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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年劳动到文革干校:我的夏收回忆与逃避

我从四五岁起就开始挖野菜、割草,这是一项永无休止的劳动,虽然劳动强度不大,但也没有时间玩耍,因此,我对童年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大人收麦子了。我们一边收麦子一边蹲着,很累。大人先收四行,孩子们先收一行。他们前后收,把我夹在中间,一直催我快点干,说我割慢了镰刀就到屁股上了。大人割得很快,把我拉倒了,很难看。我虽然个子小,但是有自尊心,就努力追赶。文革期间,我在干校,收麦子、稻子又快又干净,一收就捆起来。这都是从小学到的。夏收的时候天气很热,麦田里、麦田上都没有树,没有地方乘凉,整个夏收都是在太阳底下晒。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尽量逃避劳动。有一天,我不想去田里干活,就把筛子放在身上,躺在床底下睡觉。全家人都很紧张,叫我。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叫我,但我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觉。大家说,我是不是被狼吃了?后来,他们在床底下找到了我。

一年的农活是没有尽头的,麦子收割完之后,也不能休息几天,因为秋天就要插秧了,没有农活的时候,就要去割草。割草也是很累的。我的父亲很能干,如果我割的草不够,他就会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我会把草抖得很松,筐子外面看上去很高大上,里面却不结实。到了秋收的时候,我又要忙起来了。有时候摘棉铃,有时候掰玉米,有时候摘大豆。大豆熟了,我就连根拔起来。干这种活,常常会扎到我的手。

冬季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活要干,家里养了猪、牛、马,照顾牲畜很辛苦,要割草喂食,马、骡要吃大豆、玉米等大牲畜,牛要吃麸皮。牲畜在圈里拉屎撒尿,泥土很脏,要及时用干土盖住。先把土从地里运过来,晒干,脏了再铺在圈里。圈的制作也很辛苦,我们家牲畜是一起养的,牛吃饱了就躺下,马从来不躺下。做圈的时候要把牛马牵出来,牵的时候还得小心,别踢到我。每次去弄粪,就是用粪便和泥土混合而成的,总能弄出一两尺厚。做完之后用车推出去发酵,就成了农家肥,这些活我都有份。

我小时候吃的、穿的都很差,唯一吃得好一点的就是过年的时候,从初一到初五,就吃包子、饺子。我很少穿新衣服、新鞋子,只穿哥哥的旧衣服。因为总是穿不合脚的鞋子,从小脚趾就挤在一起。现在回想起小时候的情景,还是觉得很难过。

民国十八年,也就是1929年,西北大旱,关中一两年没有下雨,百姓把能吃的树皮都剥了,野菜也吃光了,百姓们急切地祈雨。那一年祈雨的情景,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只见一个“魔术师”用十几尺长的铁棍从他的脸颊上穿过,上面挂着黄纸,由两人从两边抬着,护送到关老爷庙去祈雨。

我一生中饿过两次,第一次是小时候的饥荒,家里有存粮,但是父亲不让我们用,每天只拿出一点点给大家吃。全家主要靠吃野菜,我妈带着我和姐姐整天挖野菜,那时候我七岁,成了重要的劳动力,连牲畜吃的苜蓿根都挖出来煮给全家吃。还有一种叫刺荸荠的野菜,怎么煮都不熟,吃起来嘎吱嘎吱响,恶心极了,实在咽不下去。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恶心。榆树叶、榆树皮黏糊糊的,吃起来更美味。那时候,我真的饿极了!

饥荒之后,又闹瘟疫,我们家六口人,有三个人病倒了:母亲、我、姐姐。我们三个人染上了霍乱,上吐下泻。我们睡不了炕,就铺了席子,睡在门口的地上。后来连席子也不铺了。我上吐下泻,动弹不得。过了几个星期,我身体就垮了,只能吃一点东西。父亲知道城里有名医,但他不肯请。村里其他几户人家都不看病。没有医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当地人用了一个民间偏方:在田里挖个坑,把井里的水倒进坑里,水还没渗出来,就舀出来给我喝。那泥土的味道!我和母亲艰难地活了下来,姐姐却死了。病后,我又瘫痪了半年,只能艰难地移动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父亲还是给我分配了工作。我们家种了两亩西瓜,他叫我和奶奶一起到地里看西瓜。父亲没有治好我和母亲,但他许愿,如果全家平安逃过瘟疫,他就给神灵献上一出戏。他如此节俭,但出于迷信,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这样做了。三四个月后,我病好了,西瓜也卖光了,又到了冬天。他雇了一个最便宜的戏班,安排只演出一天两夜,这样可以节省一些开支。戏班的主人姓袁,由两三个人组成,白天演木偶,晚上演皮影戏,表演水平很低。百姓笑道:“马太包子,袁家的戏,不吃不看,别上火。”有一天,戏是韩湘子的庆生。银幕上的皮影戏表演很单调,百姓主要听唱词。演员唱到下面一句,银幕上的韩湘子母亲便会点头。至今还能背诵几句戏里的台词。

