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我们在网络对话中追逐代际表情符号，但我们对其扩散感到困惑。

文字| 张嘉靖 王瑞恒

电脑上第一对表情符号：“:-)”和“:-(”

1982年9月16日，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尼尔·斯沃茨（Neil Swartz）在学校的电子公告板（相当于后来的BBS）上向同事提出了一个物理问题。 问：当电梯自由落体时，固定燃烧的蜡烛和地板上的水银滴会发生什么？ 问题发布后，另一位具有幽默感的计算机科学家霍华德·盖尔（Howard Gayle）做出回应，发布了有关电梯故障的通知。 尽管许多帖子指出盖尔在开玩笑，但许多用户相信这是真的。 这次乌龙事件让人们认识到纯文本信息缺乏表达语气和态度的功能。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教授们争论键盘上的哪些字符最有趣。 看起来“像一个快乐的胖子”的“%”、“*”、“#”和“&”是强有力的竞争者。 9月19日，时任助理教授斯科特·法尔曼（Scott Fahlman）结束了辩论，提出使用两个侧卧的符号:-)和:-(。无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演讲，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几个月后，随着技术的发展以及电脑和手机的普及，这两个表情符号在计算机科学和商业界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法尔曼的发明成为了未来20年世界上最流行的表情符号之一。

颜文字的受欢迎程度

1986年，日本ASCII Net网站上诞生了一种用于表达表达式的新符号串。 患有听力障碍的若林大志在帖子的署名后面添加了“(^_^)”。 这种独特的表情符号被称为“kaomoji”，很快就吸引了许多网友模仿。

20世纪90年代，越来越多的日本用户开始接触在线交流服务，这也为颜文字的创作和传播注入了新鲜血液。 渐渐地，表情符号不再仅仅用于签名，也融入到了日常的书面表达中。

与以往的表情符号（如“：-）”不同，颜文字不再是躺着的，而是融合了日语中的片假名字符和其他各种语言的字符，这使得颜文字的组合更加丰富多样，可以使动作和情绪变得更加丰富。描绘得比较细腻，比如愤怒的“(ノ\\`⊿′)ノ”或喜悦的“\\(ﾟ∀ﾟ)ﾒ(ﾟ∀ﾟ)ﾉ”。 后来还引入了藏文、韩文、希腊字母等文字，扩大了其表情库。 如今，颜文字已成为日本和世界各地网络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即使在表情符号激增的今天，许多用户仍然使用表情符号。

表情符号的第一个版本

1995年，当时日本最大的电信公司之一NTT Docomo设计了一款带有心形符号的寻呼机，在日本青少年中流行起来。 然而随后的版本放弃了这个标志性的爱情符号，惨淡的市场回报也让它开始反思创新之路。 工作人员栗田承高受到路标、漫画、汉字中各种符号的启发，设计了第一个版本的 176 个 12×12 像素的表情符号。

栗田穗高被称为“表情符号之父”

表情符号一词源自日语“表情符号”。 “Paint”对应于“e”，“text”对应于“moji”。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电信公司致力于寻找新的信息表达方式，第一版表情符号大部分是表达天气、交通和技术的符号，而不是表达方式。 表情符号于1999年进入市场后，受到了消费者的热烈欢迎。 2016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将栗田浩孝设计的第一版表情符号纳入其永久收藏，与之相伴的还有梵高的《星夜》、莫奈的《睡莲》等杰作。

雅虎通的兴衰

1999年，雅虎子公司雅虎通推出，开创了即时通讯工具的先河。 雅虎通从1963年商业设计师哈维·鲍尔（Harvey Ball）于1963年设计的当时已颇有名气的伍斯特笑脸（Worcester Smiley）中汲取灵感，创造并为社交软件内置表情符号的基本功能奠定了基础。 ——太阳黄色的圆脸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哈维·鲍尔是伍斯特笑脸的设计者，但由于他没有注册该标志的版权，因此他只从中获得了45美元的设计费。

雅虎通的表情符号最初仅用于程序图标和用户名列表中。 2001年更新后，正式以动态表情加入聊天功能。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雅虎通在多次更新中添加了新的表情符号和肢体动作，例如挥手告别或大笑打滚。 巅峰时期，雅虎通在美国通信市场排名第一，拥有超过1亿用户。

然而，在智能手机高度普及的移动互联网时代，运行在PC上的雅虎通未能跟上时代潮流，逐渐被WhatsApp、Facebook Messaging和Snapchat等后起之秀所取代。 推出二十年后，已被Verizon收购的雅虎于2018年6月宣布永久终止雅虎通服务，其动画表情也退出了历史舞台。

苹果iOS5输入法自带表情符号

1999年，栗田穗高设计的第一代表情符号发布后大受欢迎。 一年之内，AU 和软银等竞争公司各自创建了自己的表情符号集。 不过，由于各公司的表情符号都是专有的，与其他公司的设备不兼容，因此苹果在进入日本市场时就承担起了整合表情符号的重任。

2009年，两名苹果工程师合作提交了一份提案，正式将625个表情符号纳入UNICODE标准。 UNICODE 联盟是一个非营利组织，通过计算机字母和字符代码的标准化来维护国际通信的文本标准。 2011年，苹果在iOS 5中添加了官方表情符号键盘，两年后Android也紧随其后。 从那时起，表情符号慢慢地传播到世界各地，变得更加流行和丰富。

随着影响力的扩大，政治正确的诉求也慢慢渗透到表情符号的创作和更新中。 2015 年，UNICODE 迈出了表情符号多样化的第一步，引入了改变肤色的选项，并添加了更多类型的人从事更多类型的工作的表情符号，例如戴着安全帽或听诊器的女性冲浪者。 妇女以及戴印度、波斯和伊斯兰头巾的人。

