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没看过《三国演义》,有人说“那你老了再看吧”,不对,金圣叹曾经说过,“小时候不要看水浒,老了也不要看《三国演义》。所以,你一辈子都不要看。”我上小学的时候,口语课大家都上讲台讲故事,记得有个同学总是讲赤壁之战的故事,细节我记不清了,但记得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大概就是以少数战胜多数,环环相扣,该赢的没赢,差点输的反败为胜。我确信,三国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界。
至于三国,类似这样的故事片段屈指可数。直到《三国杀》问世。
我接触三国杀很晚,那时候三国杀已经风靡大街小巷,如同如今的王者荣耀。第一次玩三国杀,我有些尴尬,对大家来说那是很好的消遣,对我而言却只是初识,我把卡牌摊在耀林哥的床上,从首领开始,刘关张之类,正常人总有耳闻,比如桃园三兄弟,三侠战吕布。详细情况我不清楚,但略有耳闻。我把手里的卡牌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搞明白该怎么做。耀林哥干脆没收我手里的卡牌,摆弄了起来,他说光说不练,打一局就全明白了。 我盯着貂蝉的胸口看了半天,不知道三国杀跟她有什么关系。正好武将选拔结束了,大家都以为我要貂蝉,其实我根本就没看她的技能。果然,被一个积累了不少杀戮的吕蒙和千箭入侵的南蛮射死了。耀林哥讽刺我,“我一个新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抓抓头,乖乖捂住最后一滴血卡——我成了神视角。被虐了半夜,躺在床上发呆。累得筋疲力尽之后,我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快到后半夜了,我们三个人都饿了,就出门找吃的。以前的东华门有很多宵夜的地方,小店把菜单上没有的食物藏在巷子里。 耀林哥拿着一盒包装好的炸辣椒苗,起身出门,撞见一名拎着肯德基袋子的男人。
“哎,慧子,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吗?”
“我没吃饭,饿死了,出来找吃的。”
“咱们回家一起杀几个吧。”
“好的。”
于是我认识了辉哥,辉哥一边吃着鸡肉汉堡,一边玩着三国志。辉哥和我刚认识,他玩得很宽容。直到有一局,他玩司马懿。我终于学会了砍人,只见他笑眯眯地擦掉自己身上的一滴血,然后咧嘴一笑,“下次小心点”,从我手里拿了一张卡。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孙子怎么这么牛逼。旁边的焦先生过来打圆场,说这是司马懿的台词,你玩网游版就知道了。
后来我发现《三国杀》里的台词挺搞笑的。我也学会了刻意去研究,离线玩起来特别好玩,比在电脑前僵硬冷酷地听台词有趣多了。比如吕布说“谁能拦得住我?”傅婉说“我们一起死吧!”贾诩说“我们一起死吧!”等等。你需要模仿那些怪异的声音,搭配自己的技能,皱眉指指点点。不管是严肃还是微笑,都很过瘾。
那晚之后,我算是入坑了。后来我和辉、耀琳一起玩,彼此也熟了起来。我学会了更多不要脸的玩法,没问题。后来辉带了他的女朋友,没想到她是我和耀琳同学的室友。两个女孩为了离学校近,在灯市口合租了一个房间。学校里的关系很简单,一局三国志就足以让大家认识。玩了一晚上三国志,我们就睡在一起,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餐。高中的时候,几乎大家都住在步行距离内。我记得当时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来我家,我也去过无数人家。三国志是那些年的纽带。
自己学会了还可以教别人玩,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觉得我刚开始玩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现在知道了其实跟麻将、德州扑克是一样的,不懂的时候会手麻,等自己会玩的时候,就知道其中的乐趣了。
大学。初中同学聚会,大三、大四班一大群人汇聚在一起,烈风团聚会变成了一场大型三国游戏。几十个人占据了一张长桌,经常一个人还没轮到自己就被好几个人干掉了。坐在我旁边的是四班以前的语文课代表。她不会玩,我便从手里拿出卡牌教她。“你看,这是诸葛弩,挂上去就可以用,你想用多少次就用多少次,你一个杀一个,正好。”她看了我一眼,挂上弩,把四个杀的放在我面前。我瞪大眼睛问:“你干什么?”
