西方的文明、美好、富足,成为我这个无知之人批判现实生活中一切不足之处的依据。正如著名人类学家王明明所说:“西方作为一种‘异族文化’,成为东方社会文化发展的自我前景。”2000年,我上了大学。想象中的异国开始崩塌,在网吧里,在BBS上的左右键盘政治里,在科学教育、历史教育和思想政治教育里,在我的哲学专业里。
不过,今天我不想跟着博主们继续声讨各种媒体构建的想象中的异乡。打狗打得落花流水固然好玩,但更重要的是找到纵容狗叫的狗主人,找到他纵容狗叫的原因。我想借此机会,谈谈把我推入“想象中的异乡”的语文老师和语文教育。
01
语文教育是一种思想教育
任何教育都有意识形态属性,汉语教育是学习母语底层逻辑的过程,是意识形态属性最深厚的教育。
阿尔都塞指出,资本主义社会需要借助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来驯服群众,而学校就是重要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他指出:“劳动力的再生产,不仅需要劳动力技能的再生产,而且需要个人对现存秩序规则服从的再生产,也就是劳动者心理上对统治意识形态服从的再生产,以及剥削和压迫的代理人适当地操纵统治意识形态的能力的再生产。”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包括宗教、教育、家庭、法律、政治、工会、传媒(出版、广播、电视等)、文化(文学、艺术、体育竞赛等)等,它们以意识形态的方式发挥作用,通过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信息传播,将个体制度化、合法化地进行“生产”。
阿尔都塞的学生福柯在这个问题上走得更远,深刻地指出现代教育的本质是通过规训和惩罚塑造人的意识形态的过程。他把监狱、学校和军营放在同一个维度上观察,指出三者在本质上是相同的,而学校的不同之处在于“矫正机构的运作方式完全不同。惩罚的作用点不是表象,而是身体、时间、日常行为和态度……至于所使用的手段,不是强化和传播的表象体系,而是反复使用的强制手段,不是符号,而是活动:时间表、强制锻炼、规律活动、孤立的反思、集体劳动、沉默、专注、遵守法律法规、良好习惯。而且,归根结底,人们试图通过这种改造技术恢复的不是涉及社会契约基本利益的权利主体,而是服从的主体。”
历史上,中国古代的语文教育也带有深刻的思想属性。中国古代最基本的语文教育启蒙书籍是“三百千”,即《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经》。《三字经》开篇即“人之初,性本善”,蕴含着极其深刻的儒家对人性的教育。《百家姓》开篇即“赵、钱、孙、李”,这四个姓氏都是宋代皇室和顶级贵族的姓氏。《千字经》开篇即“天地玄黄,宇宙浩瀚无垠”,是一种世界观教育。
当然,中国古代语文教育的核心目的还是培养士人和官员。在科举成为选拔人才的主流方式之后,中国语文教育的意识形态属性更加凸显。中国古代语文教育的核心是以学习思想经典为基础,注重培养士人和官员的写作能力。简单地说,就是强调受教育者的意识形态的输入与输出。
近代义务教育发源于普鲁士。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时期,新教国家主张设立学校,推行宗教教育。宗教领袖马丁·路德是第一个提出义务教育理念的人。改革胜利后,为了让人民有能力学习圣经,路德颁布了《义务教育法》。因此,当代中国语文教育从诞生之日起就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属性。
后来,随着文艺复兴的发展,欧洲各国在中等教育阶段广泛兴建各类“公学”、“高级中学”和“文法学校”,这些学校主要招收中上层阶级的男生,教授拉丁语和希腊语,学习西方古典传统,并将升学的预备教育和上层阶级专业人员的培养视为重要任务。
