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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先生的小说《笑傲江湖》中，主人公令狐冲是个酒鬼。他第一次出现在湖南，是遇到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在喝酒。那酒喝起来很香，令狐冲问是什么酒？乞丐说是猴酒。原来湘西森林里的猴子能用水果酿酒，猴子采摘的水果最鲜美，所以酿出来的酒也很好。乞丐在山里遇见他，偷了三葫芦酒。令狐冲不嫌脏，给乞丐银子换酒，一两银子喝一口。

这段话很有意思，不仅写出了令狐冲嗜酒的性格，还让人对湘西的猴头酒产生了向往。

其实，湘西的特色不仅仅只有猴头酒。

在揭秘世界遗产的互动纪录片节目《万里走三七》最后一集中，“万里少年团”嘉宾们探访了美丽的湘西。为迎接贵宾，进门先喝拦门酒，边喝边唱苗歌。湘西有句古话叫“无酒无歌，无酒无乐”，歌声不能停，酒声不能停。香气四溢的社团宴席上，除了红彤彤的猪肉、绿葱茏的香菜、白米饭，还有清澈的酒水。肉香、米香、酒香交融，共同演绎美好生活。

《滤酒图》。作者：丁云鹏（明代），来源：上海博物馆

湘西人为何如此难以戒掉酒？几千年来，酒在湘西文化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湘西与葡萄酒的历史

湘西，狭义上指湘西自治州，广义上指今湖南省西部，大致包括张家界市、湘西自治州、怀化市、邵阳市西部各县。此地被武陵山、雪峰山和云贵高原所环绕，也是沅水和澧水及其支流中上游的汇合处。这里群山环抱，众多河流交汇，是一片天然的“世外桃源”。

湘西酿酒历史非常悠久，相传四千多年前，蚩尤部落在与炎黄联盟的决战中惨败后，一部分人退居南方江淮流域，与当地土著融合，被称为“三苗”。这群人中，包含了很多炎帝部落的文化习俗。炎帝据说是中国农业的先驱，也是酒文化的奠基人。湘西四千多年前就受到炎帝文化的影响，擅长酿酒，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朝时期，江淮流域的“三苗”等部族逐渐被楚国兼并，春秋时期在楚庄王的带领下，接受中原礼仪，成为正统的华夏国家。战国时期，吴起进行变法，楚国加深政治统治和文化扩张，设立湘西地区为乾中郡。楚人喜饮酒，先秦史料中记载了不少楚王饮酒的故事。楚国最早进贡给周天子的，是一种叫“包茅”的植物，周天子祭祀时用它来滤酒，这种植物在湘西很常见。楚人也喜欢在广袤的地域内交流、传播酒文化，把不同地方的酒混合在一起，尝试新的口味。在楚国的影响下，湘西酒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秦朝时，楚国的蜀郡与吴郡合并，成立新的蜀郡，郡治在今湘西怀化南40公里的蜀郡。西汉初年，改称武陵郡。此郡早期隶属于湖南长沙国，后被中央政权接管。长沙国的酒文化也很浓厚。马王堆出土的文物中，不仅有大量的酒器，还有八坛千年古酒，可以推测当时湘西武陵郡的日常活动就是进贡美酒。

宋代，湘西人对中国酒文化做出了重要贡献，那就是蒸馏酒。此前几千年来，粮食酒都是自然酿造的，当酒精度达到10%左右时，微生物发酵的效率就会下降，所以米酒的酒精度一般不超过20%。要想得到浓度更高的酒，就需要蒸馏，即利用水和酒精的沸点不同，加热使酒精蒸发成气体，再经分流后冷却，成为纯度较高的酒。宋人朱复在《西蛮丛笑》中记载了“吊藤酒”。所谓西蛮，即无西蛮，位于今天的湘西一带。湘西的吊藤酒是这样描述的：“酒以火酿，不压不冶，东西置二罐，以藤吸，名吊藤酒。” 有人说这是酒酿好后用树藤吸，是字面意思。这段话的意思是说，这种酒要用火烧，烧好后才不会酸，而且不用过滤（没有杂质）。两个坛子并排摆放，一个坛子里装着米酒，一个坛子里空着，用一根空心的藤管连接起来。装着米酒的坛子加热，当温度达到80℃时，酒精在经过藤管时蒸发凝结，流向空坛子。这就是“用藤吸”的意思。这显然是蒸馏酒，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有记载的蒸馏酒。