本来,我是没有资格上学的。我父亲生我大哥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他很疼爱孩子,从小就送他去上学。我是老二。到了我这个年纪,他不打算送我去上学,理由是家里没钱,还要有人干活。那时候,村里读书的人很少,大家都觉得读书不会有出息。我有一个叔叔读了很多年书,连进士都没考上,村里人都觉得他白读了,种地都让他成了业余爱好者,还不如不读书。

不过我上学是后来的事了,不过起步比较晚,八九岁的时候才开始读书。一次偶然的事件,让我的人生出现了转折点。我父亲一个字都不识,经常去集市买农具,有一次他去买牛,被骗了。那时候,卖牲畜是要交税的,从清朝到民国,卖牲畜是要交税的,一头好牛最多值十块钱,一匹马就值几十块钱,马税至少是牛税的两倍。我父亲买了一头牛,但是税务所开的是马票,税务所一问,他就说买了一头牛,税务所一问,他就说你的票就是马票。我父亲回来,一直叹气,说不识字可不好。所以才让我读了两年书,他的目的是让我读三年、五年书,等我学会识字了,他就攒点钱在街边开个铺子,让我经营。等到时候他去赶集也有地方住,可以坐在店里的长椅上,抽一包水烟,时不时买点好吃的,他才决定让我去上学。

读私塾也很辛苦,老师鼓励孩子读书,教他们背诵一首诗:“皇上显赫英武,教子弟做文章,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为上品”。不识字的人就给我泼冷水,认为读书没希望了,还编了一首打油诗:“天寒地冻,天下无事,读书的孩子真可怜,写字笔墨砚都冻住了,怎能上科举呢?”有些人宁可打工也不愿读私塾,总不能把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吧,农忙时节和晚上还要打工。

我们村里连私塾都没有,只好到村外去上学。私塾都是那些有闲置房屋、孩子想上学的富裕人家办的。我上的私塾,先是在村南两里地的一个小村子里,户籍是赵家,后来到了村西一里地的车里村,户籍是陈家。陈家的房子很大,能放下十几张小桌子。有个叫陈克让的孩子想上学。后来,我和陈克让一起参加了革命。我们村上私塾的孩子,上私塾的路上要穿过田地。为了防狼,大家都要手握三节棍,排成一排走。三节棍是十八般兵器之一,用铁链连在一起,摇晃起来有响声。老百姓有句顺口溜,叫“狗怕被人摸,狼怕被杆子扎”。如果遇到狼,这样摇晃三节棍,就能吓跑它。我们这里地势平坦,南面是骊山。春天,草长到一二尺高,庄稼长出来了,狼就下山了。等庄稼收割完了,狼又跑回山里。所以我上私塾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打狼了。狼来的时候,要么单独来,要么成群结队,而且真的会吃小孩。我亲眼看到,我那些正在割草的同伴被狼抓走了,最后只剩下两条腿。所以割草的时候,孩子们一听到“狼来了”,就都跑了。我们雇的那个半吊子劳工,脸上还被狼抓伤了。

1931年我开始上学,在私塾里读了两年半。私塾的老师住在我爷爷分配到的上房前面,我叫他“前师”,因为他是我叔叔,从小读书,但连科举都没考上进士。私塾的规定是,你必须把以前看过的书都带上。有的学生上学几年了,带了一堆书。我刚上学,只带了几本薄书。那时,不管你懂不懂,每天早上都要到老师面前,把看过的书放在那里,先鞠躬,转过身背诵。老师翻到一本书或一页,就会抬起头来叫你背诵,你就得背,背不出来就要挨打。

