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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大家可能比较忙,感觉阅读量比平时稍微少了点,所以这次就把《恨江山》三部曲写完吧,《建安》的尾声我会在下次更新里发上来。
正文开始
上一篇我们从内容角度分析了“恨国”的合理性,在蜀汉末年,没有强力领袖的情况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才是唯一的出路,强行进攻只会加速灭亡。
在这个短系列的最后一篇文章中,我们来分析一下“仇国论”是否真的如某些言论所称,削弱了蜀汉官民的斗志,成为国家灭亡的罪魁祸首。
有人认为,蜀汉高级将领中,张翼与廖化都是受“仇国论”严重影响的,因为他们都是明确反对姜维北伐的人。
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首先看张仪,他于255年提出异议,针对的是姜维自253年开始的“年攻”,但《仇国论》是257年才发表的,所以两者并无关联。
再看廖化,他提出反对盲目出兵,已经是262年了,他反对的就是姜维的最后一次北伐,而这确实是在《仇国论》发表之后。
然而,在《恨国论》发表的同一年,也就是段固之败后的第二年,姜维也发动了北伐,但失败了。如果廖化真是支持廖化《恨国论》的人,为何当时不说出来,而等到五年后才说出来呢?这多少有些不合理。
所以“恨国论”对蜀汉高级将领的影响非常有限,他们虽然反对出兵,但更有可能这是他们自发的想法,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受到了“恨国论”的影响。
我们再来看看低阶将领,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蒋蜀、马邈二人,在魏灭蜀的最后一战中,蒋蜀投降,导致魏军丢掉了阳安关、江油两大天险。
他们是不是被“反华论”洗脑了才投降的?其实不然。
至于姜述,因政绩不佳,被朝廷贬谪,因此心怀怨恨,最终投降了。
蒋叔为吴兴太守,功绩不佳,遂命人替他,留蜀协助守卫汉中。蜀怒,遂开城投降。(《三国志·蒋琬费祎姜维传》卷十四裴注)
马邈是抵抗领袖,战术十分主动,原计划派兵埋伏邓艾,却被魏军先锋田章打败。
遣将军田章等从剑阁西行,直出江油,未行百里,破蜀三路伏兵,艾令田章先行,遂驱马而进。(《三国志·魏书·王冠丘诸葛邓仲传》第二十八回)
也就是说,马邈是因为兵败,眼看大势已去,所以投降,并曾经积极抵抗过。
事实上,在蜀汉最终灭亡的那一场大战中,面对魏军,大部分官兵都拼死一搏。
例如绵竹之战,虽然诸葛瞻的军事指挥能力较差,但这并不能掩盖蜀军将士的勇猛。
首先,诸葛瞻的军队并不是因为缺乏斗志而被打败的,他们斗志昂扬,一度给魏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击退了邓艾之子邓忠和司马师撰的进攻。
邓艾亲自鼓舞士气,扭转了局势。根据《三国志》的记载,蜀军见主帅阵亡,便溃不成军。根据司马昭的官传,蜀军全部阵亡。
绵竹之战,自元帅以下,皆斩首,尸横遍地,血流丹野。(《三国志·吴书·三世传》裴注)
司马昭的这份文件虽然有些夸张,但至少说明蜀军从上到下进行了激烈的抵抗,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投降。
比如黄权的儿子黄崇、李晖的儿子李球都是益州人,但是最后他们并没有投降,反而战死了。
益州人抵抗到底的也不在少数,但据说蜀汉被“仇国论”腐蚀,最后沦为引路人、投降派,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蜀汉中央政权的崩溃,是在绵竹之战失败之后,由于主力在外,中央政权虚脱,他们失去了保卫成都的最后力量。
地方守军绝大多数都忠于职守,如汉中的韩、乐两城和黄津,一直坚守到刘禅宣布投降。
其实蜀汉的灭亡,主要并不在于民不团结,因为当时民间基本上没有出现不团结的迹象。
一个国家的目标不只有一个:对外扩张,努力建设、保卫祖国也是国家的目标之一。
“不主动,国心民心就会散”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有时候,复辟汉室这种虚幻的目标,并不见得比保卫家园更有吸引力。
即便是魏蜀吴三国,面对国破家亡,蜀汉也是抵抗最为激烈,从上到下战斗精神最为顽强的一个。
当曹奂被奸人刺死在街头,魏朝危在旦夕之时,谁敢站出来抗争呢?朝中文武百官中,唯有“魏朝忠臣”司马孚出来哭诉了几句。