这种学校以学习经典为桥梁,强调论文写作,以思想教育为核心,培养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输出者。如果你看过马克思的高中毕业论文,你就会看到这种教育下培养出来的顶尖天才,虽然只有18岁,但已经具备了思维创造力的水平。
当然,后来随着市场对具有科技基础的工程师和熟练工人的需求增加,中专、技术职业学校逐渐登场。但“公立学校”、“高级中学”、“文法学校”在西方的地位仍然超然。19世纪,普鲁士甚至规定只有文法学校的毕业生才能进入大学或担任国家公职。
在英语世界,公立学校依然受到统治阶级的青睐。今天,英语世界的各类“公立学校”、法语世界的“高中”、德语世界的“文法学校”在整个西方教育体系中仍然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是西方意识形态机器的发动机之一。
02
当代汉语教育是一门实用主义的
以阅读为导向
文艺美学方法论教育
当代语文教育发源于新文化运动,既有新文化运动的批判精神,又有新文化运动的虚无主义特征。今天,这一特征进一步表现为以实用主义来瓦解中国传统思想教育,重阅读轻写作,以文学美学为方法论,否定现实生活。
中华写作学会副会长、福建师范大学潘新和教授指出:“清末民初,语文教育仓促转型之时……八股文被禁、科举废止、新学兴起、辛亥革命、读经废止、儒家被推翻、文学革命、白话文运动、西学东渐,是近代语文教育开端的政治文化背景。社会与时代旋风般转型,学术界顺应潮流,仓促剪断旧教育的脐带,热切拥抱新教育的诞生。”
近代语文教育以反封建、科举教育为旗帜,由贵族化、古典化教育转向平民化、白话化教育,教育的目的由“为名利”转向“为人生”、“为生活”。陈独秀、胡适主张从古典到现实、从文言到白话的文学革命,蔡元培、黎锦熙主张“语言文字统一、国语统一”的教育革命,他们对传统文化和教育精神的叛逆和决裂,做出了不容置疑的历史贡献。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他们都没有对传统教育进行彻底、系统的反思,对传统教育的积极认识严重不足。[1]
民国语文教育设计的初衷,是以实用主义来瓦解中国传统意识形态,但这种行为无疑是粗暴而草率的。胡适、叶圣陶等人对旧式教育进行了一系列批判,但并没有深入思考如何建立新式教育,而是以一种肤浅的实用主义态度草率地建立了民国语文教育。
叶圣陶认为,语文教育的根本目的和价值,是“培养善于用语文作为工具应付生活的普通公民”。“应付生活论”的本质是实用主义,是实用主义的最低层次,它强调语言的“功利性”,以获取直接功利利益为行为准则,把语言(语言文字)理解为应付生活(物质生活和社会生活)的工具,进行技能和应用方面的训练。把这种以实用主义为基础的“应付生活论”作为中小学语文教育的主旋律,显然是错误的。
这个错误在于否定了语文教育对于青少年超越现实生活、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重要作用。以实用主义作为指导思想,一方面否定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知识分子历久弥新、应立胸怀天下、承圣人独识、平天下万物的历史责任和道德义务。另一方面也否定了它所效仿的西方文明中最积极的部分,即对人类命运的思考主题。
正是因为意识形态是肤浅的实用主义,没有明确的思想经典作为基础,中国的语文教育就必须把对学生的信息输入转向阅读美文(优秀文学作品)。因为新文化运动的目的是否定中国的旧意识形态,但西方意识形态不符合我国的实际,我国知识界对此缺乏深刻的理解,所以没有适合学生使用的西方经典文本。
语文教育的塑造者胡适、叶圣陶,对于现实主义文章的采用,只能是迫不得已,他们只根据直观的美感来判断这些文章的好坏,却没有认真去思考这些文章中蕴含的具体思想。叶圣陶认为,阅读是读者与作者双向交流的过程,读者通过文本接近作者的心灵,也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叶圣陶所提倡的语文教育,是以阅读为中心,强调欣赏、想象、语感、沉思、思辨、评述、背诵的学习过程。这也是《读者》和《译林》这些完全没有深刻思想的书籍,会出现在中学生的课桌上的原因。