我毕竟年纪大了,学得比较快,成绩还可以。我读了一年私塾,学了《百家姓》、《三字经》、《弟子规》等,过了识字的初级阶段。第二年学了《四书》。我教书比较早,有的人学了两三年还教不了。我教书的时候,就从《孟子》开始,因为《孟子》讲故事,比较容易懂。《论语》理论多,故事少,比较难懂。我背书比较快,《百家姓》、《三字经》、《孟子》、《论语》我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老师对我很好,因为要背两页,我能背三页,而且背得一口流利。所以他对我好一点,我也就不太怕老师了。旧时的课本,版面很宽,每页都有一首诗,学生不一定要读,我读。我也有课外读物,就是我能找到的戏剧剧本。中国的私塾教育有一个过渡期,它的课本里已经有一些新的知识,比如地理、自然科学知识等。第一节地理课是:“地球是圆的,像个球,所以叫地球。如果把它分成两半,东边叫东半球,西边叫西半球。我国在东半球。”

我的学习成绩让父亲改变了主意,让我继续学习。一方面,老师不断表扬我。另一方面,有一次我看了一下别人家门口贴的对联,立刻就背了下来。我回来告诉别人,村里人都惊呆了。这时,父亲也给我提出了目标,希望把我培养成一名小学老师。那时候,小学老师都穿靛蓝色的长袍,很有气派。

大约在1934年,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土匪开始抢劫或绑架有钱人家,他们只会绑架男孩。为了防土匪,我们不得不组织民兵。其实民兵是一群年轻人自愿组成的组织,他们整天练刀法、刀枪不入。他们喝烧成灰的符箓,或者把画符的纸嚼烂,练鬼头刀法,练神通。只要他们喝下符箓,鼓起肚子,大喊一声“啊!”,刀子就真的砍不过去。我去过好几次。因为我们家在村里算是有钱人家,所以就成了土匪的目标。要组织民兵,家里必须有人出钱参加。那时我父亲已经老了,我和弟弟年纪小,不能参加民兵。我们还是土匪绑架的对象,要是被抓到,得交出几石粮食,几十块钱才能赎回来!于是,我们派我的长工光头哥去练功夫,后来我们家才没有被抢,多亏了他。有一次土匪来了,光头哥站在城墙上,大声喊着几个人的名字,喊人出来抓人,把土匪吓跑了。父亲决定把我和弟弟送到城里保护,免得我们留在农村被土匪抓走。于是母亲就把我们带到城里,寄居在亲戚张少九家。

生活在城里,读书的唯一途径就是上新式小学。我上的是县里的“最高学府”书院门小学。上小学没有手续,只要谈话了解一下文化水平就行。亲戚赵秉文是学校的教务主任。根据谈话的结果,我和弟弟被安排到三年级。插班要考试。新课我考不了,就被要求写一篇作文。我用文言文写了一篇关于如何学习的文章,老师很惊讶,就让我插班了。由于我从来没有学过新课,比如语文、自然、公民、美术、音乐等,一开始我确实跟不上。经过一个学期的刻苦辅导,我不仅赶上得很快,学习成绩也在班里名列前茅,老师们也对我刮目相看。不到一年,我就能和老师比拼算术了,老师算得还不如我。老师和亲戚们经常在父亲面前夸耀我。于是,当农村里的匪患缓和了,父亲想让我和哥哥离开县城回家时,学校就劝说他让我留下来继续上学。哥哥小学成绩不好,结果父亲同意让我继续上学,自己则带着哥哥回乡务农。母亲和哥哥走后,把租住的房子让了出去,我只好住在学校里。

那时的小学,作业虽然不多,但内容扎实,能记住一辈子。比如学地理的时候,有一首从世界到中国都能唱的助记歌,比如“五大洲最高的山是亚洲,乌拉尔山,地中海,西边是欧洲。”学中国历史的时候也是:“唐、禹、夏、商、周、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民国。”清朝的帝制是“顺、康、雍、乾、嘉、道、咸、通、广、宣”。小孩子一下子说不清其中道理,但记住这些倒是很容易。

