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前半生》被改编成电视剧,亦舒再度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剧迷们为主人公复杂的感情线而担忧,书迷们则感叹小说里的修养、涵养、豪情都消失了。
对于很多90后、00后来说,亦舒是个遥远的名字。在她最红的年代,她比不过琼瑶。她的小说里很少有缠绵悱恻的爱情。她笔下的女性人物优雅自立,不喜争执,但她们大多伤痕累累,想要在男权社会中分一杯羹。
那些年,太多人为琼瑶笔下的痴情落泪,而大量70、80后的女性读者也从亦舒的作品中学到所谓的白领女性的生存法则,不需要浮夸,但内心一定要坚定。
亦舒总是告诫所有读者,没有男人,女人一样可以很精彩。她的女权主义让外界称她为“迷雪师太”。她的写作风格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但她的作品却像一盏明灯,告诉你们在未知的世界里,你们一定要坚强。
——亦舒是亦舒的路线——
亦舒与倪匡
亦舒原名倪亦舒,出生于上海,五岁时随家人移居香港。她的文学天赋或许是受到童年的影响。与很多喜欢言情小说的女孩不同,她很欣赏四哥倪匡的文笔。十二岁开始读鲁迅的作品,他的朋友金庸、古龙的作品对她的影响也很大。某种意义上,这也让亦舒很不喜欢当时女作家的言情风格。
亦舒中学时期开始写作,14岁在杂志上发表第一篇文章,17岁出版第一本小说集。中学毕业后,她没有上大学,17岁成为《明报》记者,以“亦沙贝”为笔名,从事新闻采写、访谈、专栏写作等工作。
关于亦舒的经历,除了27岁远赴英国曼彻斯特留学外,毕业后曾在台湾圆山大酒店、富丽华酒店当过服务员、公关总监,当时还在香港政府新闻部当过电视编剧、新闻官。
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自立自强、好学上进的知性小女生吗?其实,亦舒在27岁出国之前,就曾被爱情所伤。她更像1982年出版的小说《我的前半生》中的子君,经历了失败的婚姻,重新开始。然而,她的人生中,却没有像书中翟有道、剧中贺涵这样的霸道总裁来拯救她。
亦舒与蔡边村
亦舒的第一次婚姻比其他女孩要早。在《明报》做记者时,她认识了才华横溢的蔡浩权,并开始追求他。和所有虐恋一样,亦舒违背父母意愿,毅然嫁给了这位白马王子。18岁义无反顾地当了妻子,次年生下了儿子蔡边村。
红玫瑰看久了会变成蚊子血,白马王子或许会变成鸡肋伴侣。亦舒与蔡浩权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便分道扬镳。亦舒很少向公众提及这段婚姻,在她的作品中也很难找到与蔡浩权完全对应的人物。不过从《我的前半生》中,我们也能看到她笔下的女性在失去婚姻时,并没有过度留恋。在短篇小说《妈妈》中,第一段婚姻留给她的只有不愿回头的不堪回首。
这段婚姻最大的争议,大概就是2013年爆料亦舒30多年没和儿子蔡边村联系,否认亲生关系,引起舆论轩然大波。就连亦舒的哥哥倪匡也曾公开表示妹妹脾气不好,替蔡浩权说话,称:“我不怪蔡浩权,他是一个很有艺术气质的人,一直叫我‘大哥’,直到后来,亦舒脾气不好,男人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亦舒与倪匡
对于外界所说的抛弃孩子,其侄子倪震曾开玩笑说,姑姑是怕别人分她的钱。
亦舒笔下的女性有脾气,有傲骨,有香港女孩的现实。现实生活中,亦舒的脾气确实有些奇怪,她恨母亲,不理儿子,十几年没有和哥哥倪匡联系。但她也有才女不愿被外人知道的做事方式。亦舒短篇小说《妈妈》中的一句话也被认为是亦舒的内心独白:“你的父亲浪费了她的前半生,现在你又要浪费她的后半生?”