“杀了你。”我赶紧看了看手里的牌,没有闪现也没有桃子。好吧,我死了。大家都笑了,我差点跪在桌子上,就听见这家伙说:“我杀了你,你帮我打游戏。”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读本科的时候认识了新室友。那时候三国还很流行,三国成为大家认识彼此的一种手段。熄灯后就没有比赛了,所以我们就玩到深夜。同室有个老头叫振宇,他是领主,但他是个菜鸟。大家都教他,他却学会了杀人,把所有人都射死了。我试探着问:“兄弟,我是忠臣,你别杀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好还是坏?”
我只好又开了个游戏,亮出自己的身份,笑着说我们就像是一家人,主仆一般,谁知道他马上就把我杀了,我苦笑着问:“大人,您为何这么做?”
“我只是想杀了你。”
我只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笨王”。这个外号传得沸沸扬扬,一传就是四年,府里府外的人都这么叫他。结果《三国杀》这个游戏没落了,懂它意思的人越来越少。经常有新人问起这个外号的由来,我这才想起了这件事的由来。
是的,后来玩三国的人就不多了,有人说是因为技能越来越不平衡,或者商业化越来越严重,我觉得是因为大家有了新的东西玩,玩腻了旧的,喜欢新的,玩三国的人越来越少,但我慢慢对三国历史产生了兴趣。
我听从了朋友的建议,跳过了《三国演义》,直接读了《三国志》。陈涛是个怪人,他的家族被曹魏排挤,但他保持着一个史官的客观性,可以说说是这么说还是这么说。于是三国的残酷和混乱逐渐呈现在我眼前,很多让我吃惊的事情浮现出来。最聪明的人不是诸葛而是贾诩;天才如郭嘉,忠义如荀彧;使空城计的曹操和帅气的卧龙;武功不那么神通广大的关羽和居然无敌的周瑜。那个极度混乱和令人神往的时代,最后演变成一场杀戮和闪光的棋牌游戏。《杀戮三国》的简单呈现,才是游戏该有的样子。至于历史的真实,还是多读书为好。这是人成长的信号。
从懵懂无知、通宵打牌到独自读书、了解历史,其实成长起来的不只有我一个人。随着三国的热度渐渐消退,大家也渐渐不再执着于简单的东西,不只是三国。这个过程原本默默无闻,无人发现,直到去年在霍博肯突然听到有人吵着要玩三国,才知道原来这个游戏已经离我远去好久了。记得从大二开始,麻将、德州扑克、Dota等室内活动开始流行,足球、旅游等户外活动逐渐增多,后来也交到了朋友。大家对新鲜、新奇的东西更感兴趣,却没人想着三国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总之,大家都觉得晚上跟文法系的美女入住一个房间,比通宵玩三国更刺激。 这是人之常情,只可惜,这场游戏注定败给青春期后期的善变。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也知道了辉分手的事情。其实知道的很晚,所以只是一笑置之。我突然回想起玩三国杀的那些年,那些好玩的事情。它们和同时发生的其他事情一样,被埋葬在了那些年里。三国杀的背后,是那些难忘的友情、爱情的回忆。而这些朦胧的回忆,早已变得忙碌,无人问津,也没人会去寻觅那一阵激情。高考这几天,我关注的三国杀官方微信突然发来消息,“考完了吗?考完试,来领取炎灵铠甲吧。”我心头一惊,一件又一件有趣的事情浮现出来。我玩三国杀大概有七八年了。
我不是很理解“物是人非”是什么意思,这个游戏用了一个很大的词。我只是有点好奇,那些年一起战斗的人,无论是亲密的朋友还是恋人,或者只是见过一次面,现在过得还好吗。我想以貂蝉的故事作为结束。我看过一些书籍和资料,大多数史实都倾向于表明没有这个人。《三国志》说:“卓常让布守中阁,布与卓的侍女有染,恐此事被人发现,心中不安。”其他正史也几乎找不到这个人。关于貂蝉这个名字的由来,众说纷纭,以至于它终于有了“闭月”、“义”等专属词。其实,三国中的很多人物和故事,都难以详细考证,就像杀戮三国这款游戏所创造的羁绊和回忆,到现在也足够模糊。 在彻底忘却之前,我想用此文留下一点感悟,古今中外的离奇从来都是相通的,只是乱世中的细节会被放大、夸张。
三国游戏的回忆和三国历史的魅力相伴而行,都让人津津乐道。我知道,三国将成为大家笑料百出的谈资,成为家长口中如“歘拐”、“抽汉奸”一样的童年玩具。未来作为父亲,我也会跟孩子讲起童年的玩具,一定会提到三国,讲给他们听,讲这个游戏里隐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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