元代，湖广行省下设常德路、澧州路、陈州路、袁州路等，各路又分若干州县。明代设偏安总督。清康熙年间，湖广分湖北、湖南两省，置陈元泾路，康熙四十三年移驻镇县（今凤凰）。以后多次调整。民国时期，又相继设置陈元路、湘西宣慰专区、湘西宣慰司等，或将湘西划分为若干个行政巡检区。随着时代的变迁，湘西地区与外界的交流日趋频繁，不仅与邻近的湘东、湘南、川渝、贵州、湖北等地有交流，而且与全国其他地区也有交流，湘西人文、湘西酒文化也传播到四面八方。

《傅醉图卷》。 作者：钱选（元）

湘西酒与尚武精神

当地水土养育当地人，当地水土酿造当地酒。长期以来，湘西相对隔绝于中原，没有受到文化教育的束缚，保留了部落原始的坚韧与勇敢。历史上，湘西多国英武，白酒滋养了湘西尚武精神。

《瓮中桃图》。作者：吴昌硕（清代），来源：上海博物馆

汉末三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湘西地区（当时属于武陵郡）在这一时期也发生过不少精彩的故事。建安十三年（208年）赤壁之战后，刘备攻下了荆州南部的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在三国演义中，攻下武陵郡的是张飞。张飞是三国名将中最会喝酒的，曾因饮酒失了徐州。不过在三国演义中，攻下武陵郡是四郡中攻下最爽快的，几乎是立刻就攻下了武陵，进城之后，估计喝了很多湘西酒。

五代十国时期，湘西世袭地方军阀、陈州刺史彭昱逐渐统一了湘西。公元938年，彭昱去世，由其在湘西长大的儿子彭世丑继位。彭世丑继位后，励精图治，抚慰外族，最终扩张到今天的湘西、鄂南、渝东等地二十余州，与南楚政权对峙。经过血战，彭世丑与楚王马希范在西州结盟，铸铜柱以示纪念，开创了湘西八百年的土司王朝。彭昱统一过程中被征服的热巴冲被称为酒王，他善于种植粮食，酿造美酒，是土家族的先祖。 在近期热播的电视剧《千年血盟》中，酒王热巴冲由蒙古族演员威利斯饰演，他所饰演的土王宫颇具土家文化特色，数十个一人高的玉米酒坛格外引人注目。

民族危难之时，湘西涌现出许多骁勇的勇士。明嘉靖年间，倭寇入侵，明军不堪一击。湘西永顺、保靖二土司的军队自备粮草，开赴东南，多次与倭寇作战。湘西土家族勇士饮烧酒，歼灭倭寇，用鲜血捍卫了国家的和平。嘉靖皇帝赐给土司彭氏骨干三品服，封为昭仪将军，加任右参议，管理宣慰司事。 清末英军入侵，湘西凤凰县回民将领郑国鸿任浙江处州镇将军，与镇海将军葛云飞、寿春将军王锡鹏等率军在定海，英勇牺牲。八国联军入侵，湘西乾城县人罗荣光任天津镇将军，驻守大沽口，英勇牺牲。20世纪上半叶的抗日战争中，无数湘西儿女也为了挽救民族，在战场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湘西的勇士中，最著名的，就是新中国十大元帅之一的贺龙元帅。贺龙元帅是张家界市桑植县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湘西人。从小受到湘西酒文化的熏陶，贺龙元帅也真正尝到了酒的滋味。据他女儿回忆，贺龙元帅小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夸耀自己酒量好，年轻的时候，他能一口气喝下一斤白酒。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何将军很少喝酒。但何将军确实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1915年冬，19岁的贺龙到石门泥沙镇组队抗袁，他大摆四桌酒席，邀请当地团方局的骨干前来赴宴。 他趁机收缴了团方局的枪支，发展了300多人的“湘西抗元独立军”。同志们知道何将军有高血压、糖尿病，都尽量不让他喝酒。解放初在重庆，邓小平曾帮贺龙堵酒。但贺龙出访海外时，却帮周总理堵酒，可见他年轻时酒量还挺大的。

酒与湘西文人的魅力

湘西是人杰地灵、风景秀丽的地方。这里有勇猛到喝白酒的勇士，也有风韵十足喝米酒的文人。战国时期，楚国大诗人屈原受奸臣陷害后，长期在湘东流浪，在诗中多次提到湘楚地区的美酒。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记载了西晋太元年间一位“武陵”渔人误入桃花源的故事。桃花源里的农民为远道而来的渔人“设酒杀鸡为食”，可见这里确实是天府之国、衣食无忧。

湘西最著名的作家当属现代作家沈从文。沈从文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在《归声》中写道：“你我都是贫民，除了酒，与什么都没有缘分。”他的名作《边城》中就多处提到酒。如“小桨手喝酒补血，酒祭天”，“一盘花生，一碗红烧肉，一坛美酒，一个人的午后，一船阳光，一弯清水，一首情歌，一颗心一生”。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人，都是在酒香中飘荡出来的。

