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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22年，夷陵之战，蜀汉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诸葛亮感叹：“法孝直若在，必能制伏诸侯，不让其东进，即使东进，也不至于有危险。”

法孝直即法正，孝直是字。法正是后期加入刘备集团的重要谋士。他为人深谋远虑，战略清晰，战术精明，堪称天才。刘备从刘彰手中夺取益州，获得了生存的根据地，就是在他的策划下；刘备从曹操手中夺取汉中，获得了进军中原的前沿基地，也是在他的策划下。可惜，刘备攻下汉中后，第二年法正就去世了。

诸葛亮的这两句话，有两层含义，一是法正是唯一一个能够劝说刘备不冲动攻吴的人，可见法正和刘备君臣之间的关系。二是就算法正劝不住刘备，他也会跟随刘备东征，随时为刘备出谋划策。刘备也不会被陆逊火烧七百里，可见法正的战术水平是高超的。

甚至有人认为，如果法正不死，就没有三国。那么，法正到底有多厉害呢？

法正。来源/截图自1994年版《三国演义》

法正渴望跳槽

诸葛亮初次见到刘备时，为刘备谋划了一套平定天下的战略，提到了这样一句话：“刘璋弱，张鲁北据，民富国富却不懂得照顾，聪明的人想得到一个明君”。

时任益州刺史的刘章，作为地方领主，确实是性格懦弱。当初，他的父亲刘彦担任益州刺史，不久病逝，临终前有意立其三子刘茂为继承人。但刘彦死后，益州权臣赵匡认为刘彦的小儿子刘章性格温和善良，性情柔弱，容易控制，便上书推荐他继任益州刺史。朝廷因此同意让刘彦出任益州刺史。

这种“懦弱”的性格也有积极的一面，那就是刘章并没有征服中原、统一天下的野心，只想着经营好自己的一小块土地，对打仗没有丝毫的兴趣，使得益州百姓安居乐业，不需要战死沙场，也不需要缴纳过多的赋税。可以说，刘章统治下的益州，是东汉末年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源。

不过诸葛亮也说过“聪明之人希望有明君”，这个“聪明之人”指的是刘章政权中那些自视甚高、渴望立功的官员，刘章是一个维持现状的统治者，并不是乱世英雄，无法为这些人提供任何帮助，所以他们希望投奔刘备。

诸葛亮的话也暗示这种“聪明之人”有可能作为刘备的内部依托，共同夺取刘彰的地盘。

果然，赤壁之战之后，出现了“智者”。他们就是益州军师法正和益州副都督张松。法正本是关中扶风人，祖父法氏是名士，巧合的是，他被封为“玄德先生”，这似乎预示着法家后裔与刘备之间的缘分。建安初年，天下饥荒，法正与好友孟达逃到益州避难。并依附于刘章。

但法正作为外来人，一直被当地世家所冷落，在军机处混了好几年，才混到一个小官，只有益州副都督张松跟他关系还不错，两人心想，再这样跟着刘章下去，是没有前途的，还是另找一个主子吧。

法正与张松。法正。资料/截图来自1994年版《三国演义》

很快，他们就把目光瞄准了刘备那人数不多但潜力巨大的集团。公元208年，张松出使曹操归来，劝刘彰断绝与曹操的交情，转而与刘备为友。刘彰问：谁可以做使者？张松推荐了法正。刘备见到法正，并没有因为他是小官而怠慢他，而是“厚待接待，盛情款待”。史料记载，法正的性格是“一顿饭后，心意一转”的人，“稍有怨气，便要报复，杀伤数人。”就是说，别人给他一点恩，他就会报以涌泉相报，别人给他一点伤害，他也会想方设法报复。

