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余毅

特级教师、上海市杨浦高级中学名誉校长

来源 | 中国教育三十论坛

上海市杨浦高级中学特级教师、名誉校长 余毅

我经常参加上海的教师培训和选拔，有一个问题让我很焦虑：无论是特级教师的评定，还是基地培训生的选拔，从书面表达和面试来看，教师最缺的不是教学技巧，不是技能，而是思路和批判性思维。

关于批判性思维

思考就是力量

应该说，我们的教育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不必从孔子说起，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也培养了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教育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比如为辽宁号航空母舰研制舰载机的罗阳，为我军、为海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不正是我们教育培养出来的中国脊梁吗？所以我们不能怀疑一切，否定自己，否则就失去了中国的生命线。

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趋势有目共睹。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必须开放，而且开放的范围会越来越广，开放的深度也会越来越深。前路何在？需要我们去思考。从全球看，我们要思考如何走出去；从国内看，我们要思考如何在30多年快速发展的基础上实现常态化发展。所以，我们必须转变思维。

我想到我多年来一直教导学生的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但是，恐怕我们还是要相信思维就是力量！从教育的角度来说，哪怕小到一个学校、一个老师，我们真的需要思考如何提升我们的思维。如何转化思维，如何提升学生的思维品质，是时代的需要。

缺乏归纳推理，阻碍思维质量的提高

批判性思维的教学研究应该放在如何提高中小学生的思维品质和思维能力的更广泛的背景中去考虑。

批判性思维这个概念来自于西方，但我们也需要回顾中国的历史。

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就充满批判精神。中国传统文化是儒、道、佛三家的结合，文化可以通过批判融合、批判再融合而传承下来。两者之间的相互批判性非常强。比如明代大儒王阳明，也批判过儒家大师朱熹。

我认为我们在教育领域推行批判性思维，主要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养成批判性思维的习惯，并获得这种能力。

批判性思维是思维中最高、最核心的能力，是思维品质和思维能力中必须考虑的能力。

我们倾向于二元化，既没有统一性，也没有多元性。

汉代“百家齐废，独尊儒术”，道家多元思想就消失了。道家其实很了不起，它比西方人更早地提出了“无”这个词——“无为”中的“无”。有为，有不为。“为”是伟大的。我们想了很多“为”，但“为”也很重要，体现了“无”。

西方科学兴起后，就提倡逻辑思维——形式逻辑。没有形式逻辑，就没有物理、化学、生物。还有一门科学叫实验科学——经验主义。谁说不可能，谁就能拿出证据。

我们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猜测”，“差不多了”就可以了。

我在参加一些教师培训和评估的时候，发现很多老师在教学的时候，形式逻辑上有很多漏洞，不能自圆其说。所以概念的界定、形式逻辑思维、辩证逻辑思维都是必不可少的。

例如，在教学中，老师多运用演绎思维，很少运用归纳思维。演绎和归纳是两种不同的路径，归纳是从特殊到一般，而演绎是从点到面。

批判性思维必须建立在真实证据的基础上。否则，我们怎么批判？我们能批判什么？

批评不是否定，批评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发扬优点，克服缺点，思维方法必须有所突破，培养批判性思维的目的，就是提高中学生的思维品质和思维能力，有了这样坚实的基础，批判性思维才能正确运用。

追求标准答案

我有一个学生是报社记者，她的孩子上小学二年级，做作业的时候写了“水很活泼”，老师在上面划了个叉。

妈妈说：“你说的对，别改了。”孩子执意要改，因为扣了两分而哭了起来。妈妈没办法，只好让他按照标准答案改。这毁了孩子的精神。

“水是活泼的”，多好的一句话啊，虽然孩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修辞手法，但他的观察力和感受力真是太活泼了！我们在追求标准答案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就把它扼杀了。

基础教育伴随人的一生。我能当一辈子老师，基础教育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我写文章一般不打草稿，这是我高中语文老师教我的。

因此，我们在进行实践研究的时候，一定要明确语言学科的性质和功能，语言应该教给学生什么，批判性思维是什么，批判性思维是个好东西，但我们不能随便给它贴标签。

在教授批判性思维时，不能绝对化，而要开放、多元、互动，不断有新的发现。希望可以以此思维方式为切入点，突破当下汉语教学的困境，开辟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如何教学以及教学内容

读书是一种心智锻炼。读现代书籍可以帮助你与同时代人沟通；读古书可以帮助你继承古代圣贤的精神遗产。读书可以让你享受或吸收历代学者、思想家的智慧和智慧。它是教师辛勤耕耘的结果，是青年学生获得真正教育的最重要途径之一。

读书的数量和质量直接影响一个人心灵发展的状态，有人说，一个人的读书史，就是他的心灵发展史，这话说得很深刻，也很正确。

但由于长期的应试教育，育人而不育人、求教育而不读书的现象比比皆是，嘴上说着素质教育，却实行应试教育，崇拜分数；嘴上说着读书重要，却实行大量解题策略，把考点奉若神明。

在功利主义色彩浓厚的氛围中，解决阅读教学的困难需要一定的勇气、毅力和仁爱精神。

首先，我们要正视学生阅读现状的现实。虽然上海市语文课程标准规定高中三年课外阅读量不少于300万字，但事实上远非如此。有的学生只读短文、做练习，不读书；教科书阅读量有限，每册只有六七万字。