在遗弃儿童风波中,亦舒简单地在微博上发了一首《妈妈》中的歌词:“小宝,相信我,我爱你。怀你的时候我还那么小,但是我想要你活下去。连我亲妈都让我堕胎,我拒绝了。我捂着肚子哭,我想要你生下来。我才18岁。”
亦舒与岳华
她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但亦舒在与明星岳华进入第二段恋情后,真的不想再被第一段婚姻的阴影所笼罩。这种决绝的心情真的很难理解,但正如倪匡所说:她是亦舒。
亦舒曾经被贴上脾气不好的标签,这不仅仅应用在蔡浩权身上,也出现在她和明星岳华的恋情上。当时岳华和郑佩佩的恋情时好时坏,最后不了了之。据当时媒体报道,亦舒疯狂地爱上了这个年轻人。而对于这段恋情,亦舒要疯狂得多。那时的岳华可不是《珠光宝气》里的那个老狐狸何峰,在亦舒眼里,他面容姣好,人品也好。她基本看上这个男人了,但不抽烟不赌博不乱花钱的岳华,脾气也是一塌糊涂。
经常出现在艺术作品中的男人家明,据说就是以岳华为原型,两人的感情只维持了两年,性格的不合、摩擦的增多都是导火索,据说亦舒剪掉了岳华的西装,还拿刀捅了他的床。当然,也有传言称岳华曾狠狠地打过歇斯底里的亦舒,打得她嘴角都要缝针了。婚后,郑佩佩写给岳华的一封信,更是粉碎了亦舒对家明的爱。亦舒大怒,把信公开给了媒体,结果导致郑佩佩一家不和,岳华决定和亦舒分手。
虽然曾热恋,亦舒与岳华最终还是做不成朋友,就算见面,也会以透明人的身份相待。岳华曾说:“我觉得她的行为太过分了,伤害我不要紧,伤害别人的家庭就太过分了。所以后来她真的跪下来求我(复合),我说‘你伤害别人太狠,不可以’。之后她就去了台湾。”
爱得太深,离开也是突然而果断的,这大概就是亦舒吧。或许是之前两次分手让她疲惫不堪,又或许是让她明白了感情的无常。40岁那年,她通过相亲认识了香港大学教授梁先生,据说两人一见钟情,并步入婚姻殿堂。这场婚姻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她也很少为他塑造家明这样的角色来表达自己的爱意,但这场婚姻却结束了亦舒放荡的前半生。40多岁时,她通过人工受孕为梁先生生下了一个女儿。
尽管侄儿倪震曾调侃她“老牡蛎生珍珠,爱女如命”,但亦舒为了女儿,在上世纪90年代随丈夫移民加拿大,放弃了曾经追求的奔驰车和貂皮大衣,过起了宅男宅女的生活,把大量时间都用在照顾女儿和写作上。亦舒一共写了300多本书。
亦舒曾写道:“我只有一次生命,我不能慷慨地把它交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梁教授是不是她爱的人,显而易见,她也愿意把自己的余生托付给他。
安稳的生活大概对创作者来说就是毒药,会让许巍不再写剑走天涯,也会让亦舒这几年的文笔越来越不像亦舒。当然,她还是比现在那些无厘头的网剧好很多,她笔下的女性依然惊艳,内敛不善争辩,依然有自己的性格。我相信,即使没有爱情,你依然可以坚强。
——她眼中的美——
亦舒笔下的美女有着纯正的港式风情,有颜值、有品味、有教养、有生存能力,满满的都是天生的傲骨,多少女生的记忆里都有一个亦舒女孩?
琼瑶虽然捧红了林青霞、刘雪华、赵薇、范冰冰等一众美女,但她们的合作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亦舒则不同,她的作品很少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改编也不容易,只有《最好的我们》《玫瑰的故事》《朝花夕拾》《胭脂》《我的前半生》等几部。钟楚红和张曼玉主演的《最好的我们》算是经典,但那时的钟楚红已经是钟楚红,张曼玉已经是张曼玉,不能算是她作品带出来的美女。
但亦舒比琼瑶更受美女欢迎,因为她们没有合作就成为了朋友。因为她是记者,写过很多美女,也因笔与美女结下了友谊。
亦舒笔下的美女很多,其中不乏周天娜、林青霞的影子,这两位绝色美女是亦舒心疼爱的。
“几年前,我在半岛酒店的大厅遇见了周天娜,当时她惊艳得我目瞪口呆,等我回过神来后,我拍着胸脯说:‘幸好我们有林青霞。’”从亦舒写下的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她对两位美女的欣赏。
更正:很多人以为周天娜是中国人,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日本女演员。后来她嫁给了中国人周英华,15岁就以大品牌模特身份出道,堪称是闪耀欧美市场的亚洲模特先驱。她是亦舒眼中的完美女孩,设计过很多非常经典的珠宝。然而,在与中国人周英华的第一次婚姻结束后,她却变得迷茫,曾爱上双性恋男友Kim d Estainville,据说就是这个情人让她感染了艾滋病毒。
