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作家特德·姜。（图片由姜提供，照片来源：艾伦·伯纳）

在姜特德下个月于《韩民族日报》人类与数字论坛发表主旨演讲之前，《韩民族日报》安排了科幻作家姜特德和成均馆大学物理学教授金范俊之间的访谈，金范俊将与姜特德一起在论坛上发表演讲。

姜是当代最杰出的美国科幻小说作家之一。他曾多次获得星云奖和雨果奖，这两个奖项被认为是科幻界最负盛名的奖项。他的中篇小说《你一生的故事》在 2016 年被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改编成电影《降临》后引起了广泛关注。

最近，他因分享对人工智能的深刻见解而受到关注。2023 年 2 月，《纽约客》发表了一篇题为“ChatGPT 是网络上的一张模糊 JPEG”的文章，被认为提升了人工智能辩论的水平。

第三届《韩民族日报》人类与数字论坛将于6月12日举行，主题为“想要超越人类的人工智能：它能否捕捉人类的价值？”金教授和江教授通过电子邮件进行了采访。

金范俊：您能向《韩民族日报》的读者介绍一下自己吗？

特德·姜：我是一名科幻小说作家。我出版过两本短篇小说集，分别名为《你和他人的故事》和《呼气》。

金：你在大学学习的是科学和计算机科学。学习科学的价值何在？这不仅对你这样的科幻小说作家如此，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

蒋：了解宇宙的运行方式很重要，而这正是科学教给我们的。宇宙常常不会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运行；它不会迎合我们的偏好。例如，在美国，许多人认为出生月份决定了你的性格；在韩国，许多人认为血型决定了你的性格。这两种观点都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有一套分类系统可以把人归入其中，这让人感到欣慰，但宇宙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运行的。

金：读你的作品时，我经常觉得你正在用它们进行思想实验，从“如果”的问题开始。你能评论一下科学和科幻小说中的思想实验之间的区别吗？

姜：科幻小说中的思想实验不需要像科学中的思想实验那样严格。阅读小说需要一定的悬疑，这对于小说来说是完全合适的，但对于科学来说则不然。科学家能够利用思想实验来取得真正的科学进步；爱因斯坦主要是通过坐在房间里思考而不是通过望远镜观察来发展他的相对论。科幻小说作家利用思想实验来戏剧化地表达哲学问题，例如“如果永生意味着禁止生孩子，那么永生是否仍然值得追求？”

金：你现在以批评人工智能而闻名。你作为科幻小说作家的职业生涯与你在人工智能问题上发声有何关系？

蒋：作为一名科幻小说作家，告诉技术人员需要控制自己的想象力，这有点奇怪。我认为，重要的是要明确区分适合写成好故事的场景和可能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中实际发生的场景。许多从事人工智能工作的人都谈到了“奇点”的概念，即计算机变得比人类更聪明，并且使自己变得更加聪明。这个术语是由科幻小说作家 Vernor Vinge 创造的。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棒的故事创意，我很乐意阅读围绕这个概念创作的小说，但这不是我们在现实世界中需要担心的事情。

金：我对您那些精彩绝伦、引人入胜的比喻印象深刻，比如，您在去年为《纽约客》撰写的文章中将人工智能比作“网络的模糊 jpeg”和“新麦肯锡”。为什么这些比喻很重要？比喻的力量是什么？

蒋：我认为将人工智能与麦肯锡进行比较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比喻，因为太多人没有听说过麦肯锡咨询公司。我更常说的是，人工智能是资本主义刀刃的磨刀石，这是表达同一想法的更易理解的方式。当我们试图理解不熟悉的概念时，隐喻很有用。在英语中，我们有这样一种表达方式“get a handle on something”，意思是“开始理解”。这是一个关于隐喻效用的隐喻；它们提供了一个你可以抓住的把手。然而，我们应该永远记住，隐喻并不是字面上的真实；它们只是一种开始的方式。

金：递归式发展，不是在个人层面，而是在社会层面，是我们技术成就的主要驱动力之一。人工智能能像我们一样基于社会学习发展吗？人工智能社会能创造出比自己更好的人工智能技术吗？

蒋：人工智能程序之间的互动与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毫无共同之处。它们只是工具，任何通过组合使用不同工具而产生的改进都纯粹是人类智慧的结果。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开发出与人类一样的人工智能程序，但这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已经有数十亿人了。如果我们想要从人们的合作中获益，我们知道如何获得它。开发人工智能的目标应该是创造工具，让我们做我们自己无法做的事情。

金：您强调，在未来几年的人工智能时代，我们必须驯服资本主义。过去 40 年来，甚至现在，我们都没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面临着经济不平等的问题。请您进一步谈谈人工智能卢德分子如何让资本主义对人类的危害更小、更有益。

蒋：资本主义的问题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工会更强大会有所帮助，由工人而非投资者拥有的公司也会有所帮助。决策应该由实际工作的人来做，而不是由只看重公司资产负债表的高管来做。成为卢德分子并不意味着反对技术；它意味着更关心工人的经济正义而不是股东的利润。如果我们的政策有利于经济正义，那么技术可以帮助实现这一点，但如果我们的政策有利于股东的利润，那么这就是技术将推动的。

金：您能向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下个月《韩民族日报》人类与数字论坛上的演讲吗？

蒋：我要说的是，人工智能并不是真正的智能，大型语言模型实际上并没有使用语言。我还想说，生成式人工智能并不是创造艺术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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