法正对于刘备的热情款待深为感动，回去后便向张松讲述刘备是一位多么有才华、多么有智慧的人，是一个值得侍奉的贤明君主，二人达成共识，希望有朝一日能迎来刘备掌控益州。

法正协助刘备攻取益州

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赤壁之战后，曹操重整旗鼓，准备进攻汉中的张鲁，刘彰认为曹操另有意图，攻打汉中是为下一步夺取益州做准备。

刘彰根本无心抵抗曹操，此时张松和法正建议他迎接同为汉室外戚的刘备入主益州，让刘备帮助刘彰抵抗曹操。

心急如焚的刘彰同意了这个计划，便派法正出使刘备，表面上宣布自己的来意，暗中却给刘备献策：“以你为将的才能，乘刘彰懦弱无能之时，启用益州左右手张松为将，以益州之富庶，天府之利，便可轻易成就大事。”

法正的话正好符合诸葛亮的“隆中之策”，真是天赐良机。刘备爽快答应，留下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守卫荆州大本营，自己则与庞统率领数万步兵攻入益州。这件事也说明刘章确实没有什么本事，不假思索就相信了部下的话。

刘备受刘彰款待。来源/截图自1994年版《三国演义》

刘备入蜀后，向法正、张松询问益州的地理、武器、政务、仓库、军队数量、各主要军事要塞之间的距离等情况，二人都讲解得很详细，还绘制了地图，并把山川河流的情报提供给刘备，刘备由此掌握了益州的全部情报。

刘彰隐约感觉到刘备的不对劲，此时张松的哥哥、广汉太守张肃知道弟弟投奔了刘备，有意谋反，担心受牵连，便将张松告发给了刘彰，刘彰立刻将张松斩首。

至此，刘备与刘彰终于打了起来。

刘备率庞统、法正从葭萌一路南下到成都，势不可挡。刘彰谋士郑度建议，刘备孤军奋战，物资匮乏，民不服输，若将巴西、梓潼两县的百姓西迁，烧毁粮仓，筑堡挖壕，不与敌正面交战，一定能拖死刘备。

这种固城清乡的策略正中刘备军队的弱点，刘备听说后觉得大事不妙，便问法正该怎么办。

哪知法正却不失冷静，让刘备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以他对刘彰的了解，刘彰肯定不会采取这种计策。

刘章果然说：“吾闻抗敌以保民，未闻迁民以避敌。”以此为由罢免了郑都。由此可见刘章的确是一位仁政者，他不忍伤害百姓，而要用自己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一来，刘章便放弃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在这期间，法正成为刘备身边唯一的智囊，因为庞统在攻打洛城时不幸中枪身亡。法正给刘章写了一封劝降信，指出“洛国士兵虽数万，但都是陈国的劣兵，军心大碎”。将帅若要打仗，兵将实力不相上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谋变以保家”，虽然刘章没有回信，但这封信确实动摇了刘章反抗的意志。

最后刘备围攻成都，当时成都还有三万精兵，钱粮足够维持一年。军民都主张决一死战，但刘彰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他说：“我与父在州二十余年，未曾行善于民，百姓苦不堪言。打了三年，野中百姓全因张氏，岂能安宁？”最后，刘彰决定投降。刘备占领成都后，将刘彰迁至公安，将家产归还，封为振威将军。封号也是一位大将风范的体现。

刘章开城投降。来源/截图自1994年版《三国演义》

法正策动刘备夺取汉中

刘备占领益州之后，奠定了三国的基础。法正由于勤奋好学，功绩卓著，被任命为蜀郡太守、阳武将军，外统京师，内主谋略，完成了从小官到大官的转变。不仅如此，刘备还和法正建立了深厚的关系，走到哪里都带着他。比如公元215年，孙权率军攻打荆州，刘备从益州紧急归来，当时跟随他的军师就是法正。

