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守诚 编辑｜赵蓬芳

来源 |毒眼「ID：DomoreDumou」

鬼魂消失了吗？是的，但偶尔也会有“复兴”。

《成龙鼓励学习》系列视频让B站沉睡已久的鬼畜区再次活跃起来。

在鬼才“元老”伊丽莎白老鼠的带领下，众多UP主参与创作，不少视频走红并进入排行榜。

但这样的时刻在如今的B站已经很少见了。

在刚刚过去的2021年B站百强评选会上，鬼畜区入选的UP主人数降到了历史冰点：3位。在2018年首届百强中，这个数字为14位，仅次于游戏区27号。

这三年来，鬼畜区的考生人数逐年减少。现在三人的成绩只能与舞蹈区和体育区的人相媲美。但B站鬼兽区的历史地位远超3%。

回顾鬼畜区的发展史，也是B站的成长史。

这种特殊的视频格式一直与B站牢牢绑定在一起。它不仅是B站最早的厂牌之一，也是B站早年吸引用户的重要来源。也是哔哩哔哩独特文化氛围的构建者。

在B站从小众走向大众的过程中，鬼畜作为B站的流行文化，也回归了小众。

当初，用爱心与平台一起发电的桂竹区，在哔哩哔哩整体商业化之后，还停留在这种自娱自乐的逻辑，难以迈出一步。

不难想象，《成龙鼓励学习》的热度将会像几个月前的《死而复生》一样过去，鬼界也将回归平静，等待下一个热门表情包的出现。

B站继续展现一个二维与三维并存的世界，而鬼魂与野兽继续在隐蔽的角落独自喧闹。

先有鬼，再有B站

2009年，当互联网还处于鼎盛时期，豆块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哔哩哔哩就已经诞生了。

但鬼畜的起源却比B站还要早。

作为进口产品，日本二次元文化进入中国的过程中，“鬼畜”一词的新奇含义与年轻人对传统视频的恶搞相结合，诞生了一种新兴的亚文化形式。

最初的鬼视频和我们今天所熟悉的那些并不一样。

鬼畜最早流行于一些论坛和贴吧。制作者至少需要一台PC和一定水平的剪辑技巧，以及节奏感和韵律感，这给了《鬼屋》当时非常高的制作门槛。

对原始视频进行分解和解构，并通过剪辑赋予其新的含义。

第一批鬼畜视频制作者就是这样重塑了主流文化。 2005年，电影《无极》的恶搞节目《馒头杀人事件》更是表现出色。最终的结果是，陈凯歌本人提起诉讼，央视点名批评该视频，视频创作者道歉并删除了该视频。

但《包子杀人案》正式打响了恶搞节目的名称，《鬼畜》最初的精神——严肃解构、娱乐至上，也确立了。

随后几年，鬼兽开始在中国网络文化领域逐渐盛行，直到《终极鬼兽蓝路》的出现，将鬼兽视频推向了第一个巅峰。

这个时间点是2008年1月，当时B站还没有正式成立。

2009年6月16日，B站成立。这个以ACG文化为核心的社区很快就吸引了同样从日本引进的鬼视频创作者。

不到一个月，《终极幽蓝之路》就上传到了B站，这段视频只是单一场景和配乐的洗脑拼贴。最终在B站获得了1600万的浏览量，成为B站的“鬼畜祖师”。

这就是B站与鬼畜正式交往的开始。五年后，B站单独成立了鬼畜事业部，其图标的原型就是“小丑蓝道”。

从《包子杀人案》到《终极鬼蓝路》，在恶搞视频向鬼片视频转变的过程中，首先要牺牲的就是“表情”。

原本的鬼视频有一种《蓝色之路》般的气质，不需要批评，也没有解构的意思。当无意义本身就是意义时，幽灵视频在互联网上创造了一个乌托邦。

《蓝色之路》也决定了鬼兽的形式基础，包括节奏、重复洗脑、魔幻配乐、拼接剪辑等。

虽然后来鬼兽的形态不断变化，甚至呈现出与“碧蓝之路”完全不同的风格，但这种内在的形态却依然没有改变。

鬼屋视频与哔哩哔哩的合并，也让鬼屋视频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B站汇聚了一批鬼魂制作者，为二次元文化提供了沃土。