如果我们读书不多，又怎么会有文化积累、视野、洞察力、语言素养呢？

阅读量的不足显而易见，阅读的质量和方法也令人担忧：低水平的重复、在文字表面跳跃的“浅阅读”、应试衍生的机械化的阅读模式，不仅无助于学生心智的滋养，而且有意无意地带来负面影响。

余党旭老师深知这一点，他从批判性阅读入手，改进阅读教学，解决高中阅读效率低下的问题，突破阅读刻板印象，开创阅读教学的新局面。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需要时间、精力、智慧，没有十几年的坚持，很难看到成效。

高中阶段是人的价值观、思维方式、人格形成的关键时期，读什么书、怎么读书，影响着学生价值取向的选择、思维能力的培养与发展，影响着学生思想、道德、品格、气质、知识、能力的提高。

因此，余党绪先生从学生成长的内在需要出发，以批判性阅读为切入点，从四个方面进行论述。他的《中学生批判性阅读书》于2015年出版，我有幸提前阅读，为之作序，深受启发，同时敬意油然而生。

阅读散文

散文是作者思想基础和文化背景的生动体现，文字特色鲜明，小小一张纸可以掀起波澜，千言万语可以激起一场风暴，学生坚持阅读这些作品，会为其中透彻的思想所震撼，思维方式得到锻炼，同时也享受到拨邪扬善、正本清源的快乐。

阅读经典

经典是人类精神世界永恒不朽的精华，自然的魅力、社会的奥秘、生活的密码、人生的智慧都蕴含在经典的字里行间，能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给人无限遐想、无尽启迪。在经典的启发下，我们组织学生实际阅读一些经典。这不是装腔作势、炫耀，而是静下心来，以阅读促进写作，以写作促进阅读，反复这个过程，从中汲取养分，滋养心灵。

中学阶段以此作为人生的根基，让孩子认识社会、思考人生、追求高尚的事物、向往理想，使其终身受益。

读《万言时事》

学生如果停留在阅读精美的“心灵鸡汤”式的小品文上，其写作不仅容易落入俗套，而且容易趋向于视野狭隘，缺少时代的激昂和丰富多彩的文化的欣赏与滋养。

我们精心遴选《当代散文万字》组织学生阅读，数百万字的优秀散文进入学生的眼中、心中，极大地开阔了学生的文化视野，开发了学生的思维能力，潜移默化地提高了学生理解和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

读古典诗歌

优秀的古典诗词，不仅对词句的提炼有着极高的标准，更是对生活真谛、人性真谛的表达，带领学生走进这座气势磅礴的宝库，在奔腾的想象、丰富的情感、生动的形象、深邃的思绪、音乐般的语言中，感受到美感、感动、启迪和力量。

诗歌如同种子，具有顽强的爆发力，好的诗歌破土而出后，会与芬芳的空气融为一体，久久弥漫在大地。从情感到“理智”，并在“理智”的引导下，突破个体“情感”的局限。

带着批判的心态去读古典诗词，会有不同的人生感悟和心灵体验。读四卷本的作品，光是挑选就需要很大的精力，只有广泛阅读，才能选出最好的。选拔和淘汰需要眼光和洞察力，需要反复的比较和多方面的评估，但更重要的是，它是高中生在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内在需求是否健康成长的尺度。

我们要尊重今天学习的实际，又着眼于明天长远发展的需要，打下一些扎实的基础，让学生今天走得稳，明天大步前进，这背后支撑着教师对学生成长的热切期盼和对学生的关爱。

这种阅读教学的进步，扫除了“我说你做什么”的陈旧观念，而更多地是师生之间的互动、思想的碰撞、心灵的沟通。

例如，文章末尾的评论就是师生学习、探索、辩论的产物。

学生是阅读时事文章的主角，写提要、读书笔记、评论，甚至写一篇5000字的“时事综述”，逻辑思维得到极大锻炼，对文章宏观层面的把握和把控能力得到极大提高，附上的“阅读要点”则是师生共同阅读时的感悟和创造。

至于诗歌评读的指导，是老师和工作室学生共同创作的，学生要多读书，提高阅读的数量和质量，年轻老师要多读书，做好“文质彬彬、学识渊博”的榜样。

古今中外的名著都有着巨大的魔力，你亲近了它们、喜爱了它们，你就会改变自己，你的心灵就会变得光辉灿烂，你的语言就会变得优雅。

如果每代高中生都用心读书、用心思考、用心表达，每个朝气蓬勃的生命都进步成长，扫除世间的庸俗，就会给人们带来无限的希望。

希望书籍相伴的美好风景能够辐射到更多的学校、更多的学生。

春芽探索，博物馆儿童教育的先行者，致力于普及博物馆儿童教育，是南京师范大学文化博物馆产学研合作机构、南京青少年美术学院儿童美育研究基地。春芽探索自2015年专注博物馆儿童教育以来，致力于为5-12岁儿童提供课外素养提升，涵盖历史、人文、美学、建筑、科学等各方面，已开设课程200余门，上课人数超过3万人次，目前已在南京、上海、北京、杭州等地区开课，凭借良好的教育口碑，春芽探索赢得了众多家长的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