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版“四大名著”电视剧重播次数没有具体统计，饰演孙悟空的六小龄童2014年向吉尼斯世界纪录申请：《西游记》重播次数超过3000次，是全球重播率和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任大辉根据15年前从央视获得的统计数据估计，《红楼梦》至今已重播1500次左右。

任达辉在央视版《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中都担任过制片人或制片导演。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演员张宏杰上前迎接他，介绍自己是《三国演义》的副导演，在《水浒传》中饰演济州岛太守张叔夜，原本计划饰演宋江的父亲宋太公，后来得知这个角色是任达辉自己饰演的。

“我以前见过这张脸，但想不起来它的名字。”任大辉坦言，剧组共有近2000人，但过了这么多年，很多成员他已经记不清了。

1984年至1998年，中央电视台筹备的“四大经典”电视连续剧全部杀青播出。经典的诞生充满争议和曲折。任大辉经常回忆起《红楼梦》播出后，他骑着自行车穿过北京的小巷，两旁家家户户都听到主题曲《望凝眉》，有时会落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之所以如此难忘，是因为“之前的原因太多了，都是阻碍。”

1986 年饰演薛宝钗的演员张俪和《红楼梦》学霸周汝昌在 1987 年电视剧《红楼梦》片场。剧组举办了两次演员培训班，邀请周汝昌等专家指导演员研究原著、分析人物。（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有钱就敢，为什么不敢？”

1978年，日本将《西游记》改编成电视连续剧。该版《西游记》由中国援拍，播出后在日本大受欢迎，还销往英国、新西兰、澳大利亚等地。但在中央电视台播出三集后，就收到数百封观众来信，该电视剧停播。剧中唐僧一角由女演员夏目雅子扮演，更被公众视为不可原谅的篡改。

那时，中国电视台已经掌握了录制、播出技术，电视剧初具规模。中央电视台文艺部戏剧组主任蔡小青记得，她和同事王扶林、杨洁每天的工作就是播音、录制戏剧剧目。闲暇之余，她经常到电视台图书馆翻阅文学杂志，寻找适合改编的小说。那时，编剧还没有成为正式的职业，导演常常为没有剧本而苦恼。

王扶林到英国BBC视察，看到莎士比亚、莫里哀、萧伯纳等文学巨著都被改编成电视剧，大为震惊：中国有这么多的杰作，一点儿也不比莎士比亚差！回国后，他向中央电视台的领导建议：“先学拍杰作吧。”他提出，《三国演义》《水浒传》有很多武打场面，《西游记》需要特效，最适合制作条件的，是《红楼梦》，因为《红楼梦》多是室内场景。

“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胆子大了点，那时候还没学过《红楼梦》，后来才知道，里面的每句话、每一个微表情，都体现了人性，拍起来最难。”王扶林多年后接受采访时说。

任大辉曾是中央广播艺术团的歌手，他所在的男声四重唱走遍全国，最高峰时在上海体育场演出，观众达1.8万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人建议他转行做电视制片人。制片人是干什么的？人们解释道：“导演不干的事，你都要干。”

王扶林知道后，给任大辉写了一封信：我要拍《红楼梦》这个大作品，你能帮我管一下制片吗？“管”就是后来的制片主任。任大辉至今还保留着这封信。信中语气恳切，强调：“我和你都老了。”1983年12月31日，任大辉正式进剧组，当时他46岁，王扶林比他大7岁。

《西游记》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提上日程。在一次中央电视台文艺部领导会议上，时任副台长的洪民生宣布王扶林将拍摄《红楼梦》，突然转头问杨洁：“如果我让你把《西游记》拍成电视剧，你敢接吗？”杨洁毫不犹豫地回答：“有钱就敢，为什么不接！”她正式承担了拍摄《西游记》的重任。

“一切都能毁掉《红楼梦》”

王扶林曾问过中央电视台领导，拍摄《红楼梦》的目的是什么。他得到的答案是：普及中国古典名著和传统文化，弘扬中国古典文化。“当时电视台有一个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的计划，四大名著都要拍完，有综合的考虑。”蔡小青对南方周末记者回忆道。她后来成为《三国演义》的导演之一。

中央电视台邀请了一大批文学和红学专家担任《红楼梦》的顾问，包括沈从文、曹禺、朱光潜、杨宪益等。专家们很激动，但也认为改编有难度。比如最后四十回，很多人认为是高鹗写的，大家就争论不休。红学学者周汝昌主张放弃，任大辉担心得睡不着觉。最后决定还是要这个结局，但尽量缩短。

