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官方发邮件赠送了一份答谢礼物，里面有一个可以让角色升到7级的能力核心。他们还表示会继续优化匹配、英雄获取和养成体验，并会加快游戏内语音的开发速度，尽快上线。但总体来说，游戏的口碑相比篝火测试时有所下滑。

此外，《火炬之光：无限》上个月在国内上线，目前畅销榜已经跌出前300。《派对之星》、《浣熊不开心》等项目的接连失败，抛开盈利产品TapTap，在实现理想和赚钱之间，或许很难说XD到底在追求什么。茶馆也打算回到起点，聊聊XD从2005年至今的研发历程是怎样的，他们经历了哪些？

02

web1.0：

eMule 男孩尝试制作游戏

回到起点，不得不提 TapTap 的“灵魂前身”VeryCD，一个让用户分享音乐、游戏、影视资源的网站。从 2003 年成立至今，VeryCD 已经走过了 20 年。回首过去，理想主义似乎从一开始就刻在了心动创业团队的骨子里。

VeryCD 出现“服务器超载”

很多人都讲述过黄一孟第一次接触互联网后，如何萌生创建VeryCD论坛的想法。但他为何在2003年大二时退学，正式创业的故事，似乎更能体现这种“理想化”。在BK导演的采访记录中，与其说他是主动退学，不如说真正的事实是黄一孟对某次互联网事件的人为隐瞒和抹杀感到不满。年少气盛、不服输的黄一孟最终被校方“取消了学籍”，而他当时不满的原因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新兴的互联网上”。

对于web1.0来说，“共享”是本质，也是打破壁垒，让圆形的地球变成扁平的地球村的理念。

辍学后的黄一孟开始创办VeryCD网站。曾经做过网站程序员的黄一孟和当时的高中同学、现任心动CEO的戴云杰等四人，来到了他们创业梦想开始的地方——上海天山路的一间只能容纳四张桌子的房间。

VeryCD的网站流量一度进入前100名，但并未盈利，网站主要靠广告盈利，当然也饱受资源盗版之苦。但自从2010年以“保护版权”、“打击盗版”为名发起“剑网行动”以来，VeryCD就频频遭遇诉讼。

创立TapTap后，黄一孟回顾了自己的创业历程，谈及VeryCD，称当时并没有形成一个商业循环，用户、创作者、网站运营者都应该受益。但最后因为网站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后期很难与迅雷竞争，VeryCD面临运营困境，走到了岔路口。

赚钱、盈利成为理想主义向现实妥协的重要目标。最终，黄一孟选择了游戏。BT中国创始人黄希伟和VeryCD产品总监张倩成立新公司，继续在互联网产品领域奋战。2009年，VeryCD合作《武林群侠传》、《三国志》等游戏，每月为公司带来数百万美元的收入。

VeryCD代表团参加《武林群侠传》比赛

据总监BK的记录，尝到甜头后，VeryCD选择卖掉网站，用启动资金买下XD的域名，并雇了一批人，拿出250万开发了第一款自研游戏《天地英雄》，这是一款回合制RPG网页游戏。《天地英雄》虽然上线时反响平平，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优化，后来取得了3000万的流水。黄一孟后来在采访中表示，网站运营的经验同样适用于网游。“用网页的统计方法，做网页游戏跟做网站很像，都是先上线，然后根据用户的反馈不断修改。”

天地英雄

回顾心动的过往，昔日的“域名大王”蔡文胜可以说是VeryCD的恩人，或者说2005年他在厦门发起的首届站长大会，为VeryCD带来了不少合作机会。蔡文胜包吃住，邀请了国内排名前150位的网站站长参加。VeryCD一度跻身全球网站排行榜前100名，黄一孟自然也在其中。这次站长大会，不仅让VeryCD获得了“天使投资人”蔡文胜的100万投资，让团队得以购买支持更多访问量的服务器，还让黄一孟结识了当时担任站长之家站长、如今担任飞鱼科技CEO的阿飞，并获得了代理页游《神仙道》的机会。

首届站长大会（图片来源：网络）

03

仙道的咒语

回过头来看，《天地英雄》刚刚点燃的自研产品火花，仿佛被《神仙道》过早地扑灭了。

《神仙道》是一款横版RPG网页游戏，由厦门光环工作室（飞鱼前身）开发，至今仍在运营。这款游戏对于心动来说意义重大，一方面是收入的大幅提升。回想VeryCD刚开始运营游戏时月收入百万，其首款自研游戏《天地英雄》月流水3000万，《神仙道》在2011年公测上半年直接就实现了月流水过亿，这让之前的收入表现相形见绌。

仙道仍在运作

目前，给“神仙道”贴上的标签，大多是“颠覆渠道运营策略”。黄一孟后来回忆，当时颠覆的“杀手锏”是：VeryCD多年积累的服务器运维设备和经验。因为运营成本较低，心动也能把70%以上的分成让给联合运营商，高于市场平均水平。