03
当代中国语文教育割断了理性发展的内在逻辑
汉语教育的内在逻辑,就是让学生学习母语编码的内在逻辑,使学生能够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从理性思考到理性输出。
无论是古代中国,还是近代西方国家,语文教育都是以写作为中心的。在当代西方高中语文教育中,写作文是高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最为极端、争议最大的,莫过于法国高中毕业考试中的哲学论文写作。正是这种以写作为中心的教育,造就了法国近代许多作家、思想家。
而当代语文教育却忽视写作,只让写作服从于阅读,写作只是阅读的副产品。叶圣陶曾提出阅读与写作的三点比较论,推崇阅读教育,轻视写作教育:
第一是“根”说:“单谈写作的层次,是无根的。要有根,必须问阅读的层次。”
二是“基础”论:“其实写作是以读为基础的,老师教得好,学生读得好,才能写得好。”
三是“独立能力与目的论”:“语文课程教学生读课本,通过读课本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阅读和写作是两件平等的事情,各有各的目的,这是非常明确的。”
但在现实教育中,我们会发现以阅读为中心的教育并不像叶圣陶先生所认为的那样理想化,文学作品越是精妙,其意义就越深刻,可解读的方向也越多。但现代教育要求标准化,考试的标准答案、语文老师确定的标准答案,不仅无法建立作者与读者之间的阅读互动,也限制了学生的思维。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网上经常被吐槽的鲁迅《秋夜》中的那句名言:“我家后花园里,墙外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也是枣树。”中学老师要求初中学生分析这样一篇冲击力十足的文字,其中很多含义超出了学生的认知范围。
以阅读为中心的语文教育代价惨重。潘新和教授指出:“我国现代语文教育,始于20世纪初,百余年来,收效甚微,日渐式微。当初,‘汉语退化’、‘拯救汉语’等质疑和批评的声音不断。”
1942年,叶圣陶先生终于承认:“汉语教学几乎没有什么成绩。”1978年,语言学泰斗吕叔湘先生在《人民日报》撰文:“十年来,用了2700多个课时学习本族语,却大部分不成功,这难道不是一件荒唐事吗!”1995年,语言学界第二代领军人物张志公先生坦言:“中国人学本族语比学外语还要困难,这是不可接受的!我们从事语言研究的人,必须负起责任。”
2007年,羊城晚报记者采访著名作家王蒙时,王蒙说:“语文教学和文学解读把孩子弄傻了”、“如果我考作文,我交一张白卷子。”2007年和2008年,北京大学温儒民老师分别对北大中文系新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做过调查:学生对中学语文教学不满意,甚至反感。
2012年,教育部高中课程课题组进行了一次大规模调查:学生对语文教学的评价在各学科中排在最后一位。2013年2月1日,《中国青年报》刊登了一篇题为《北大教授呼吁:拯救语文教育》的文章。北大教授张海霞批评绝大多数学生写不出让人听得懂的文章,“你们怎么学语文?!”呼吁“拯救语文教育,拯救我们的中华文化”。此言在学者中引起广泛共鸣。
目前,这种以阅读为中心的语文教育,正在进一步扭曲我们全民族的母语教育。2020年,一篇题为《树上生活》的浙江省高考作文引发热议。整篇文章充斥着各种生僻词和外国名人名言,让不少网友大呼看不懂,诸如“嚆矢、振翮、勤勤矻矻、袚魅”、“海德格尔、卡尔维诺、麦金太尔、韦伯”等超出一般高中生知识范围的冷门生僻词和哲学家。
作为一名哲学家,我不在乎这篇文章写得好不好,但所有哲学家的引用都是无关紧要的。然而,这种无关紧要、随意使用典故的做法,在某些评价体系中却被认为是优秀的,这恰恰与事实相反。