公元217年，法正建议刘备主动出击曹操，夺取汉中。他的理由是曹操平定了张鲁，拿下了汉中，却没有趁势进攻巴蜀，只留下夏侯渊、张郃镇守汉中。这必定是国内有其他顾虑。此刻我军正要全力出击，可以一举攻下汉中，我们怎能错过如此大好机会？等到攻下汉中之日，我们便广耕储粮，伺机而动，乘势而上，既可推翻敌军，光耀王室，又可蚕食雍、梁，扩大地盘，然后便可守住要地，以谋长远之计。”刘备当即答应了。

其实刘备等蜀汉将领都能看出夺取汉中对蜀汉政权的重要性。刘备的另一位谋士黄权比法正更早提出类似的观点。这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说服主公。法正对人的性格和心理有着超凡的洞察力，他知道如何制定正确的话语来说服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能准确地预测刘彰不会清剿乡里，所以就让刘备继续进军。他看透了刘彰的心理弱点，所以就写了一封感情用事的投降书，来破坏刘彰的斗志。法正对刘备也有同样的想法。

曹操是唯一一个主动进攻刘备的人，没想到法正竟然建议刘备主动进攻曹操，曹操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刘备攻打汉中。来源/网络

刘备攻打汉中时，主谋是法正，主将则是黄忠，两人都是后来加入的，诸葛亮等老将则留在益州。公元219年，法正要求刘备放弃阳平关，渡江南下。黄忠率军从高地上冲下来，一举斩杀夏侯渊，大破曹军，因此一举成名。

此战，刘备在汉中之战中占据了主动，曹操已无力改变被动局面，同年，刘备占领汉中，自封为汉中王，至此，《隆中策》中“率益州人出秦”的“乘川河之计”终于变得可行。

汉中之战时，法正与刘备的关系不断升温。裴松之在《三国志》笔记中写道，起初，战争进行得并不顺利。在一次战斗中，刘备来到前线，看到箭雨横飞。众将都认为应该撤退，但刘备性格倔强，不肯撤退。法正见无人敢继续劝阻，便冒着生命危险挡在了刘备前面。

刘备忙道：“小峙，快去躲避箭矢！”

法正道：“连王爷都愿意冒着箭雨带兵​​，何况是我呢？”

刘备无奈，只好说道：“小峙，我与你一同撤退。”

法正让刘备当人盾挡箭，既是他对刘备帮助的真心感谢，也是他采取的策略。当刘备不听将军劝告时，法正知道他的直接劝告是没有用的。与其费力去干，不如利用刘备对他的喜爱，替他挡箭，让刘备下令撤退，以保全自己。

这又是法正巧妙运用心理战术的一个例子。

可惜，刘备占据汉中第二年，法正就英年早逝。刘备为他哭了好几天，并谥法正为懿侯，夸奖法正有远见。法正的死，让刘备失去了一位同伴。诸葛亮虽然也足智多谋，但他的才能主要体现在对外和对内两方面，他还需要镇守后方，维持稳定，不宜随军而去。诸葛亮劝不了他，也不能随刘备出征。如果那时法正还活着，他可能无法劝说刘备出兵，但可以随刘备出征，在前线出谋划策，制定正确的战术。

刘备晚年。来源：1994年版《三国演义》截图

结论

诸葛亮曾说：“主公在公安，北有曹军强大，东有孙权压力，近有孙权夫人谋反，此时进退维谷，有法孝直辅佐，一时之快，一时之快，不可复制。”可见，善于观察人性，判断形势变化的法正，是刘备腾飞的翅膀。后来法正死了，刘备就像折断了翅膀一样，每战皆败。

法正、刘备相继去世后，蜀汉政权只剩下内政兼备、北伐如风的诸葛亮苦苦支撑着蜀汉政权，但人才匮乏、国力弱小的蜀汉政权根本无法独自支撑下去，其灭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参考：

陈寿：《三国志》

裴松之：《三国志注》

范晔：《后汉书》

罗贯中：《三国演义》

沈晨、崔文：《今日观三国纵横家：最真实的纵横家画像》

结尾

做

作者：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