一定程度上，鬼屋构建了B站文化氛围的基础，B站为鬼屋实现目标提供了最好的平台。

创作者和观众既是参与者，又是建设者。一波又一波的弹幕滚滚而过，鬼畜的黄金时代即将来临。

全明星时代

如果你在B站搜索《幽灵全明星》，可以找到8个视频量超过千万的视频。

全明星的“图画书”一年比一年丰富。流行的模因在其他地方很快就会过时，但幽灵区将永远被记住。

全明星时代是从所谓的“四大天王”金嘉璐、袁爽、葛平、金导开始的。

这些“原教旨主义”鬼明星是B站最初作为亚文化社区的独特选择。

在《鬼剧》主创眼中，明星没有大小之分，只有故事的质量。

结果金高拉的广告和金馆长一起飞了，元首的渣子和葛平、吴轲是同色系。 B站第一波明星凭借第一代创作者手中的特殊手势走红。

全明星的诞生，让鬼舞进入了“轻工业”时代。在一众UP主的集体帮助下，鬼星成为了视频中的常客。

当时鬼怪的流行题材就是用流行歌曲作为BGM，然后填充现有鬼怪明星的形象和音源，即人声VOCALOID。

鬼畜明星的出现，节省了UP主筛选素材的时间，大大降低了鬼畜视频的创作难度。

与此同时，创作者们也将目光投向了B站用户广泛认可的经典影视剧。无论是《武林外传》、《家有儿女》还是《三国演义》、《亮剑》，凡是有值得利用的片段，都会被UP主鬼鬼祟祟地重新演绎。

那些影视经典形象也走进了鬼才全明星的殿堂。

需要注意的是，此时的幽灵全明星还仅仅与那些虚像有关。诸葛亮只是影视作品中的诸葛亮，不是唐国强，曹操也只是曹操，不是鲍国安。

在这个独特的身份体系中，鬼明星的存在也成为B站小众圈子用来确认身份的俚语，是一道牢不可破的文化壁垒。

但爆款诞生后，次元壁被打破。

2015年，成龙的洗发水广告一度引起争议。 UP主持人“Crimson Toy”捕捉到了他在解说广告时使用的爆笑台词，并用当时的网络歌曲《我的滑板鞋》将其变成了朗朗上口的《我的洗发水》。

神曲+爆笑表情包，成龙的鬼兽迅速走红中国网络，甚至惊动了成龙本人。在某综艺节目中，成龙表示，以后再也不敢说“Duang”这个词了。

同年，雷军在印度的新闻发布会上贡献了或许是中国人中最搞笑的英文演讲。结果，他就被当时还是学生的up主“Mr.lemon”盯上了。他用原曲《Angelina》表演了这首曲子。 》的魔性音乐和雷军的英语，视频迅速走红，仅在B站就获得了4000万的浏览量。

该视频的影响力持续不断，雷军随后在加入哔哩哔哩时多次使用这首歌，甚至在发布会上炫耀自己的手机。

得益于爆款效应，鬼屋真正从小圈子进入了大众层面。大家都知道B站有这样一种非常特殊的视频形式，而除了B站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平台制作这样的视频。