曹奂死后,四方不动。(《三国志·吴书》卷三·三嗣列传·裴注)
东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金军一到,东吴就溃败了,几乎没有抵抗。
君、豳所到之处,土地崩塌,无人能抵挡。(《三国志·吴书·三世传》)
就连宰相张悌也说国家要亡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后发起了自杀式的反攻。
狄公说:吴国灭亡,智愚皆知。(《三国志》卷三,吴三公传,裴注)
相比于蜀汉,我觉得吴、魏才是两个最让人心碎的国家,这两个国家并没有产生仇国论这种能够欺骗人的“邪书”。
蜀汉的灭亡,并非因为民心不稳,而只是军事上的失败。
蜀汉的实力远不如曹魏,想要与之对抗,只能借助山河之险。
但姜维却贸然改变多年稳妥的国防战略,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赌博,结果导致汉中失守。
即便后来邓艾没有偷渡阴平,对蜀汉来说最好的局面也不过是守住剑阁以南一带,那就等于丢掉了汉中、武都和阴平,这个损失实在是难以承受,蜀汉也只能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绵竹大败之后,姜维便撤出了剑阁,放走了钟会的军队,此时想要挽回局势已经是彻底不可能了。
总之,蜀汉的灭亡,姜维需要负主要责任,诸葛瞻负次要责任。
至于把国家灭亡的责任归咎于一篇文章,我觉得就跟唐僖宗处死被迫侍奉黄巢的女子一样,只是强行找借口发泄而已,面对现实承认错误难道就这么难吗?
当然,说蜀汉末年举国上下士气如初显然是不准确的,加上姜维的战争让国家繁荣昌盛,社会面貌的确在逐渐变坏,但其原因并非“仇国情绪”,而是频繁的招安。
据统计,蜀汉一共经历过十三次大赦,其中只有一次发生在诸葛亮时期,其余十二次均发生在蜀汉后期。
大赦一般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常规大赦,如新天皇即位、更改年号、立皇后、立太子、生子、立国王等,一共有四种大赦。
第二种是遇到瑞兆或者灾祸的时候,这种大赦只有一次。
第三类是为了实现某种政治目的,这类特赦次数最多,共有八次。
诸葛亮主张依法治国,反对轻易大赦。在位期间,他只因为刘禅即位而大赦过一次,目的是稳定局势,笼络人心。国家稳定后,诸葛亮十年没有再大赦。
西汉名臣匡衡认为,大赦无助于维持社会秩序,诸葛亮也认同这一观点。因此,如无必要,最好不要随意大赦。
但是,在诸葛亮死后,大赦的次数就大大增加了,特别是从243年起,直到蜀汉灭亡,几乎平均两年就要发布一次大赦,这个频率未免太高了。
所以蜀汉后期的赦免大多带有政治目的,是为了缓和社会矛盾。
蜀汉后期,由于政治逐渐腐败,军队军阀混战,政府只能依靠这种方法来稳定动荡的局势。
但频繁的赦免政策却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它只是治标,破坏了蜀汉依法治国的传统。
费祎执政期间,孟光曾对这一国策提出批评,但费祎仍为所欲为。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导致蜀汉的法律越来越松懈,因为犯了罪可以赦免,违法的成本就降低了。
于是,诸葛亮时期严明法令的良好精神就逐渐消失了,漏洞一旦打开就无法弥补,权贵们就可以更加残酷地剥削人民。
这样一来,蜀汉就彻底步了刘章的后尘。
当然,政府不得不特赦,最终还是迫于军方压力。
但从对国家精神面貌的伤害来看,至少频繁的特赦要远远超过“仇国论”。
以上就是对《恨江山》的三点分析。
我们首先阐述了蜀汉末年,由于外部势力逐渐衰落,内部不和,益州当地百姓渐渐无法镇压,这成为《恨国论》诞生的背景。
随后,通过对其内容的分析,说明“仇国论”的逻辑完善性使其难以驳斥。
最后通过魏蜀之战众生相表现出来,说明蜀汉从上到下总体抵抗意志还是比较积极的,人心还没有被摧残。
总之,《仇国论》只不过是一种没有被采纳的治国策略,其内容的合理性应该得到一些人的认可,但绝没有达到一篇文章就能搞垮一个国家的程度。
王夫之对明朝灭亡深感愤慨,并以史为鉴,以怨报怨。我们可以听听他的话,但应该自己判断。
阅读历史,必须根据史料得出结论,如果为了博眼球,就主观臆断,妄加论断,提出一些看似高深,其实毫无根据的理论,那就是哗众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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