电视剧《红楼梦》开拍半年后，传来著名导演谢铁骊筹拍电影版的消息。在任大辉和王扶林眼中，谢铁骊相当于“影视界之王”，《二月春早》等作品让他们颇为敬佩。80年代，刚刚诞生的电视剧也缺乏影响力。据蔡小青说，“那时候觉得电影是艺术，电视剧不是艺术。”

剧组里不少红学家转而担任电影版的顾问。任大辉回忆，王扶林经常低着头，抠着手指，喃喃自语：“还在拍电影……”他自己也难受，不甘心，好不容易申请到500万元的资助，现在却花掉了一两百万：“我不能放弃，我没法解释，我任大辉是男人。”

年轻演员们察觉到气氛不对，问该怎么办。任达辉安慰他们：电影大佬们拍的是改良版，我们不如他们，就拍漫画版或者普通版吧。“赶紧拍吧，拍完了就是胜利。”任达辉回忆道，“拍完我就去汇报任务，至于以后怎么样，我管不了，但钱都花了，总得给个交代。”

《红楼梦》的拍摄一度陷入停顿。时任广电部部长给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主任阮若琳出谋划策：听说《红楼梦》拍得不太好，先播两集，不行就取消。结果，外界不断流传“演员们脸贴脸跳舞”等传闻，引起了部长的警惕。

阮若琳一手促成了《红楼梦》的拍摄。在任达辉眼中，她“很懂艺术，做事很果断”。她每两周探班一次剧组，顶着压力保证：“我看到的都是好的、正直的，没有问题。”

如今回想起来，任大辉感叹：“什么都能把《红楼梦》搞垮。”

“你要找的贾宝玉还没出生呢”

由于经典作品的长度和体量，电视剧必须在25集以上，制作规模非常庞大。此前最长的电视剧是1981年王扶林执导的《敌营十八年》，仅有9集。

任大辉向广电部提交了申请资金的报告，讨论片酬问题时，一位负责审批的副局长提出，演员可以拿工资，但央视工作人员不能拿工资。任大辉、王扶林等一大批拍摄工作人员，已经从台里领到了工资。财务部质疑：你干活，我干活，为什么还要你再拿一份？

任大辉跟对方争辩道：你们每天工作8小时，我们24小时工作。剧组统一住宿，周六晚上才能回家，周日下午再回来报到。他亲自点名，经过一番劝说，才拿到平均50元的奖金。任大辉、王扶林、鲍黛、柴峰四位主演每集的片酬是70元，其余“十二美人”的片酬是60元，依次递减。有一句或两句台词的女佣片酬是20元，没有台词的算群众演员，不单独发工资。

为了省钱，剧组选择了远离市区的圆明园迎宾馆，那里的“床位费”便宜。演员们每天能领到4毛钱的加班费，剩下的1元“床位费”作为每日津贴。有的人天天吃方便面，以节省饭票钱。如果演员半个月以上没有戏份，制片部就会给他买票先回家，以节省“床位费”。

剧组最初选定角色时，就决定先选贾宝玉，但编剧吴祖光两次泼冷水：“你们要找的贾宝玉，还没出生呢。”

在中国戏曲学校，一位练过武术的年轻演员脱颖而出，身高约1米65。“不能太高，太高了就不适合演戏了。”由于拍戏需要休学，任大辉让台长给这位小演员写报告，如果毕业后学校不能给他安排角色，央视就负责他的工作。决定下来后，其他角色的选拔和筹备又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通知剧组加入贾宝玉的行列。大家都傻眼了，小伙子长高了不少，已经不适合演初恋的年纪了，最后只好道歉，开除了他。

欧阳奋强被选中饰演贾宝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演员有鞋厂的工人，也有商场的销售员，来自各行各业。七八十人组成一个学习班，经过四个月的集中训练，早起吹哨，练腰腿，上午听专家讲课，下午练小品。

1984年，21岁的欧阳奋强和19岁的陈晓旭被选中饰演贾宝玉和林黛玉。陈晓旭当时在鞍山话剧团工作，她给剧组写了一封自荐信，并附上了一张照片和两首自己刚发表的诗。这封信吸引了王扶林导演，他认为陈晓旭完全符合他的标准：“她不仅要美丽、优雅，还要有诗人的气质。”（资料图/摄）

每天拍完戏，最忙碌的就是任达辉。王扶林回到宿舍，锁上门，就待在房间里写剧本，有什么事，总会回复“找任达辉”。演员大多是十八、二十岁的年轻人，朝夕相处已有三年多了。任达辉觉得剧组就像是寄宿学校，驻地担心安全，要求不要随便外出，“外面有虎狼群在等着，不能出什么事。”

剧组也培养了“家庭情怀”。30年后的团聚，饰演王熙凤的邓婕的丈夫张国立出席，戏称自己是“家庭委员会主任”。他感叹：“30年后，一叫就来了那么多人，就只有你们《红楼梦》剧组来了。”