“来B站看鬼畜”已经成为B站的免费广告。据相关统计，2015年底后，B站注册用户数从800万增至2400万，增长了接近200%。

鬼明星从化身到真人形象的进阶，造成了两次爆款，创造了鬼界的第二高峰。不过，这也给鬼畜埋下了隐患。

恶搞有风险，请谨慎

2015年之后，哔哩哔哩鬼舞依然处于黄金时期，这期间诞生了很多优秀的作品。以伊丽莎白老鼠为代表的四大欠王，一时间更加活跃。

虽然鬼畜领域普遍繁荣，但也有不少UP主瞄准鬼畜视频垂直品类，专门生产某些类型的鬼兽。

比如，红色激情专门制作华农兄弟系列视频、傲翼专门制作岳不群系列视频、女生为什么穿短裙的《刘备为何搭XX》系列等等。

在保持创作者和视频系列稳定的同时，2018年鬼区还迎来了史上最大爆款《赵本山：我是诗王》。

该视频目前在哔哩哔哩上的观看次数为8900万，在哔哩哔哩历史上观看次数最高的视频中排名第三。

在B站之外，《诗王》也在新兴平台抖音快手上走红，而和前辈们一样，赵本山本人也知道这首鬼歌的存在。

不过，随着《诗王》的走红，UP主肖可儿的人气也越来越高。

不久之后，小可儿因个人道德问题引发争议，打造鬼魂创作者基地“奶奶镇”的计划也流产。巅峰过后，拐点就来了。

但当时，鬼舞在中国互联网上仍然非常活跃。

同年，网络主播卢本伟在B站与网友对决中落败，最终被全网封禁。

B站和卢本伟的对战中，少不了的就是很多嘲讽卢本伟的鬼歌。这些作品至今仍在流传。

鬼这个词本身就带有解构性和严肃的含义，用来嘲讽某人时，更有讽刺的效果。

次年，蔡徐坤经典的“唱歌、跳舞、说唱、篮球”练习生自我介绍环节出现后，一向厌恶偶像文化和粉丝经济的哔哩哔哩网友发现了宝藏，不少鬼视频喷了出来。

粉丝圈和B站的激烈冲突成为当时鬼区的主旋律。

在UP主、观众、偶像、粉丝、平台、经纪公司等多方力量的参与下，蔡徐坤本人甚至还发了律师函，但越来越多的蔡徐坤出现在B站鬼区。

对于“叛逆”的哔哩哔哩用户来说，反抗偶像及其背后的资本，更能彰显自己的“正义”。

然而，这种“正义”在法律层面可能是不公正的。 2018年3月22日，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网络视听节目传播秩序的通知》。通知指出，坚决禁止非法抓取、剪辑、剪辑、改编视听节目。

哔哩哔哩UP主打造的蔡徐坤鬼魂中，不少包含直接人身攻击者，涉嫌违法。但蔡徐坤的故事最终以B站网友的胜利而告终。

律师函没能一如既往地起到多大作用，蔡徐坤在B站的热度也未能持续太久。很快，大家都看腻了。

从卢本伟到蔡徐坤，鬼屋呈现出一个新兴特征：哔哩哔哩网友表达自我态度的方式。

它不再像以前那样简单的娱乐和无害，而是一种具有攻击性和表现力的新兴视频形式。以前在小圈子里自得其乐的B站网友，现在不仅要走出圈子，还要展现B站用户的共同价值观。

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2020年，“太极宗师”马保国在一场比赛中被一拳击倒。随后，他的相关视频开始在网络上发酵。事件本身极其有趣荒诞，无疑是鬼畜的优秀内容文本。 B站鬼畜区新一轮狂欢开始了。

但狂欢很快就停止了。同年7月8日，央视报道批判鬼畜。

11月28日，《人民日报》对马保国事件作出定论，批评不应该让丑闻评论流行起来。

随后不久，B站开始清理与鬼兽区相关的内容，禁止对现有内容进行关键词搜索，并直接禁止新内容。

假主马保国被推翻，真鬼狂欢也被禁止。

后bilibili时代的鬼兽

除了令人反感之外，鬼畜本身的版权问题也同样危险。

2021年初，UP主吊橙发布了视频《那是说唱厂牌吗？》 ”，视频以《西游记》中的四个角色为主角，并用他们的声音说唱。

这种近乎说唱式的鬼魂让视频迅速走红，短时间内就获得了近 4000 万次观看。

但问题立刻就出现了。由于该视频使用了1986年版《西游记》的素材，涉嫌侵权，UP主不得不将视频内容更换为黑底白字。

长期处于版权灰色地带的鬼视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与B站等蓬勃发展的区相比，贵雾区的商业价值也略显不足。它原本是一种用爱发电的幽灵动物。其根本意义是解构。当它被用作“chafen”时，也有点奇怪。

制作难度的增加，也让鬼舞UP的制作速度低于许多同粉丝级别的UP主。新人在选择成为UP主时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

当2021年入选百强的三位都是老牌UP主时，“新人都是怪物”似乎已经成为某种都市传说。

对比B站各个区域提交的视频，不难发现，鬼畜区域的视频数量始终垫底。当B站游戏区、生活区等高流量区域产生日提交量7万的数据时，鬼畜区对应的数据分别是200、400、600。

在从小众走向大众的过程中，哔哩哔哩必然会迎来商业化的过程，这也使得其必然会积极拥抱新的变化，支持新兴细分领域的崛起。

如生活区、美食区、知识区等，更容易吸纳品牌广告，更有利于构建多元化生态。

但B站不能失去鬼舞，也没有放弃鬼舞。

事实上，每天只有几百条投稿的贵竹区，依然有着无穷的活力。 B站原创视频播放量前十名中，贵竹区占据9位。唯一的例外是弹古筝的UP主。播放初音未来演唱的千本樱。

今年以来，鬼畜区涌现出不少“鸡汤来了”、“金豹”、“范将军”、“成龙励志学派”等热门表情包，成为了在哔哩哔哩圈内火爆，不少视频也进入了全球排行榜前列。

为了支撑鬼区的流量，促进鬼区UP主的创作欲望，B站官方策划了多场黄绿大战节目。 UP主挂橙的代表作《大唐帮》就这样诞生了。

去年，B站甚至对鬼屋编辑软件的功能进行了内部测试，试图为鬼屋UP主降低鬼屋编辑的难度，从而增加更多的作品。

十年前，大多数人不知道什么是鬼，就像不知道什么是“哔哩哔哩”一样。

如今，B站走向大众，鬼魂又回归小众。

贵竹区的大部分创作者或许仍难逃“为爱发电”的命运，但那是B站的青春，是他们的青春，也是我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