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可以说是全球游戏界最开心的一年,相信大家都很期待E3上的各种预告,而对于中国游戏界来说,更是让人期待。无论是Creative Assembly发布的《全面战争:三国》,还是《荣耀战魂》加入中国势力,我们总能在游戏中看到三国元素的独特魅力。
相比借用关羽形象的《荣耀战魂》,《全面战争:三国》中的三国无疑文字更多,涉及的历史也更多。目前,《全面战争:三国》已经放出两支预告片。虽然有玩家指出了游戏中的一些漏洞和问题,比如沙盒上的兵马俑,没有战马的张飞和关羽等等,但国外开发的中国题材游戏,细节上有些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对于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历史,外国人对我们文明史的理解,往往是各种符合他们理解的幻想。
那么外国人是如何理解《三国》的呢?
《三国志》记载了孙权统治时期罗马商人抵达吴国,而此后不久的晋代,葛洪的《太清金叶神丹经》也提到中国商人在东南亚遭遇风暴后意外抵达罗马。
且不论古代中国与罗马有过怎样的交往,三国故事是否传到了罗马?只有考古学家才能告诉我们。
此后,西方与三国最早接触的时期是大航海时代。一些传教士来到中国,除了传教之外,他们最大的目的就是撰写有关中国历史的书籍,以满足欧洲上流社会对东方的神秘幻想。在这些书籍中,西班牙人胡安·冈萨雷斯·德·门多萨的《大中华帝国史》可能是最早提到三国的西方著作。书中记载,汉献帝(Yanthey)是个懦夫,他的侄子刘备(Laupy)与他的兄弟关羽(Quathy)和张飞(Tzunthey)一起起兵反抗刘备,并最终拥立刘备为王(king)。
由此可见,连最基本的历史都完全错误。书中不仅混淆了人物关系,还颠倒了历史的因果。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三国最早的“同人小说”。有趣的是,这本书现在有中文译本,这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虽然书中错误百出,但三国占据了其中很大篇幅,篇幅甚至比介绍汗国和唐朝的总和还要长。这也不难理解,当时《三国演义》在中国已经广为流传,小说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更有戏剧性,传教士和这些人交谈时,一定很乐意向他们讲述三国。
当然,后来也有作家认真解读三国历史,比如《中国通史》和约翰·斯蒂尔翻译的英版《三国演义》。这些作品让一部分西方上流社会人士了解了三国,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历史书是难以阅读的典型,而更容易理解的电影和游戏成为西方大众了解三国的重要途径。
《中国通史》作为中国最早严肃记载历史的书籍,在西方影响巨大。
90年代,不少优质港片进入国外市场,除了让外国人知道三合会是中国最大的帮派外,各帮派据点的关羽祭坛也成为最具标志性的元素,帮派头目在关羽面前鞠躬行礼以表达敬意,对西方人来说非常新鲜。这期间,一些与三国乃至中国历史相关的网站也纷纷建立,比如孔明网。这些外国人从关羽开始对三国历史产生了兴趣,不少人也成为了三国的忠实粉丝。
其实,不只是黑帮,很多警察也崇拜电影里的“关公武圣”
但相比于影视的推广,游戏在这方面的接受程度更高。
三国志在日本一直受到高度关注。当三国志传入日本时,许多日本武士将阅读三国志作为一种娱乐形式,甚至是军事指南。在三方原站,德川家康模仿诸葛亮的空城计,成功欺骗了武田信玄。三国志热潮在日本从战国时期到二战结束都享有盛誉。这一成就归功于大量文人画家的支持。大量三国浮世绘和花札卡的诞生也影响了一批又一批的日本年轻人。
1980年日本经济大萧条之后,游戏厂商们都在寻找更好的转型之路,当时的光荣特库摩主要出品一些成人游戏,他们似乎找到了最好的路。
浮世绘中的关羽形象
最初光荣特库摩的高层决定做一款题材更硬核、更严肃的游戏,而当时三国题材的产品在日本很受欢迎,所以光荣特库摩就把目光瞄准了这个竞争不激烈的市场,《三国志》系列由此诞生。
作为光荣转型的第一款游戏,也是第一款同题材的游戏,光荣投入的人力和精力是最多的,而我们看到的《三国志1》也确实是一款非常优秀的作品,人物的画像以及城市的位置和大小都没有出现太大的错误。同时,为了使图像严谨,光荣还参考了大量在中国出版的各种三国漫画,而这些图像在当时也受到了玩家的好评。