毕竟年纪大了,上学也上不了学,从小就打工,也不懂运动、打游戏。读到四五年级的时候,觉得学校作业太少太简单,不满足。于是,我开始看课外书,尤其是章节小说。张少九的哥哥买了一堆小说,我经常借来看。到了暑假,我就从有钱的同学那里借了厚厚一沓书回家闭门看。父母不识字也有好处,他们不知道我看什么书,有没有用,还以为这是学校规定,看到我不玩闹,只知道闭门看书,他们很满意,也没给我分配活儿。哥哥知道我学习不好,就不怎么管我,这给了我看杂七杂八书的好机会。 《封神榜》《东周列国志》《西汉演义》《隋唐演义》就更不用说了,《三国演义》《水浒传》就更不用说了,还有一些少见的小说、弹词,《薛仁贵东征》《薛丁山西征》《罗统北伐》《狄青南征》《瓦岗寨》《夜袭邓州》《芬庄楼》等等,能找到的中文章回小说我都看了。到了高中以后,我才开始接触新文化,读了一些新的小说、戏剧,如蒋光慈的《年轻的流浪者》《鸭绿江上》、田汉的《复兴之歌》、鲁迅的《呐喊》、《漫步》等,也开始看报刊杂志,对时事发生了兴趣。

我小学毕业那年,发生了西安事变。临潼虽然小,路又差,又没有电,但蒋介石不愿意住在西安,就搬到了临潼。他们用汽车拉马达给他发电。他经常从临潼到西安开会,开完会一定回临潼住。他和宋美龄到临潼,就组织学生排队迎接。我见过蒋介石、宋美龄、邵力子、蒋鼎文等人好几次。印象最深的是蒋介石和宋美龄都穿无袖披风。

蒋介石来临潼之前,很多东北部队已经驻扎在那里。我们当时是小学学生,从事救亡运动,对东北部队很熟悉,有时还去东北部队唱歌演戏,我还在《放下你的鞭子》里演过女一号。唱《松花江上》的时候,特别是唱到“九月十八日,九月十八日,在那个悲惨的时刻……”的时候,很多官兵都感动得流泪了。所以东北部队对我们特别友好,东北部队的一个团长还叫我们几个小朋友去吃饭。其实我们对东北部队的情况了解不多,只知道日本人占领了他们的家乡,正在进攻华北,中国就要灭亡了,我们要救国。我的救国思想,是从小学开始的。

当时我们认为蒋介石是带领我们抗日的领袖,对他抱有希望。他五十岁生日那天,国民党政府号召全国人民捐款买飞机,准备​​抗日,我也捐了几分钱。虽然我当时很穷,但还是拿出一把钱,帮他们买飞机。

西安事变发生在半夜,突然响起一阵枪声,我正在睡觉,以为是有人办婚礼,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机关枪的声音,噼里啪啦,还以为是鞭炮声。早上起床,我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跑到南门,但南门有东北军把守,不许出去。我知道出事了,就回到住处。吃过早饭,局面缓和了,人们可以自由走动了。我有几个同学到华清池去看个究竟。据说东北军嫌弃蒋介石不抗日,不让他们回老家,要抓他。但华清池周围有宪兵团驻守,保护蒋介石。据说这些宪兵坚决抵抗东北军,曾电报到南京,要求他们立即派飞机去接蒋介石,并保证抵抗到底。天亮后,南京的飞机果然来了,降落在西安到临潼的公路上。但此时蒋介石已经被东北军俘虏了。飞机落地后,老百姓就上来抢东西。老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人想发财,就把轮子拆下来,什么都抢,甚至拿斧头砍东西。突然,机关枪声响了起来。老百姓又被吓跑了。

东北军抓到蒋介石之后,就不管他了。当时临潼一片混乱,没人管。我们亲眼看到华清池附近死了不少宪兵。那些人确实厉害,很忠诚,坚决抵抗,要救国民党。有的被抓起来拖到一个地方,台前站了几十个人。这时候老百姓还在抢劫,有的脱鞋,因为穿的靴子挺高档的,有的抢衣服,有的还把金牙撬掉。

过了两天,国民党就进攻了。他们一直挖壕沟到我们村的麦田里。村民们都把我看成是人才,让我去谈判。我去找一个官员,大概是个营长。我说,打不打仗还不一定,但是老百姓的麦田先被毁了,我们要小心。这个官员还挺有文化,通情达理,表示同情,说老百姓种地不容易,在麦田里挖壕沟,会影响明年的麦收。结果壕沟就没挖了。村民们觉得我立了大功。

西安事变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日本的侵略激起了我们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在这之前,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东北在哪儿。那时候,我们听说东北是弱国。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发明的。我当时并不认为东北是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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