但另一方面，“《神仙道》的成功也是魔咒”，黄一萌后来回忆道，“因为赚的钱太多了”。《神仙道》的突然成功，除了5分“努力”之外，似乎还有10分“时机”和5分“运气”，让心动找到了一条低投入高回报的讨好别人的路子。于是他们勇往直前，觉得“只要不断找到好的游戏来发行”，似乎“什么行业都能成功”。

可惜后来者无一超越领头羊。2013年，手游时代到来，人心动了，游戏也改变了方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神仙道》原班团队研发的《仙侠道》手游。当时他们以为，只要交给腾讯发行，登上畅销榜是稳操胜券的事。可没想到，即便投入了大量资源，通过了层层考核，《仙侠道》在2014年上线后，并没有那么成功。

不朽之道

之后XD陷入短暂的迷茫，甚至还发生过转型女团的小插曲。2015年9月，XD网络募资2.5亿成立XD娱乐，并公布“XD偶像完成计划”，计划将招募的16名女孩送往日本进行培训，然后于2016年发行专辑出道。出道团队名为ATF，但经过短短2年的演艺生涯，却在2017年底突然结束。原本对日本女团情有独钟的黄一萌后来解释了放弃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娱乐圈的运营模式与游戏圈有很大不同。

《心动偶像完成计划》第一期

黄一孟描述，混乱时期，心动内部开过多次会议，发现问题出在“渠道”上。数值成功、商业回报更高的游戏更受渠道青睐，游戏开发商有时不得不牺牲玩法来与渠道合作，渠道可以获得很大一部分利润，他们认为这是本末倒置。他决定“改革渠道”，更确切地说是“改革传统的联营模式”。

于是在2016年，被誉为“游戏界的豆瓣”或“手游界的Steam”的TapTap诞生了。黄一孟回忆起启动该产品立项的契机，“目标确实很明确，就是做一个类似Steam的产品，取代硬核联盟的商店。”平台坚持零佣金，只靠广告盈利，把游戏的评价权交给玩家，把游戏的主导权还给游戏创作者。

最初，TapTap 以付费手游和小众游戏的推广为主，心动在 2015 年还拿下了《仙境传说》的发行授权。2017 年夏天，由于绝地求生的火爆，黄一孟四处奔波，找到《神仙岛》制作人叶斌和合伙人成立的新团队厦门真游趣，开发吃鸡手游，也就是后来的《香肠派对》。2021 年，它成为 TapTap 平台首款下载量破亿的游戏。此外，心动还十余次投资独立游戏和商业游戏公司，被称为“独立游戏之友”。

《香肠派对》在 TapTap 上的下载量已达 2 亿次

TapTap上线后，用户量也迅速增长。2014年起，心动便成为资本的“宠儿”，先后获得多轮融资，在新三板上市，并获得游族网络、三七互娱等2亿元融资。最终，2019年年底，心动在港上市，旗下有42款网络游戏和12款付费游戏。基石投资者包括字节跳动、莉莉丝、米哈游、纸上游戏等，共计认购2300万美元（约1.8亿港元）。

XD上市发布会（左二、左三分别为黄一萌、戴云洁）

04

上市后：

受《原神》启发，疯狂自研

上市后，心动成为上海游戏圈的红人，与米哈游、纸游戏、鹰点、莉莉丝等上海游戏新秀一同崛起。2021年年初，心动与巨人、莉莉丝等游戏公司CEO合谋以玩笑为主题给伟哥上了一课，黄一孟戏称心动是“闸北区的任天堂”。

但或许是因为“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又或许是受到 2019 年《原神》成功的启发，XD 突然打通任督二脉，开始大举投入研发，甚至显得有些激进。总之，不够成功就加大投入。

数据显示，根据心电股份年报，2020年其自研费用为6.6亿元，2021年增长一倍至12.42亿元。研发人员数量也增长一倍，由2019年底的806人增加到2021年底的1635人。

如此快速的进步，是反思的结果。2021年4月接受采访时，黄一孟曾说，研发路上最痛苦的，就是自己不够强，“没早点做出一款《原神》来”。

他认为，心动其实比米哈游更早成功做游戏，而且当时赚了很多钱。当时成功的原因在于时机，而不是内容创作能力。但在盈利之后，他们并没有像米哈游那样将游戏的利润投入到下一款游戏的开发中，“这是我们错过的一个大机会。”经过思考，心动决定做一些有积累、有长期价值的事情。《原神》的成功至少证明了在内容上投入大量研发成本是可行的。

那么，XD的自研理念到底是什么？通过搜索浏览，黄一孟的2020年《致股东信》中表示，他们想做的是“以核心玩法驱动、具有全球主题、不依赖买量的独特游戏产品”。同时，在2021年的致股东信中，对产品的立项目标进行了进一步阐述——全球化、全年龄化、长生命周期（至少10年）。

对于核心玩法，黄一孟曾非常坦言，客观来说，中国游戏的核心玩法创新能力非常弱，需要找对象去参考。“不学习、不参考很难做到，但只要创造出新的东西，给玩家带来新的体验，就是好的。”他还以《对马岛之魂》为例解释，虽然是拼凑起来的，但风格独特，还是一部好作品。

