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三国时期的名将太史慈,几乎人人都知道,尤其是《三国演义》中写得非常精彩的“太史慈战小霸王”一节。然而,如果我们仔细看正史,就会发现这场战斗比演义中描述的要凶险得多。太史慈和孙策都命悬一线,而小将屈阿所面对的孙策手下的将领也是正史中赫赫有名的。他们也都算是东吴一流高手,其中两人还名列江表十二虎臣之列。
至于那位孤身一人与孙策麾下十三卫作战的曲阿少将后来去了哪里,我们也可以从正史中找到答案:这个人的归宿只能有一个。
《三国演义》中,太史慈与孙策激战,但却是一场不流血的战斗。连战马都没有受伤,而是“不知去向而去”。被扯下马背的太史慈和孙策开始像村民一样挥舞拳头,揪头发、衣服,以至于“战袍被撕得粉碎”。孙策拔出太史慈背上的短戟,太史慈扯下孙策的头盔——头盔下巴下面还系着一条丝带,也就是所谓的“跟带”。估计太史慈试图抢头盔的时候,孙策翻了个白眼。
不过在《三国志·吴书·刘曜太史慈士燮传》中,两人的确见了血。战斗激烈之时,孙策一枪将太史慈的马打倒在地。大概是一时拔不出枪来,孙策慌忙伸手抓住太史慈脖子后面的短戟。两人扭打之间,太史慈终于抓住了孙策的头盔。
小说中,太史慈为了活捉孙策,不让他被东吴将领抢走,就留下小将曲阿一人拦住孙策手下的十三将,将孙策引到无人之地决一死战。孙策带着程普、黄盖、韩当、蒋钦、周泰等人,仿佛东吴的能兵都来了一样。但这种事在现实历史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孙策一边去汉光武帝刘秀的庙里烧香,一边探察情况,他不可能全员出动——在与刘曜战斗的胶着阶段,他不可能把大本营留给文臣张昭镇守,所以程普不会跟随孙策去冒险,这一点我们从正史中就能看出来。
《三国志》记载:“孙策手下十三骑兵,皆与韩当、宋乾、黄盖同辈。”也就是说,孙策麾下十三骑兵,没有一个普通士兵,韩当的军衔最高。如果程普也在,那他的名字应该排在前面。程普是正史记载中的枪术高手,武艺似乎不亚于孙策(孙策曾攻打祖朗,被大批人围住,程普与一众骑兵挡住孙策的进攻,驱马呐喊,持枪冲向敌人。敌人大败,孙策也跟了出去)。如果程普在,太史慈恐怕就有危险了。
虽然程普不在,但是和韩当、黄盖同等级别的十三名高手冲上前来,连吕布也得落荒而逃(正史上,袁绍派了三十个刺客,吕布被吓得落荒而逃)。
这里要强调一下,所谓“春秋无义战”,就是说自春秋末期战国以来,战争越来越不讲道理,越来越不讲规矩,以强欺弱,以众欺少,可见统帅善于用兵。所以如果条件允许,孙策不介意十四人打一人——孙策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做不到,因为十三人拼不下力气,都被小将屈阿(正史中的骑兵,即贴身护卫)拦了下来。
与韩当、宋乾、黄盖、周泰平级的十三人,不论是谁,就连韩当、宋乾、黄盖,也不是好惹的。韩当、黄盖是江表十二虎臣,他们的事迹记载在《三国志·吴书》第十卷:“黄盖,字公辅,零陵泉陵人。建死后,盖随策、泉,披甲行军,脚踏利剑,在城中屠戮百姓。”“韩当,字懿公,辽西灵芝人,善射马,体力强健,幸随孙坚出征,屡遇险事,陷敌擒俘,做了别部司马。”
江表十二虎臣中,程普位列第一,黄盖、韩当分列第二、第三。黄盖在赤壁之战后被授五峰中郎将之职。在任武陵太守期间,曾以五百人之力,击退围城的蛮夷:“当时县中兵力只有五百人,自以为不能克敌,遂开城门,贼兵半数入,遂击之,斩首数百,余皆逃走……后来长沙义阳县遭贼侵,黄盖又将之平定。”
韩当后来跟随吕蒙打败关羽,最后成为东吴太守:“黄武二年,封为石城侯,进昭武将军,封为灌郡太守,后封为太守。”
《三国志》虽然没有宋乾的传记,但他却出现在很多人的传记中:合肥之战,宋乾与徐盛、潘章各率一军,夷陵之战,宋乾甚至建议陆逊齐心协力,追击蜀汉皇帝刘备至白帝城。
有这样的高手在旁观望,太史慈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孙策的——要是他们真像小说里那样和敌人拼死一搏,他们就那么看热闹,事后孙策还不打他们屁股吗?就算孙策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张昭也不会放过这些看热闹不怕乱来的家伙。以他们对孙策的忠诚,他们肯定会一起冲上去——这在古代战场上是常有的事,一群人打一个人也不丢人。
至此我们便可以看出少将屈阿婆的作用了:他一直坚持到双方援军到来,没有让韩当、宋乾、黄盖等十三人中任何人出面帮忙,可见他的武艺绝对不逊于太史慈。《三国志》原文是这样的:“两家兵马合来,遂散。”
也就是在双方14:2的极其凶险的混战中,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也没有人死伤,才导致孙策和太史慈握手言和,共筑江东基业,如果真的有人死了,他们后来的关系也不会这么融洽。
有人可能会问:照你这么说,那小将曲阿勇武岂不是比太史慈厉害?这其实也不奇怪,吕布强于丁原董卓,关羽、张飞强于刘备,太史慈麾下的骑兵更是武艺高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不然,为何是太史慈上阵,而不是别人呢?至于小将曲阿的命运,我们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在神亭之战中阵亡,如果被韩当等人打死,那么太史慈本人也肯定撑不到援军到来。
至于曲阿少将的最终命运,我们可以从刘曜的一句话中得到些许线索。刘曜和刘备一样,都是汉外戚(东莱牟平人,齐孝王幼子,封牟平侯,后裔定居于此,得其舅舅宠幸,做了汉朝太尉)。这个汉外戚,没有刘备那样任人唯贤的本事,倒是有点像袁绍,只重名不重能。当同乡太史慈拒绝刘备的招揽,前来投奔时,他竟然看不起刘备:“我若用太史慈为将,许劭(评论曹操是太平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岂不笑掉大牙?”
刘曜的这句话,导致了太史慈最终投降了孙策。从这句话中我们也能知道,刘曜肯定不会重用曲阿这个小将。这个人的命运,也只能是被太史慈召往东吴:“刘曜死在豫章,兵马万余,百姓无人追随,太史慈命慈前去慰问。”
至于小将军曲阿后来为何默默无闻,看《亮剑》便可知晓:少林僧韦大用、铁砂掌段鹏,打李云龙不过是笑话,但真正能载入史册的,还是李云龙那个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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