沈从文在表达对妻子张兆和的爱意时说：“我走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云，喝过许多种酒，却只在最好的年纪爱过一个人。”他把走桥、看云、共饮与爱情结合在一起，韵味十足。在追求爱人的最后一刻，他让爱人的二姐去征求张父的意见，对她说：“如果爸同意，就尽快通知我，让我一个乡下小子喝一杯甜酒。”事后，张兆和给沈从文发了一封电报：“乡下小子，喝一杯甜酒吧。”好事发生了。

1930年，沈从文到国立青岛大学工作，听说青岛大学有“酒八仙”，分别是杨振声、闻一多、梁实秋、赵泰谋、陈继超、刘抗富、邓仲存、方令如。于是到任时，从家乡带了一坛湘西老酒，大家一饮而尽，成为一段佳话。后来，沈从文和闻一多等人因故分手，之后两人连续喝了五天，终于和好如初。

酒鬼酒：世界遗产的“醉人”守护者

湘西酿酒，天时、地利、人合一。天时，气候温暖湿润，利于酒的发酵；地利，水源良多，山川秀美，物产丰富；人利，湘西人民淳朴乐观，热爱故土，开放好客，是最适合酿酒的人。

千百年来，湘西文化与酒有着天然的密切联系。从“酉水”、“澧水”的名称来看，古语“酉”、“酒”、“澧”等字眼都很常见，说明早期湘西沿江居民善于酿酒。湘西少数民族习俗崇尚鬼神，酒是祭祀的必需品。用粮食精酿成的酒，代表着人们的虔诚和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黄永玉大师将湘西的美酒命名为“酒鬼”，称赞它是“绝世佳作”，揭示了酒鬼酒的文化内涵和它所诠释的美妙人生境界。著名诗人艾青在湘西探寻时，在酒鬼酒厂喝醉后写下了“水的容貌，火的性格”，这首诗是酒鬼酒的性格，也是湘西的性格。

酒鬼酒就像湘西人，喝起来火辣奔放，细细一饮却回味甘甜，热情柔情，多面迷人。这种口味浓郁的酒，酿造过程极其复杂，酿酒原料精心搭配五种粮食，犹如人生五味，慢慢融为一体。要酿好酒，必须有好窖。所谓“千年槽，万年窖”，酒在窖中存放十年甚至几十年，都是精品佳酿。 在3月6日刚刚结束的国内首档揭秘世界遗产的互动型纪录片节目《万里走三里——遗产里的中国》最后一集中，嘉宾“万里少年团”历经千辛万苦回到湘西，感受南长城苗疆边墙的历史记忆，走进沈从文笔下的古城中心，还来到酒鬼酒厂体验复杂的酿酒工艺。

循着浓郁的香气，“万里少年团”来到了储藏酒鬼酒的大理洞，见识了独特的酒文化与独特的洞穴文化相辅相成的关系，最后在天人合一的天文台，特意调配了香酒“天问”。

诞生于世界遗产湘西的酒鬼酒，与武陵源、永顺老司城遗址等世界遗产有着天然的联系，可以说，它一出生就带着深厚的文化烙印，在长期的浸润与发展中，不断融入湘西独特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文化上带有浓郁的湘西元素和地方色彩。把文化写进基因的酒鬼酒，不仅酿出了一杯醇香、回味悠长的美酒，更因与世界遗产文化天然的深度共鸣，成为世界遗产文化的守护者。

自2021年起，酒鬼酒连续三年携手“万里少年团”，开展中国世界遗产文化溯源之旅，探寻世界文化遗产背后的故事和内涵，从不同维度、不同视角展现中华文明之美，讲述中华文明的传承与坚韧。

文化是历史的结晶，酒是流淌的文明。

《赠邻人仓五言楷书联》。作者：翁同龢（清代），出处：台北故宫博物院

每一个季节都有《千里独行》的陪伴，也见证着酒鬼酒每一次的文化进步。每一个世界遗产地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与精神，酒鬼酒的加入，为世界遗产文化平添了一抹浓郁的酒香，让它变得生动、清新、流淌。在酒鬼酒文化与世界遗产文化的共鸣与共鸣中，“世界遗产”这个略显冷门的话题，逐渐走入大众视野，从陌生到为大众所熟悉；在发掘、呈现世界遗产文化的过程中，酒鬼酒彰显了守护中华文化传承的社会责任，其作为世界遗产文化“醉爱守护者”的形象愈发清晰。

结尾

作者 | 巴山夜雨火锅