三国志1游戏画面
《三国志1》的高品质在1985年12月发售时就在日本引发了热潮。后来光荣特库摩也开发了这个系列,并逐渐将其打造成自己的招牌。同时看到《三国志1》在本土的成功,光荣特库摩也希望将其推广到全球最大的北美市场。
不过《三国演义》的推广过程却充满波折。首先高层认为三国在海外其实是个小众题材,再加上游戏中大量的文字翻译,对当时的光荣来说是个非常严峻的挑战。虽然过程并不顺利,但《三国演义1》英文版还是在1988年6月顺利发售。为了品质,光荣花了和开发游戏一样多的时间来验证文字的正确性。
技术进步也带来了更好的故事叙述
虽然光荣特库摩在翻译游戏上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但还是存在一些问题。不过,优点大于缺点。《三国志1》优秀的游戏机制赢得了每一位玩过它的北美玩家的赞誉。它还被《Computer Gaming World》杂志评为“强烈推荐的作品”。可以说,这就是三国题材在欧美扎根的原因。
虽然有核心粉丝,但大多数玩家还是对游戏的系统赞不绝口,对三国的术语、成语还是一头雾水。厂商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相应的解决办法就是西化。与其把那些难以理解的东西介绍给外国人,还不如给它一个假身份,“吞食天下”
90 年代的玩家一定对《吞食天下》不陌生,它的游戏模式也是当时主流的横版卷轴游戏,讲述的故事也很简单,“刘备率领骁勇善战的将领完成霸业的故事”。在推广初代时,Capcom 意识到相比于日本市场的火爆,北美市场对于剧情还是比较困惑,于是在第二代的英文版中,Capcom 对翻译做了大量调整:“古时候,有一个叫商洛的国家,遭遇到了黑暗领主阿提拉汗(也就是曹操)的入侵,在这危急时期,义士“关帝”(也就是刘备)率领五位将军奋起反抗。”
显然,这根本就不是三国,反派们全都是蒙古名字。玩家对剧情的理解更加混乱。Capcom的聪明才智适得其反,大多数外国玩家也对这样的剧情提出了批评。于是Capcom改正了自己的错误,在后续作品中沿用了原版翻译。这一传统也在另一部重量级作品《真三国无双》中延续。
真三国无双系列开启了三国新美学
随着三国题材在电影、电视剧、游戏中的频繁出现,西方对三国的研究也越来越严肃,不少人亲自来到中国寻找最正宗的《三国演义》,将其重新翻译带回本国,其译本的质量和内容都远高于1920年的第一版。同期,也有以三国为题材独立翻译的电视剧问世。
同时,随着中国实力的增强,学者们对三国也进行了更为细致的研究,使得三国题材在国外产生了影响。
此外,由于《三国志》这类游戏都比较硬核,当时关于该游戏的讨论帖也不少,帖中很多信息都是作者自己通过各种渠道,在留学生和中国朋友的帮助下,获得的二手资料,纠正了《三国志》早期的许多错误,让外国人对《三国志》的理解更加真实。
YouTube 上的盗版《三国》电视剧
当然,除了上面提到的两款游戏,还有《三国群英传》、《梦幻三国》、《三国赵云传》等,国内厂商还有《傲世三国》、《QQ三国》等。至于那些mod作品,比如《魔兽争霸》的三国地图(玩法和dota类似),《全面战争》的三国mod,中国玩家总是愿意看到这些三国形象在这些游戏中大展手脚。
脾气暴躁的老头子的直播间
不管是这次的《全面战争三国》,还是《荣耀战魂》中酷似关羽的形象,都可以看出三国在游戏界的优秀影响力。
E3会场上高大雄伟的吕布雕像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白人、黑人、黄种人和棕色皮肤的玩家驻足观看。在展区的小剧场里,人们一遍又一遍地问起三国的历史,台上金发碧眼的女孩也乐此不疲地讲述着这尊吕布雕像所蕴含的传奇历史。
我相信这将会是一部成功的《全面战争》,当预告里优美的女声唱起《乐府诗集》中的“十五岁从军”时,我的内心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而某国产手游,打着还原历史的旗号,却让刘备扛着猎枪,刘禅开着机甲。对此,我只能说,你还不如说我们是在幻想世界观。用历史人物的名气来消耗他们的价值,还号称还原历史……
我对腾讯的理解确实有误,但我还是想保留这一段话,作为对自己的提醒,希望大家看到后,不要被我的错误所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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