周天娜的女儿,周天娜,周天娜的妈妈,还有周天娜的姐姐和她的女儿,这一家子真是太美好了。
周天娜在公开病情时,将自己十几年来收藏的时装全部捐给了时装设计学院。1991年6月,她与病魔抗争后去世。关于这位大美女的情史,坊间流传着许多八卦,但她临终前的一番话,却让人深思。她说,自己这一生从未有过滥交,对待感情很认真,只和几个男人谈过恋爱,但这就是结局。周天娜如今的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但她确实很聪明,敢于坦诚自己,这或许是很多人不敢做的事。
周天娜感叹,林青霞的完美与她截然相反。林青霞大概是亦舒小说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女星之一,这个名字在她的书中出现太多次了。比如《玫瑰泡沫》里的南施说:“新闻越来越新鲜了,林青霞订婚后,月入过万的单身汉们都觉得很孤单,开始想着邓丽君。此刻,至少有三千到五千个小肚腩、小生意、略微秃顶、在中区工作的才子,都在努力向各地的人介绍邓丽君。”
亦舒也在文中描述了自己对林青霞的深爱,据说林青霞每次回家换马桶都会跟亦舒说起这件事,亦舒不仅是林青霞的官方代言人,更是她的情感专家。
“阿霞有一个毛病:她从来不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爱过一个男人。不管流言蜚语有多少,男人的名字有多少,但她就是不肯承认。是骄傲,是装模作样,是逃避?不不不,不是。就是因为她的名气,不管她私下有多喜欢一个人,她都不敢公开,她是众矢之的,人们期待她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男朋友,观众和亲朋好友的严格要求,不允许荧幕上那个单纯无辜的女孩滥用感情。如果阿霞公开恋情没有好结果,男人可以随着时间消失,消失在人群中,但阿霞不能,她还要以林青霞这个名字在东南亚生活,她输不起,也不敢赌!她怎么能下台呢?”
以上这些话,只是亦舒饰演林青霞的众多段落之一,但看完之后,却不能不说,当大家对林青霞的感情世界充满好奇与窥探的时候,作为其中的焦点,生活也是十分艰辛的。
1986年,亦舒的《玫瑰的故事》被改编成电影(她的书真的很难改编成电影电视剧,那种令人寒心又暖心的情感变得平淡无奇,必须克制)。当时该剧导演杨帆和亦舒都想启用林青霞来饰演这个角色,但那一年林青霞已经30多岁了,而女主角玫瑰才17岁。为了避免违和感,他们最终选择了新晋的张曼玉。在随后的《最好的时光》中,她再次不惜启用张曼玉和钟楚红来主演。
她笔下流露出对张曼玉很欢喜的喜欢,虽然不如对林青霞那么深,但就是那种独特的喜欢。
“我最喜欢张曼玉了,她长得好看,皮肤白得惊人,头发又好,眼睛又小,小嘴又厚又鼓,身材完美无瑕,笑容像纯洁的小兔子,不管穿什么衣服,穿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都可爱又活泼,据说皮肤细腻得能吹走,这没什么好抱怨的,没过多久,青霞就晋升为姐姐了,妹妹们也如潮水般涌来。”
当年《最好的时光》是张曼玉迈向文艺片的里程碑,但据说这部电影却让亦舒哭了,杨帆导演以为她感动,其实是生气,甚至毫不留情地说整部电影的亮点是叶倩文演唱的主题曲。
我猜尼姑现在已经不看自己的作品了,如今七十多岁的她大概只关心口袋里有没有钱,不然说不定会哭死在电视剧《我的前半生》编剧的门口。
作为Cherry的老前辈,亦舒在专栏和报道中写过很多女明星。张曼玉之后,她更有兴趣写一些和她生活相关的人,比如她侄子倪震的前女友李嘉欣。亦舒对李嘉欣的评价比较中性,对李嘉欣和倪震关系的悲观态度也引发了姑侄之间的矛盾。
亦舒对她的看法总让人想起《印度水墨》这本书。亦舒从未承认或否认书中的刘银子是否是李嘉欣,但她贫穷的家境和投靠富人的野心似乎将她刻画得淋漓尽致。李嘉欣身上有亦舒女孩的一些特征,颜值高,懂得用美貌为自己铺路。虽然两人的关系比较敏感,但亦舒曾想邀请李嘉欣出演她最著名的作品《喜宝》的电影版,李嘉欣也答应了,但最终未能如愿。(可以将李嘉欣发到后台查看关于嘉欣姐的故事推送)
“我希望出名,卖个好价钱,把钱带回家,养活我的母亲和妹妹。”《印度墨水》中刘因子的独白。
李嘉欣的童年确实很悲惨,父亲抛弃了妻女,她和母亲、姐姐住在天台的铁皮屋里。即便花样年华和倪震是绝配,但这样的女孩,在刘銮雄的攻势下,还是会更加心软。亦舒不明白的是,她眼中的刘银子,在脑海深处,也会记得某年某月某日。然而现实中的李嘉欣聪明伶俐,成为了万千宠爱的许太太,她甚至对媒体说,就算回到20岁,她还是会选择当年的决定。