“如果你没有拍过一部历史剧，你就不算是一个真正成功的导演。”

1986年至1987年，《西游记》、《红楼梦》相继播出。成功制作电视剧《聊斋》的福建电视台计划拍摄《三国演义》。导演俞跃亭牵头，邀请知名编剧张小天等人改编剧本。但几年后，俞跃亭立场转变，此事作罢。阮若琳在一次会议上找到他说：“不让你当导演了，我就把《三国演义》收回来。”

随后不久，阮若琳在全国电视剧题材策划发布会上正式宣布《三国演义》将由中央电视台收回拍摄。筹备组于1990年就已成立，拍摄条件明显比前两部剧要好。但由于拖延了几年，最终决定必须在1994年元旦播出。蔡小青形容，相比前两部剧“随意拍摄”，《三国演义》是“仓促拍摄”的。

1990年，编剧杜家福、朱小平、刘树生、叶石生、李艺博、周凯开始创作《三国演义》剧本。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刘世德、时任《美术研究》杂志主编的孟凡书参与了剧本审查。图为刘世德（右一）、孟凡书（右二）、中央电视台副台长戴临峰（中）、总导演王扶林（左二）、总制片人任大辉（左一）在讨论剧本。（资料图/摄）

任大辉再次被任命为总制片人，但总导演人选仍不确定，许多人自告奋勇。任大辉在怀柔村一家电影制片厂找到王扶林，希望请他担任总导演。王扶林回忆说，当时自己“有点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问：“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任大辉爽快答应，“可以，我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后，王扶林同意担任总导演，他很快就满60岁了，收到电视台的退休通知，他让任大辉向广电部副部长王峰申请延迟退休。

《三国演义》采用总导演执导制，每集5位导演分开拍摄。阮若琳告诉蔡小青：“团队不能像‘武大郎开店，一个比一个矮’，一定要有精兵强将。”导演必须从全国各地挑选：孙光明是湖北卫视人，拍过电视剧《诸葛亮》；张忠义有丰富的战争剧和马戏拍摄经验；张少林拍过多部古装剧，获得过中国电视剧飞天奖。

蔡小青是唯一一位女导演，入行近二十年，《少年的你》和《蹉跎岁月》都拿过飞天奖一等奖，但她擅长都市题材和现实题材，担心《三国演义》拍不出来。不过，拍“四大名著”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当时有一句话：没有拍过历史剧，就不算是一个真正成功的导演。”

蔡小青率队先行开拍，为大家铺垫。全剧一共拍了三分之一，包括《桃园三兄弟》《三顾茅庐》《与士辩论》《草船借箭》等名篇。她花了半年多时间钻研原著、史书，参考评书、扬州评话，参观“三国”时期的文物、旧址，深受触动，确定全剧的氛围应该是“江山如此秀美，无数英雄争相俯首称臣”：“这不是少年男女的爱情故事，也不是父子之间的亲情，而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朝代更迭，一个英雄争天下的大势所趋。”

《三国演义》拍摄分为3组5个小组，由导演蔡小青、沈浩芳、孙光明、张绍林、张忠义带队。蔡小青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她所在的小组拍摄的集数最多，而且最先开拍。图为1991年在桃园拍摄《三国演义》的拍摄地，刘备、关羽、张飞的扮演者与工作人员合影。（资料图/图片）

“再试试其他打法，就像笑话一样”

《三国演义》的领导班子和专家们经过多次开会，确定改编的原则是“忠于原著”。由于原著是一部“演义”，与史书《三国志》不同，所以主要人物刘备、曹操需要“尊卑有别”。

诸葛亮的选角备受关注，原定由濮存鑫出演，但与他的戏份档期冲突。唐国强原本试镜的是周瑜一角，但突然有人建议他留点胡子再试，结果还不错。当时也有很多质疑声，唐国强被称为“奶油小生”，报纸上总是有负面评论。

一周后，在拍摄《隆中策》时，大家被他的认真所折服，台词从不出错，这是汪峰亲自敲定的。唐国强凭借诸葛亮的角色成功转型，此后又饰演了大量的历史人物。

蔡小青的导演团队有四五位女导演，服装、化妆等工作人员也都是女的，片场找厕所是个大问题。在延庆的沙漠拍戏，姑娘们一整天都没水喝，后来制片部帮忙用垫子搭了一个临时厕所。