没有真规则,假规则、潜规则自然盛行。据《钱江晚报》报道,陈建新是浙江大学副教授,自2000年起担任浙江省高考语文作文评分组组长,主持制定年度作文评分标准,确定每年的满分作文。除了出书、参与制作付费课程外,陈建新还经常以高考语文作文评分组组长的身份,到省内各高中开展高考作文讲座。浙江萧山中学一位老师撰文称,陈建新在作文评分标准方面拥有最高权威性。这次高考,陈建新在万般无奈之下,给《树上生活》打了满分。
这样的假规矩、潜规则,不会教人如何正确表达,而只会教学生如何用华丽的文字来铺陈文字。即便是《树上住》这篇文章,也不再华丽,而是在追求华丽到极致之后,变成了似懂非懂的病态的追求晦涩。古人早就意识到,这种思想倾向会彻底摧毁我们民族的思想。只有回归到用朴素干练的文字进行语言表达,才能真正激发思想的创造力。唐宋时期的“古文运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古文运动”是对骈文的批判,而“古文”则是指先秦至汉代的散文。韩愈是第一个把六朝以来讲究韵律、修辞、排比的骈文视为俗文的人,他推崇先秦至汉代朴实干练的文风。韩愈提倡古文,目的是要恢复古代儒家传统,使文风改革与儒学复兴成为一场相辅相成的运动。他在提倡古文时,进一步强调写作要讲道理。只有把“以言说为核心的作文”作为语文教育的核心,才能“文学八代衰落后复兴”,迎来唐宋八大家的文学鼎盛,迎来宋明理学的思想高峰。
如果我们不能写作,就意味着我们不能表达。如果我们不能表达,就意味着我们永远无法真正思考。
04
当代中国语言教育正在大量培养虚无主义者
当代语文教育正在大量地培养虚无主义者,这是新文化运动在切除传统文化的毒瘤时,给中国文化留下的最深的伤口,这个伤口至今尚未愈合,甚至有可能溃烂发炎,蔓延全身,引发更多的疾病。
实用主义是低级的、浅薄的,如果把它作为语文教育的指导思想,必然导致无法超越现实,因为实用主义要求我们关注现实的需要,而否定现实的不满是人类思维的自然倾向。因此,在重视阅读教育的条件下,当代语文教育逐渐把文学美学作为重要的方法论传授给学生,让文学美学在语文教育中取代实用主义。
文学美学要求我们与现实保持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否定现实,从而建构美,形成一种浪漫主义倾向。回到前面的问题,我们为什么需要《读者》和《译林》来建构“想象中的异乡”?正是我们在语文教育中所习得的文学美学方法论和浪漫主义倾向,使我们自觉不自觉地相信这个充满审美价值、远离现实生活的美好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在建构想象中的异乡的过程中,《读者》和《译林》只是为它的建构提供了材料,正是以阅读为中心的语文教育,才让我们相信想象中的异乡是真实存在的。
但文学美学也有其缺陷,文学不需要现实生活实践,很容易偏离“实事求是”的基本思想原则,从浪漫主义滑向虚无主义,任何一个后发现代化国家都逃脱不了从文学浪漫主义走向虚无主义的历史过程。
德国作家让·保罗首先把深受费希特影响的早期德国浪漫主义命名为“诗意虚无主义”,指文学领域的虚无主义。真正把虚无主义变成一种意识形态的是俄国作家。在19、20世纪俄国社会思想文化史上,虚无主义是一种非常突出、为世人所瞩目的社会思潮和社会现象。
19世纪30年代,恰达耶夫在俄国吹响了虚无主义的先声。19世纪60年代,俄国社会内忧外患,民主浪潮兴起。为解决十年农民动乱,平息政治动乱,亚历山大二世推行了一系列涉及行政、军事、教育等各个领域的改革措施,其中就包括1861年的农奴制改革。
但这些自上而下的改革,本质上是为了维护其专制统治,不可避免地保留了大量旧制度的残余,农民和工人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艰苦的生活条件使得下层阶级对改革和社会现状深感不满。至于叛乱,1861年,俄国有1186个领地发生了暴乱。