亦舒和倪匡十多年没有联系,而倪匡的儿子倪震和这位陌生的姑姑关系更是疏远,甚至充满敌意。所以在她抛弃儿子的风波中,她才会发表冷嘲热讽的言论。但让人称奇的是,亦舒和倪震毫无关系,却对女友周慧敏赞不绝口。
“周慧敏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天性温柔,但性格又很坚强。她不喜欢在衣服上花太多钱,经常在不同场合穿同一条裙子好几次。有一天,一位熟悉的记者跟她开玩笑说:‘周慧敏,这件红裙子你已经穿过十次了。’她不以为然,回答说:‘裙子难道不能穿很多次吗?我打算再穿几次。’这件裙子真的合我心意。”
在亦舒的话语里,关于周慧敏的一切都是正面的。又或者,她早已看透,周慧敏注定是倪震一生无法逃避的终点,而其后的张茂则也不过是他的其他妾而已。
亦舒对美人的鉴赏力很全面,她可能有点怪异,但像她这样的人,眼光总是比较通透,当年让很多家庭主妇都害怕的李智,在亦舒眼中就是大美人。她说:“觉得李智不漂亮的女人很多,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比李智漂亮。”
外界只看到了利智的美貌,但亦舒却说自己无悔等待李连杰八个小时,这样的女人,让李连杰愿意为她背上巨大的人情,而重要的不仅仅是她的脸。
亦舒也比较喜欢施南生,她塑造的苏更生、麦成焕等人物都有施南生的影子,就连小说里的子君也带有施南生的某些元素。这个出生在豪门的女孩子是亦舒欣赏的,即使她不漂亮,但足够优雅。
“南生不总是穿花里胡哨的衣服,有时她会穿白色袜子和彩色凉鞋,搭配得很好,很适合她。很明显是她在穿衣服,而不是衣服在穿她。颜色不固定,鞋子的高度也不固定,变化很大。但相信我,如果她在,你一定会看到她。优点: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不穿胸罩却又洒脱的香港女孩。她身材很棒,身高5尺7寸,穿什么都好看。”
如果说一个人对某一类女孩的偏爱是一种爱好,那么亦舒喜欢的女孩从操着柔情似水吴语的,到强势果断的,应有尽有。在她眼里,女人美各有千秋,但共同点是,她们都很聪明,很有风格,有自己的态度。
——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再见——
亦舒笔下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女性有太多了,除了离婚后死里逃生的子君,还有从小就立志要出人头地,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成功的姜喜宝,淡淡爱着却又无所谓的乔,为爱不断受伤,浑身是血却依然勇敢前行的玫瑰,还有因为在社会上打拼得太辛苦而反目成仇、各奔东西的锁锁和南孙。
与很多女作家忍不住要描写一个相貌平平却又玛丽苏、给世人带来灾难的女主角不同,亦舒笔下的女性美得让时间惊叹,同时也头脑清醒,每一句台词都刻画得惟妙惟肖。
亦舒的存在对香港娱乐圈也有着深远的意义。从林青霞到李嘉欣,美女们个个都是她的粉丝;林夕和黄伟文的很多歌词也是因她而来。林夕的《亦舒说》、亦舒同名书籍《突然这个夏天》、《尽情绽放》、《你想有多美》等都有浓浓的亦舒影子。
在那个爱情至上的年代,她被很多人戏称为“蜜雪师太”。很多人也讽刺亦舒前半生的爱情太苦,才能写出那么多书。或许亦舒前半生的爱情很苦,但她还是写了那么多书,人生的苦涩都凝结在了她的文字里。
当年还没有心灵鸡汤这个词,但亦舒的作品却像一罐罐毒鸡汤,唤醒了多少无知的女人:别为爱情流泪,你想要什么,就向社会要,向老板要。
当然,很多人说亦舒的书只是哄哄年轻女孩,或者安慰我们这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但读别人的作品,就是隔着另一扇窗,看另一片天空。女孩自立没有错,但自立不代表走到哪里都长不下草。懂得进退才是真正的智慧。只有心理独立的人,才是真正的强大。
《我的前半生》可能和亦舒没什么关系,但如果这部剧能让一些人读懂亦舒,或许也是件好事。时代变了,岁月流逝了,但有些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比如你有手有脑子,为什么不能靠自己?
据说全国很多地方都超级热,祝大家在樱桃融化之前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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