《三国演义》的词作者王健和作曲者顾建芬均为女性，她们一共创作了11首歌曲。蔡小青很欣赏她们创作时那种内在的冲劲，“别人都说这是男人的戏，但我觉得我们女人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相比前两部大作，《三国演义》的难度在于场面宏大。在无锡、涿州建设了两座影视城，很多场景都是边建设边拍摄的。剧中将士均由真正的解放军士兵扮演，制作部门向上级写报告，通过中央军委征召部队，共计约40万人。最大的场景“火烧赤壁”由蔡小青拍摄，共计2500人，经过多次排练和练习。

剧组伙食不如部队，群众演员经常先吃。在康西草原拍《三侠战吕布》时，剧组没有后勤，部队食堂却已经送来了热腾腾的包子。战士们对蔡小青说：“导演，尝尝我们的大包子吧。”

战场需要硝烟和尘土，大家总是希望有风，没有风，军旗就垂下来，《赤壁》就烧不起来。剧组想尽了一切办法，拍小场面用鼓风机，拍《赤壁》时借用上影厂的飞机，用螺旋桨制造风力。剧组找来很多稻草，切碎，扔到风中，模拟尘土，戏里戏外，借用东风。

在太湖拍摄前，制片导演蔡小青和美术师一起到当地的武王宫磕头。据当地人说，影视城的建设要向蛇神祈福。“我磕了十几个头，磕完后胳膊都酸了。为了拍戏，我也不管这些了。”蔡小青笑着说。

“我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拍完《三国演义》后，拍其他电视剧对我来说就轻而易举了。”

“你的电视剧太棒了，我们比不过你”

《红楼梦》拍完后，王扶林30年“不敢看”。审查过程中，王扶林请假溜走，“感觉我的《红楼梦》肯定会被批评，就避而不谈。不参加审查，说明我没自信。”

王扶林形容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方面花费巨资，680万元，另一方面批评声不断，从剧情、台词到灯光、取景、服装材质等细节，一概不谈。饰演林黛玉的陈晓旭被批评“太过庄重”、“达不到《潇湘妃子》的仙气程度”。王扶林曾说自己遭遇了“普遍的赞扬和具体的否定”。

尽管如此，《红楼梦》在播出后还是家喻户晓。任大辉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和邓婕、沈林（注：饰演平儿）一起走在西单路上，一个小男孩不停地叫着沈林。在当时，这还是新鲜事，“‘这是你的扇子’，大家都笑了。”

差点叫停拍摄的部长说：“还不如拍一部大剧。”戴林峰副局长也在会上称赞：电视剧才是反映经典名著的最好方式。

《三国演义》的收视率直逼春晚。有一次，蔡小青在医院做手术，病房里的孩子们很有条理地给她讲三国故事。“‘我告诉你，曹操是个英雄。’我问‘什么叫英雄？’他们说‘阴险毒辣。’他们讲得很有条理。”

《三国演义》获“五个一工程”奖，任大辉获“十佳制片人”奖，奖品是钢琴一架。他到上海领奖，原本打算拍电影版的导演孙道临也向他祝贺，“你的电视剧拍得好，我们比不过你。”

四大剧目演员或歌手均登上春晚。《水浒传》主题曲《英雄歌》创作完成后，填词人易明曾担心“看到不公就应该呐喊，该行动的时候就行动”是否合适？任大辉把歌曲小样拿给台长杨伟光看，杨伟光说：“大辉，好，上春晚吧。”

四大名著改编的电视剧全部出口，畅销的《三国演义》创下了每集1.5万美元的纪录，是《红楼梦》价格的十倍。第一部卖到泰国，任大辉不知道该如何定价，提出6000美元让对方谈，没想到马上就成交了。谷建芬收了25万，对任大辉说：“我已经60岁了，这辈子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

接着，《三国演义》又卖到台湾、香港、日本。原版《三国演义》在日本很受欢迎，已经有漫画了。电视台采用周播制，一年播不完84集，他们不仅买全套，还买了19集的删节版。

精简版是蔡小青亲自剪辑的。《三国演义》首播当天，她带剧组到无锡拍摄赤壁之战，没能看直播。导演和演员后来抽空看了，觉得拍得太仓促，有很多遗憾。比如“吞肉计”中周瑜打败黄盖时，应该叫来曹操派来的蔡忠、蔡和，但反应镜头全是诸葛亮。蔡小青在每集90分钟的精简版中重新调整了细节。日本负责人发现了这些改动，打电话表示赞同。

NHK三年播了两遍《三国演义》后，负责人联系任达辉，询问版权已过期，再播要花多少钱。这样的版权意识让任达辉深受感动。电视剧在世界各地热销，只有日本主动支付额外费用。

如今，电视研究者谈及四大名著改编的电视剧时，都称之为知识分子电视剧、精英电视剧的时代。蔡小青回忆道：“那时候基本上没有那么商业化，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拍好剧，为全国观众奉献上一部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