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三国演义》的朋友都知道,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形势大好”,但因为马谡在街亭不守承诺,导致诸葛亮军队粮草尽失,最终失败。马谡失守街亭之后,出现了两个著名的故事,一个是“空城计”,一个是“泪杀马谡”。历史上,“空城计”是假的,但“泪杀马谡”却是真的。
诸葛亮严守军法,所以因街亭失守而处死马谡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当时三强鼎立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而蜀汉最缺的是什么呢?人才。所以诸葛亮的继任者蒋琬当时就提出了反对意见:“天下未统一,害死贤人,可惜。”也就是说,在天下尚未统一,需要人才的这个时候,害死马谡这个贤人,实在是可惜。
当时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少,一来蜀汉虽然名义上是汉朝的继承国,但国土太小,只占有益州,人才匮乏;二来马谡是荆州集团的人才,人缘一向不错,荆州集团在朝廷中又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所以无论是公是私,都有不少人为马谡求情。
我们再想想《三国演义》中虚构的场景:关羽在华容关放走曹操,立下军令状,而诸葛亮最后却没有杀他。这一段虽然不是正史,但官员要求将领服刑期间立功,是很常见的。此时朝廷大臣中有一半以上为马谡求情,那么诸葛亮为何不能放过马谡呢?
说到这里内幕,那还真是诸葛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只看到了诸葛亮忠心耿耿的一面,但是他也有私心的一面,就是在用人的时候特别偏向自己的荆州集团。刘备手下大概有四个集团,当然还没有发展成曹魏的派系纷争,比如曹爽、司马懿,但是不同集团之间的利益也是一清二楚的。这四个集团分别是刘备旧集团,比如赵云、魏延(注意!魏延并不是降将,而是刘备最早的部队之一);荆州集团,比如诸葛亮、蒋琬、马谡;东州集团,也就是刘彦入蜀时吸收的非益州官员,比如法正、李严;最后就是益州地方集团,比如黄权、谯周等。
刘备旧部下少,他死后,只剩下荆州、东州、益州三部。刘备任命了两位大臣照顾儿子诸葛亮和李严,希望能够统一荆州和东州的势力。至于为何没有安排大臣负责益州,背后的原因很复杂,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诸葛亮上台后,很快就排除了李严,独揽大权。从诸葛亮的用人上看,他选拔的官员大多是荆州集团的人。这样的做法有利于他把持朝政,但自然会让其他两派官员不满。诸葛亮北伐是立功的好机会,守住街亭至关重要,“经验值爆棚”,所以诸葛亮希望让“自己人”接手,拿走这份经验和功劳。
诸葛亮想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马谡,马谡临终时曾说“公视谡为子,谡视公视如父”。可见诸葛亮和马谡是父子关系,关系有多好就不用多说了。马谡没有带兵经验,诸葛亮要把如此重要的战略枢纽交给马谡,其他将领当然不会接受。别说是被打压的益州集团了,就连旧集团的魏延和东州集团的吴毅,即便没有诸葛亮那种任人唯亲的思想,也是不高兴的。
所以此时诸葛亮的压力非常大,他知道蜀汉一半的官员都在看着他和马谡!如果马谡能够获胜,他当然可以让所有人闭嘴,但是一旦马谡失败了,诸葛亮就必须杀了他。以后若是打仗,只要将领提到马谡,诸葛亮又怎么可能下达军令呢?所以在诸葛亮的心目中,马谡是绝对不能输的。诸葛亮已经老了,马谡几乎是他的接班人了,这一战就是为了树立马谡的威望。但是马谡一旦失败了,他就必须死,否则在其他将领的心目中,蜀汉朝廷就真的变成荆州人的朝廷了。他诸葛亮,或许算不上曹操,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贤明的臣子。
但最后马谡还是败了。诸葛亮流下了眼泪,这些“泥泪”是真的——杀他很痛苦,但不得不杀他!其实马谡可以公私兼顾,诸葛亮之所以要杀他,是因为他太偏袒荆州集团了。如果诸葛亮可以一视同仁,不分出身,不分才能,任用所有人,那他为什么要杀马谡来堵大家的嘴呢?所以马谡之死,也是诸葛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马谡并不冤枉。一是他吃了败仗,这是致命的缺点。二是他预期的利益高——他靠的是诸葛亮这棵“大树”,自己一分功劳相当于别人四五分功劳。如果街亭能打赢,马谡以后的仕途,绝对比那些拼命干、立下大功的魏延等人要顺利得多。马谡不多冒点风险,实在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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