QQ、微信内置表情

2003年，QQ内置黄色圆脸表情包推出。 已经更新了好几次，呈现出从扁平化到三维再到扁平化的趋势。 在QQ的各个版本的系统表情中，2007版是网友们最熟悉的。 这个版本后来发展成为微信自己的表情包，至今仍然深受人们的喜爱。

绘画｜高超

2004年，QQ推出“另存表情”功能，推动了自定义表情的发展和商业化。 许多由专业人士或团队创作的原创卡通形象，如广受欢迎的“兔斯基”、“哟西猴”表情系列也随之诞生。 此后，随着自定义表情包的逐渐增长，QQ、微信等社交平台的内置表情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但近年来，一股内置表情“复兴”的暗流逐渐涌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年轻人在这些经典简洁的内置表情中诠释了新的含义。 比如，一直被认为表达喜悦和友好情感的微笑表情，现在开始衍生出无语、“呵呵”等复杂的含义。

这些经典表情符号的存在，满足了年轻人利用便捷的图片符号含蓄地表达复杂内心情感的需求。

源自漫画的猖獗表情

2007年7月17日，有网友在美国最大的匿名论坛4chan上上传了四幅漫画，生动地表现了一个人上厕所时被水溅到的崩溃表情。 这部漫画虽然线条粗犷，毫无美感，但却大受网友喜爱，并很快确立了愤怒漫画的基调，用简单的画风来夸张、调侃生活中的尴尬事。

2008年，狂暴漫画进入中国，在“王尼玛”团队的运作下走红网络。 由于横冲直撞漫画本身是开放漫画，没有创作门槛，因此大量网友创作的横冲直撞表情包层出不穷。 这也是表情包从专业团队制作转向网友自发创作的重要转折点。

在众多离谱的表情符号中，姚明、金导、花泽香菜堪称亚洲三巨头。 2007年，韩国演员崔成国在喜剧《金导演vs金导演》中饰演金导演一角。 影片26分钟时，他的搞笑表演展示了两排白牙和八字形的眉毛。 诱人的笑容成为著名表情素材，经典熊猫头系列诞生； 2009年火箭队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姚明被阿泰斯特的讲话逗乐了，并贡献了一张让他笑出声来的照片。 经典的褶皱图片于2010年7月11日被网友加工成非常百搭的表情包； 2012年，长相甜美的著名配音演员花泽佳奈在综艺节目中的神奇笑容也被网友制作成表情包，加工成《蒙娜丽莎》、三国杀牌、浮世绘等背景。

线友诞生

2011年，韩国互联网巨头NAVER旗下的公司在日本推出了即时通讯应用Line。 虽然同年日本地震造成的电话服务中断大大增加了国民对网络通信的需求，但这并不是Line成为日本最受欢迎的社交应用的根本原因。 其精致可爱的表情符号，打开了日本，稳定了日本。 市场的王牌。

2011年10月，Line推出了第一套多角色表情符号。 调皮的馒头人，心情变幻莫测，可爱的棕熊，有着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活力四射的康妮兔……是名副其实的吃货……这些角色逐渐发展成了我们的Line Friends。现在已经熟悉了。 作为颜文字和表情符号的起源，日本民众一直对表情符号着迷，而融合了卡通、卡哇伊等元素的Line Friends瞬间俘获了日本民众的心。

据统计，Line上每10条消息就有一条是表情包，其直接产生的销售额占Line 2015年营收的四分之一。与此同时，Line Friends逐渐跳出了表情包的范畴，开始了推出与化妆品、服装等行业的联动产品。 在全球开设了数十家主题店和主题公园，形成了庞大的产业链。

楼楼代表的宠物表情包

在定制表情爆发式发展的今天，宠物表情占据了市场的半壁江山，其中最经典的就是Loulou。 也许你不知道露露是什么样的神兽，但你一定见过火遍全网的表情包——一只拿着玩具枪的猫一脸绝望地指着它，上面写着：你开枪吧反正我的心早就死了。

2011年，楼楼的主人“楼楼”开始在微博上更新楼楼的日常生活。 这只胖乎乎的田园猫虽然没有超级好看的颜值，但表情怪异，要么孤傲，要么颓废。 他的气质俘获了一大批爱猫人士。

楼楼的大部分表情都是“楼班姑娘”提供的素材和网友集体创作的结果。 “枪手打喵”表情包出圈后，Loulou的图片和动画与各种网络流行语相结合，很快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表情包系统。 除了Loulou之外，以“哀”着称的“猫莉”、以“傻”着称的柴犬等各大表情符号基本上都是网友创作的结果。 这些宠物表情符号的存在极大地丰富了互联网的交流语境。 。

“不起眼”的建筑总是有经典的造型

宋民国表情包

2014年前后，亲子节目遍地开花，韩国综艺节目《超人回来了》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尤其是剧中宋三胞胎的二长子宋民国，凭借多才多艺的风骚技巧和丰富多样的表情，深受中韩两国网友的喜爱。

狼吞虎咽的米饭，等待烧烤时的食欲，还有一口吃下一颗草莓的满足感。 宋民国作为真正的韩国第一吃播，每次享用美食都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满足感和满足感。 幸福感也促成了可爱、俏皮、委屈、傻傻的高光时刻。 在中国，这一系列表情符号掀起了持久的热潮。

移动互联网时代，当红明星、焦点人物、热门影视作品等新元素都可以成为表情包的素材。 国民锦鲤杨超越、假笑少年Gavin、“真香法则”王竞泽、小S在《康熙来了》中的吐槽截图、萌娃黄霞文、姚依瑶、谢飞吉、印尼胖子、凌娜贝尔等。 《乡村爱情》里都是这样的存在。

（本文来自三联数码杂志2021年第4期）

排版：童童/审稿：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