在此背景下,知识分子特别关心国家前途和人民自由的精神生活,在报刊上发表政治主张和文艺主张,俄国文坛思想界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屠格涅夫在《父与子》中塑造的“新人”巴扎罗夫是俄国文学中第一个虚无主义形象。
此后,俄罗斯文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一系列具有“虚无主义”特征的新人物,用文学否定俄罗斯现实、建构想象中的异乡成为俄罗斯知识分子的传统艺术,而这种想象中的异乡正是“西方作为‘外来文化’成为东方社会文化自我发展的前景”。
我无意在此详述俄国文学和思想史,但我必须提醒大家,俄国民族至今还在为这种思潮流血。19世纪30年代,恰达耶夫吹响了俄国虚无主义的先声。19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中期,虚无主义思潮在俄国形成和发展,以皮萨列夫、巴枯宁为代表。经过几次分裂和演变,19世纪70、80年代之交,“人民党”的恐怖主义从虚无主义演化而来。
俄国社会思想发展史表明,虚无主义与无政府主义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说虚无主义的主题是“否定”,那么无政府主义的主题就是“破坏”,从“否定”到“破坏”,只有一步之遥。同时,虚无主义也是恐怖主义的根源和温床,虚无主义的恶性发展和逻辑归宿就是恐怖主义。[2]也正是这种思潮导致俄国知识分子搞垮了苏联。
在中国,这种从文学浪漫主义走向虚无主义的倾向,也反映在文坛上。当然,中国文坛有自己的特点——一种无思想的虚无主义和浅薄的否定。我不是中国当代文学的爱好者,但以我有限的眼光来看,虚无主义虽然在中国文坛也盛行,但它通过无原则的美学批评恶毒地咒骂我们的国家、民族和文化传统,通过建构想象中的外国来歌颂西方。
但“幸好”,我们以阅读为主的汉语教育,忽视了他们思维能力的建设,使中国当代文学的思想水平没有那么高,基本都是以骂人、下流手段等低俗手法为主,远不如俄国人的“否定”深刻,从而彻底摧毁了自己民族思想的基础。
王小宝被认为是最周到的作家,但他只谈论伪造主义,您是否曾经看到过任何中国的作家。与发达国家陷入困境,并不断犯错,跌倒,哭泣甚至流血。
幸运的是,我们的语言教育集中在阅读上,这cast割了我们的一些知识分子的思维能力,从而产生了这种自我克制和自我怀疑的有限的破坏力,就像家庭舆论中的某些公共知识分子一样,他们只能在互联网上造成Hayek的“著名谚语”,但他们不能理解他的巨大限制。
05
结论
让我们回到文章的主题。相信当代中文教育的“想象的外国土地”,这也是这种语言教育建造了当代中国文学世界,建立了中国的公共知识分子,并建立了我们几代人的意识形态。
想象中的外国土地的崩溃不是因为我们不再怀疑和批评,而是因为中国在过去几十年中的巨大进步使中国和西方之间的差距缩小了,甚至在许多领域的崩溃中,互联网和自我中心都在一定的范围内散布了一定的范围Oon已经被打破了,我们还必须对新茧的逐渐形成保持警惕。
尽管想象中的外国土地已经崩溃了,但现在不是嘲笑它或沾沾自喜的时候了。
如果西方秩序在短时间内瓦解,我们的中国知识分子能否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全新的意识形态系统,以我们自己的“理想国家”和“伟大的和谐世界”填补西方留下的真空,并为整个中国的知识社区带来了一个正常的任务,甚至可以使整个中国的界限都变得既定,又可以使整个中国的界限变得更加正常。
我希望在几十年中,我们的后代不会责怪我们这一代人的愚蠢,我希望在一百年后,我们的后代仍然会欣赏我们这一代人的聪明,明智和体贴。
本文采摘于网络,不代表本站立场,转载联系作者并注明出处:https://www.fwsgw.com/a/xinling/2018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