他认为：“如果你做出的产品是市场上买不到的，而用户又想要，你总会得到一些认可。”

根据2020年年报，上市第一年，XD有13款游戏处于开发阶段，类别和玩法均不同。两款游戏已在篝火中进行测试，另外四款游戏将于2021年开始内测，其中两款采用UE4开发。最后，年报表示，2021年，XD将有更多在开发的游戏在测试后上线。

在2014年创建的知乎问题“心动网络主营业务是什么？员工待遇如何？”中，曾有员工阐述“996、管理不透明等问题”。2020年，黄一孟突然落地回答，阐述心动“只招成年人”、“游戏行业最高薪资”等观点。同年，心动设立高薪不计项目奖金、半年离职奖金、无限休假、不签竞业禁止协议等理想主义规定，也引发行业热议。

但这种理想主义的研发人员扩张也带来新的问题。2022年，心动网络一位艺术总监写信给黄一萌，表示因为没有项目奖金，团队出现高薪人才退休、产出低、人员频繁调动影响产出等问题。

这是否也意味着，更系统化、工业化的项目管理比高薪更重要？初衷是好的，但要达到好的目的，还需要更多的调整和实践。在重视“人伦”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成人文化”真的适用吗？

05

2022 年：

游戏牌照寒冬与裁员

黄一孟曾无数次表达过对任天堂的仰慕与热爱，将TapTap及其自研产品比作任天堂与第一方游戏。他曾表达过自己的希望：“对于这一代孩子来说，也许十年后，当他们回忆起香肠派对和TapTap时，也会像我们这一代人谈论任天堂时一样热情高涨。”

但有时候，游戏的核心玩法，会给人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XD的自研游戏，大部分都能找到对应，比如《派对之星》对应《任天堂明星大乱斗》，《XD小镇》对应《动物之森》，《火炬之光：无限》对应《暗黑破坏神》，《山谷之剑》对应《皇家骑士团》。

相比《动物之森》，《心跳小镇》也有着不同的玩法

派对之星

这也印证了黄一萌在前文中对核心玩法参考的解释。另外，XD 似乎在用主机游戏的品质和思维做手游。这类游戏确实很少在手机上推出，也有一定的操作门槛，甚至部分玩家群体比较小众。

重金投入研发项目固然好，但理想主义的蓝图却没有预料到2021年7月游戏版号发放暂停，在经历了八个月的游戏版号寒冬之后，游戏行业遭受重创，2022年面临裁员潮，其中就包括XD。2022年年报显示，XD终止调整了5款规模较小或进展不理想的游戏，员工人数从1635人降至1196人。

2022年，《派对星星》《烈火苏打》《火炬之光：无限》《浣熊浣熊》相继上线，但整体来看，线上表现处于口碑与运营成绩无法同时兼顾的状态，更大的限制在于，很多游戏很难拿到版号。

火炬之光无限排名变化

此外，根据TapTap论坛上公布的游戏开发流程，《心跳小镇》和《星空物语》都经历了重制游戏、更换核心团队成员的过程。《星空物语》解散前，开发团队有200多人，总成本达到九位数。《心跳小镇》于2016年上线，核心玩法也发生了变化。

黄一孟在2020年致股东信中也提到，“自研能力一直是心动过去的短板，体现在开发流程、项目管理、人才密度等方面的不足。”

近日，回顾自研之路，黄一孟说另一个教训是——“同时做的项目太多，每个项目都很有挑战性，而且各个项目的玩法方向、技术生产线重合度不高，每个项目都面临非常大的挑战，这是最大的问题。”

此前茶馆曾与MOBA制作团队沟通，了解到这两个品类都有制作门槛，没有长期的积累很难拿出成果，即便有相关技术和项目储备，但对于一个新团队来说，也是从零开始。

此外，XD目前正在开发4款游戏，包括与《崩坏3rd》类似的《伊瑟尔：重启之日》、放置类手游《Let's Go Muffins》和像素SRPG《铃兰之剑》。其中，《铃兰之剑》将在今年Q2或Q3开启海外测试。保留核心开发的《XD小镇》将在6月底开启小规模测试。

06

XD自主研发需要新的转机

2021年，黄一孟称自己有三个目标：1、扩大TapTap的市场份额，包括全球份额；2、吸引更多像《原神》这样不在渠道上线、只在TapTap上线的游戏；3、让自己有能力做出一款亿级用户规模的游戏。

至于扩大TapTap的市场份额，根据最新年报，2022年TapTap中国区MAU为4150万，同比增长31.3%，看上去已经实现了。至于大DAU产品，目前还未实现。

《心动小镇》和《烈火苏打》或许是一个机会。回首过去，心动似乎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主义而挣扎，在取得长足进步之后，叛逆不羁的心似乎被隐藏了一段时间。从过往来看，耐心、持续优化等品质为《香肠派对》和《战神》创造了不错的成绩。目前来看，如果心动还是一如既往，专注于几款游戏的版本更新，或许还能创造出和以前一样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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